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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山这时候突然问李云暄:“所以你这次之后怎么办?跟他们解释你命中带煞,每个跟你出过任务的人都会死,只有你安然无恙?”
李云暄无奈道:“同样的借口用不了两次,这次没办法,回不去了,以后跟你们混。”
元山朝她摊手:“那先交点保护费呗。”
李云暄一巴掌拍上去,白了元山一眼。纪青阑看得呆了,为什么姐姐连翻白眼都这么有温度,眼神是划过去的,而不是恶狠狠地戳上去。为什么自己就总是那么硬邦邦呢?如果学会这些,是不是就不会爱而不得,无论是杨宇轩还是元山。
黑洞底端是一个圆型平台,并不大,五个人站上去要紧挨着。江明费劲地抽出胳膊,手中的印玺缓缓飘了起来,悬在空中。江明在这个时刻仿佛感受到了野性的呼唤,内心波涛汹涌。纪青阑也感受到了比刚才更强烈的悸动,内心涌上了浩瀚如大地般的感觉。
印玺飘在空中,在萤光里散落成了栾仲花的样子,然后就是沉寂,周围什么都没发生。
几个人沉默在那里,谁都没有动,等待着更多的变化。
纪青阑说:“怎么回事?这是无用的宗教仪式吗?”
江明说:“我们本身就是一个经常举行各种仪式、经常布阵的族群,我看这里也有点像阵法,我当时在家里唤醒的应该就是它,你也有感觉不是吗?”
纪青阑点了点头。
元山说:“所以咱们就是来这儿开个花?”
江明闭上眼睛感受了一会儿,说:“不对,有什么东西变了。”
但是这里仍旧毫无变化,纪青阑说:“会不会是外面?”她说着就飞了出去,在看到外面的一刹那骂了句脏话。江明也钻了出去,整个人都惊呆了。内部看不清外面的情形,元山在殿内破口大骂:“看见什么了啊?把我们几个运出去啊?”
江明探头进来,呆呆地说:“不用了,你们可以把头盔拿下来了,雾气消失了。”
“你可看准了,小崽子,别给我们整什么幺蛾子。”
江明点点头,又钻了出去。
另外几人陆续钻出,每个人都发出不敢相信的惊叹声。
外面所有的迷雾都散了,甚至有点鸟语花香的感觉,就像是一个所有人都走空的全国优秀城市。在这个高度上,整个城市的面貌尽收眼底,无数巨大的碎石片围着金碧辉煌的神殿,远处是呈放射形的街道和排列整齐的古建筑,有明显的对称元素。
他们一路往前飞,看着路边的一切。
整个小镇是圆形的,街道从神殿那里延伸出去,有八条。再往边界之外看,什么都没有了,一片虚无。除此之外,一切都正常到不正常。居民楼,办公楼,商铺,还有小公园。升到高处俯瞰,整个神殿就像是掉进酒杯里的汤圆,占了小镇很大一片面积。
李云暄说:“他们估计很快就会发现迷雾散了,然后进来,咱们得抓紧时间咯。”
江明和纪青阑同时摇头,纪青阑说:“不,这里和刚才是不一样的。刚才你们戴着头盔感受不到,那座城市是死去的,这里不一样。你们看天空,有明暗,但是没有太阳,现在就像……就像……”
“在一段回忆里。”莫邑接道。
李云暄皱起了眉头:“所以你父亲到底让你找什么?”
江明说:“他说的是一个启示,我到了自然就知道了。”
元山道:“所以你现在知道了么?”
江明沉吟片刻,说:“嗯……隐约知道,就是马文他们说的族长身份吧。但为什么会这么复杂呢?应该还有别的东西。”
纪青阑坐在屋脊上晃腿:“走走看嘛,这里看上去还挺不错的。”
他们就在这个街道落下,慢慢走,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这里有很多风格一致的痕迹,无论是画在墙角的画,还是堆成小山丘的石子。画的内容很简单,就是简笔画,一个人在太阳或者星星底下站着,有的拿着花,有的坐在那里,有的就只是站着,身边有点景观,树啊草啊路啊,没什么特别的。
除此之外,很多东西并不在正常应该在的地方,比如桌椅在大街上堆成小山,路灯被搬走放倒,浴缸在房门口,屋檐上还挂着笔,一切具有趣味性又缺乏合理性。还有一些建筑被另作他用,比如一家饭馆堆满了木头,还有一家服装店被搬空了,里面放了点儿石头。整个小镇就像是个大房子,而其中的房子则是这座大房子的房间。
纪青阑说:“是有人像咱们这样进入过这里吧,还生活了不短的时间,看这样子精神状态不怎么好。我总感觉这儿有个什么特别的房子,咱们要找到它。”
江明说:“你是又有那种感觉了吗?”
“不是那种强烈的感觉,只是隐约的。你没有吗?”
江明摇摇头。纪青阑抬头,对上了莫邑的眼神,原来自己真的是特殊的,一种摸不着的特殊,这让她有些不安。一路上都是感觉、感觉、感觉,摸不到实体,抓不住浮木。
一直往前走,很快就到了边界。许多雕着花纹、颜色鲜艳的棍子立在那里,几米一个,上面挂着块布,垂下来看不清颜色。这应该是小镇本来就有的东西,整个小镇就像一整个阵法一样。再往前就是看不见的柔软边界,跟海绵垫似的,推动几厘米就卡在那里。
元山撑着边界说:“所以与外界唯一的交互就是那个神殿?咱们必须找到不知道是什么的那个什么东西,然后才能通过不知道是什么的那个什么方法出去?”
江明无奈地点点头:“对,就是什么都不知道,再看看吧。”
这样的街道走一走就够了,为了节省时间,还是得先找到纪青阑感觉到的那个地方。她尽可能放松自己,去抓住微弱的呼唤,也许更像是呼救,是不知怎样钻进她心里,等待着被握住的手。
纪青阑顺从地被牵着走到了一栋被鲜花簇拥的宅院前,房门大敞着。
桌子摆在堂屋正中,两侧面对门放着两张椅子,左边是软椅,右边是木椅。两边是通往后方的回廊。
桌子上有无数张纸,上面写满了“我该死我该死我该死”“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力透纸背。有一封信被小刀钉在了堂屋正中的墙上,那是一把半个手掌长度的小刀,弯度几乎达到了直角。刀身银色,上面有蚕丝纹,手柄是黑色的金属,扁扁的,有水波元素的暗纹。尾部有一小小的反光窄条,细看发现是贝壳。
纪青阑端详着这把刀,一边江明开始阅读那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