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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哥说出荆楚的名字之后,江玉楼微微地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问道:“他最近情况怎么样?”
“还好吧,我们的人整日看守着他,目前看没什么大碍,之前那个海洋兄弟隔三差五的总去‘招呼’他,让他有些吃不消之外没什么大碍!”
江玉楼听了刀哥的话后,苦笑了两声说:“海洋那边我会去跟他说的,毕竟都是年轻人,张宝辰又是他的好兄弟,人之常情。”
“海洋我倒是不担心,他还是有些分寸的,现在我们既要看管荆楚,又要负责日常的护卫工作,人手实在是有些紧张啊,我猜今天看见三爷的那伙人应该不是他们的全部力量吧。”
江玉楼点了点头,对刀哥的话表示了赞同,起身说道:“我已经向上级请示了,人手的问题相信很快就能解决。当务之急,我们先去看看荆楚。”
说罢,江玉楼从抽屉里拿了一些水和午餐肉,然后和刀哥一同去找荆楚。
荆楚自从上次暴乱失败之后,一直被关押着。其实江玉楼对待荆楚这一伙人还是比较人道的,提供了正常的居住场所,每天也按时提供食物,与其说是关押,倒不如说是软禁。
江玉楼和刀哥来到了荆楚的关押处,荆楚看见二人之后先是吃了一惊,然后苦笑了一声说:“这是什么风,把江大领导给吹来了。”
江玉楼进门之后,先把水和午餐肉放在了荆楚面前,然后问着:“怎么样,还好吧?”
荆楚看了看江玉楼带来的东西,又看了看江玉楼,说道:“有什么事直说吧,我已经是阶下囚了,不用来这套。”
“论年龄,你比我大,我还得叫你一声老大哥,社区开始建立的时候你也出了不少力。但这是什么年代了,不管外边出现什么乱子,始终都是法制社会,你那套行不通了,我是希望你能好好配合。”
“哈哈哈哈”没想到荆楚居然大笑了起来,不过他紧接着又厉声厉色的对江玉楼说道:“别给我玩那套了,没出乱子之前,进局子就跟进自己家门一样,你们什么套路我清楚的很。”
刀哥有些看不下去了,插言说:“荆楚,我们来是给你立功的机会,不为别的,一个月以前我们还是在外边一起搏命的兄弟,谁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你犯错误。”
“错误?我犯下的错误还少吗?”说完这句话的荆楚反而感觉有些释然,双手放在头后,靠在了椅子上,摆出了一副悠闲的姿态,眼睛没有看向其余的二人说道:“你们是在外边遇见什么人了吧?”
刀哥有些吃惊地看了江玉楼一眼,江玉楼倒是镇定,直接发问:“三爷这个人你听过吧?”
“三爷?”荆楚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之后,立刻又恢复了坐姿,淡淡地笑了两声说:“要是没猜错,那应该是‘三哥’吧。你们要是遇上他可有些麻烦了。”
“很棘手么?”
“对于你们官方的人来说,应该算不得棘手,但是要看现在外边这种形式,恐怕短期内不会安生了。”
听了荆楚的话,江玉楼和刀哥面面相觑,荆楚没等二人再次发问就讲了起来:“要说他的发迹史还得追溯到上个世纪九十年代,那时候的东北社会还没有现在这么安宁,风城虽然是个小地方,实际上也是暗流涌动。三哥姓宋,因为在家中排行老三,大家都愿意叫他宋老三,那时候他无非也就是替别人看看游戏厅旱冰场什么的。但是这个宋老三有两个特点,一是对手下很仗义,所以又有人叫他‘小宋江’,另外一点就是,这个人很‘粘’。”
说到这,荆楚拧开了水,喝了一口,仿佛当年的画面还在眼前,继续讲了起来:“他的这个粘,就是不达目的绝不罢休。以前他替人在火车站附近看旱冰场的时候,有一伙有点势力的人经常去那里滑旱冰泡妹妹,可是从不给钱,旱冰场老板又碍于他们的势力敢怒不敢言。要说实力,三哥当时还远不及他们,但是为了要这点钱,软硬兼施,打也没少挨,饭也没少请,始终都没把钱要回来。后来他被逼急了,带着一杆军刺直冲对方的家里,听说是从楼上追到了楼下,最后站在马路中央和对方互刺,结果对方瘫痪了,他却在几个月之后神奇的康复了。”
江玉楼听后从怀里掏出了两支烟,递给了荆楚一支,荆楚深深地吸了一口,嘴里夹带着烟雾又说了起来:“从那以后啊,他就有了些名号,知道这小子下手狠,甩不掉,也就没什么人敢轻易招惹他。再后来,借着改革开放的好时机,又凭借自己的地下势力,干了些投机倒把的买卖,挣了不少钱,养了一票马仔,势力也就越来越大了。我那个时候还在念初中,跟他搭不上关系。等我混出些名堂来了,社会管理也正规了,听说他也成家了,慢慢的他也就隐退了,但是市面上几个叫得出名字的娱乐场所的幕后老板还是他。”
刀哥挠了挠头,说道:“我在风城这么多年,怎么没听说过这号人物。”
荆楚不屑地看了刀哥一眼说:“你们啊,都是在部队里,地方的事情应该很少能听到。等你崭露头角的时候,法律也健全了,他岁数也大了,就基本是半隐退的状态了,所以就从当年的三哥变成了现在的三爷。”
江玉楼听完荆楚的话以后不再言语,而是直接就起身准备走了。
荆楚看见江玉楼作此举动,不由得有些生气:“你还真是卸磨杀驴,连句谢谢都不说吗?”
江玉楼回头看了看荆楚,勉强地说了句:“谢谢。”说罢,就带着刀哥出去了。
但是荆楚还是没有善罢甘休的意思:“我告诉你老楼,你要是对外边那帮人有对我一半的态度我就不会背着你搞那些动作,妇人之仁早晚会害了你!”
但是江玉楼并没有理会荆楚,直接吩咐守卫反琐了房门就走了。
刀哥一边走一边说:“玉楼啊,看来这个三爷还真是个人物啊。”
江玉楼停下了脚步一脸疑惑地看着刀哥说:“我说刀哥,你怎么也着了荆楚的道儿了?”
“着了他什么道儿?”
“荆楚无非就是想把这个人说的厉害一点,他也知道我们人手不够,这样就能钻空子出来。不过你放心,我也不会掉以轻心,我们这就去试着联络上边能查出些什么来不。”
随后,两人就一块来到了联络室。
而此时的宝辰和郑笑正在联络室里,见到江玉楼进来,也都站起了身。不知道为什么,江玉楼从荆楚那里出来之后心情似乎是轻松了很多,见到宝辰他们两个还开起了玩笑:“呦,小两口都在这呢啊!”
上次暴乱之后因为联络的工作有别人在做,所以江玉楼最近很少再来联络室,郑笑和宝辰看见江玉楼先是有这惊讶,又听见对方这么说更有些难为情了。
江玉楼没多言语,坐在了电台前,跟上级进行了联系,把三爷情况一一做了汇报,但是谈到了需要人手的时候,江玉楼的面色变得凝重起来,结束了通话之后坐在电台前的椅子上似乎在想着什么。
看到江玉楼没有开口,其余的三人也都没敢问什么。
江玉楼沉思了几秒之后发觉其余三人正在盯着自己,立刻调整了心态说:“哦,没什么,支援在最近两天应该就可以到我们这里了。”
说完,江玉楼起身就和刀哥离开了。
只要是人都能看出江玉楼应该是听到了不好的消息,刀哥立刻问道:“玉楼,支援方面有什么困难吗?”
“刚才上级传达了一个不好的讯号,本来只是和沽港海域相关的城市出现了问题,但是没想到病毒传播到了军方内部,虽然得到了遏制,但是损失了很多战斗力,有些疑似病情正在隔离当中。派给我们的支援也从原定的三十人减到了十人。”
刀哥叹了一口气说:“有总比没有要好吧,十个人也能解决燃眉之急。”
“不过,刚才上级的意思好像是短期内应该不会再派人来支援了,因为我们暂时处在疫区,冒然进入会增加危险。好在沽港以南的城市都没有什么大碍,目前为了整体的稳定,就要暂时委屈我们一阵时间了。”
刀哥听了江玉楼的话有些生气,明显提高了音调说:“怎么可以这样,那物资是不是也断了?我们这里的人就不是人了吗?”
江玉楼示意刀哥把音量放低,然后拉着刀哥往自己的办公室走,接着说:“我之所以刚才在联络室里没说,就是不想让张宝辰听见,他和他那几个兄弟是无话不谈,我不想让恐慌感蔓延,刀哥,你是老战士了,要冷静啊,我相信上级一定会有解决的办法的,我也相信时间不会太久。”
刀哥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举动有些过激,立刻也冷静了下来,握着江玉楼的手说:“玉楼,你放心吧,搜集物资的任务就交给我吧,经过今天这么一折腾,我们的补给大概只能维持一周的时间了。”
江玉楼看刀哥的状态有了好转,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嘱咐刀哥早点回去休息之后两个人就分开了。
而楼上的宝辰和郑笑似乎也察觉到了事态不是那么简单,但是二人又是知道规矩的,所以也没有多嘴发问。
倒是宝辰,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拍了自己的脑门一下。
郑笑被宝辰这一举动弄得有些糊涂,连忙问他怎么了。
宝辰非常懊悔地说着:“唉,我本来给你拿了几块巧克力,可是在外边换了衣服,忘记拿出来了。”
郑笑听后不由得心里一暖,虽然巧克力没有带回来,但是宝辰在外边的时候还能惦念自己,不免心里有些高兴。
话分两头,三爷这边带着手下回到了自己的老巢。
他的手下全子,也就是“大金链子”对刚才三爷没留下海洋有些耿耿于怀。三爷也看出了全子的心思,就把他叫到了跟前问道:“全子,对我的决定有些不满意?”
全子悻悻地说道:“哪敢,三爷,不过您是不知道,那两个小子折磨得我有多难看。”
三爷拍了拍全子的肩膀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有机会我一定替你出了这口气。不过今天的形势你也看见了,他们可是军方的人,轻易不要惹。不过咱们在外边的哨子传回来消息,这段时间已经很少能看见军方的人进入风城,说明风城以外的日子也不好过。”
全子听了三爷的话,也就没再说什么,跟三爷道了别就离开了。
等全子走后,三爷特意去看了看大华,此时的大华已经有人给他包扎好了伤口,但是看得出来,情绪非常的沮丧。
大华见三爷走了过来,立刻对三爷道歉:“三爷,对不起,今天给您丢脸了。”
三爷看了看大华的伤口,坐在大华的身边说:“算了吧,那小子挺有两下子的,要是他没挨全子那几下,估计你也是打不过他。”
大华本想说些什么,但是看见三爷犀利的眼神,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三爷起身一边走一边说:“败了就是败了,没有原因。”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回到自己处所的三爷,窝在沙发里,眼睛渐渐失去了白天里的戾气,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照片,那是他和一个女人还有一个男孩子的合照,三爷看着照片发愣,嘴里喃喃着:“你们。。。你们到底在哪啊?”情不自禁的还从眼里流出了两行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