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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后清晨的空气总是显得格外清新,程父程母要去田里检查小麦的倒伏状况,他们没再跟着捣乱。
“二爷?”程一柠刷完碗迎面遇上了提着个箱子进来的老爷子。
“您这是要去哪?”
二爷提起手上的箱子,往屋子里张望:“小米呢?我带他出去捉鱼。”
“在屋里和柏曦玩游戏呢。”她接过来箱子放在门口的架子上,“您不是最讨厌捉鱼这活吗?怎么心血来潮自己又要去了?”
二爷跑进屋里:“这能一样吗?”
“小米呢?去跟姥爷去捉鱼喽!”
三人坐着二爷的小三轮来到河边,这是之前的一条老河道,这几年响应政府的号召加宽了许多,路旁还加了护栏。
二爷下车就利索的穿好了捉鱼专用的皮裤,拿出竹竿不停的敲打水面,美名日:这和打草惊蛇一个意思,先把鱼聚过来。
小米也提着小篮子往水里丢饲料,负责把水里的鱼吸引过来。
手续准备完备,岸边也围了几个人来看热闹,程一柠拿盆子给小米装了一条小鱼,让他在岸上自己玩不可以随意走动。
把小家伙安排妥当,二爷已经下水了,两人站在水边面面相觑。
“你怎么不下去?”
“我怕凉。”程一柠看了他一眼,“你呢?”
柏曦默默的后退一步:“我怕脏。”
程一柠把皮衣递给他,“有衣服,不会漏水的,下去吧。”
僵持之下,柏曦退一步,穿上了还带着微微腥味的皮裤,程一柠帮他把背带调节好,拍拍他的肩膀。
“你看这小伙子多精神,快下水吧~”
“......”
从二爷捉到第一条鱼,岸上就一片惊呼,甚至有的人按捺不住,直接脱了鞋子下水。
雨后的河水本来就浑浊,人一多,显得更像一锅泥汤了。
柏曦并不受限制,捉住的不是一些大鱼就是一些看起来长得有趣的,给别人剩的反倒是一些巴掌大的。
程一柠提着桶在岸上捡,二爷和柏曦在水里捉,一来一回倒也显得十分默契。
岸上的亲属眼都看红了,奈何自己家的捉不到大鱼。
“哎......”程一柠脚下一滑,心生不妙。
再给她一次机会,她绝对不会在下完暴雨的第二天出门摸鱼,或许她应该穿着皮裤下去,而不是在岸上捡鱼。
下滑时一股力量将她拖了起来,随之而来的还有噬心的疼痛,一股鲜甜涌上喉头。
二爷也被这突然发生的状况下来一跳,转眼就看到柏曦冲上了岸边。
“你这小子跑得还挺快,柠柠没事吧?”
“没事!”
程一柠第一次尝到被禁制反噬的滋味,看着掌心里的一抹鲜红苦笑:“我可真成林妹妹了,这一口血是不是得三年?”
上岸的柏曦慌乱的把她手上的血擦掉,“不会的!我会想办法的!”
程一柠把手抽出来,轻轻拍拍他的背:“没事,现在又死不了,你抖什么?”
二爷又网到一条鱼,然后抛到岸上,看那两人还是凑在一起,鱼都要跳回河里了,“你们干什么呢?捡鱼啊!”
程一柠干脆把手上的血全抹到了柏曦身上,要是因此再出来几个‘小米’这样的意外,那可就是真的招架不住了。
确认干净后把地上还在活蹦乱跳的鲫鱼丢进桶里,满满当当的,可以吃一顿全鱼宴了。
“你还下去吗?”
柏曦摇摇头:“我要好好看着你。”
程一柠没强求,反正现在的的鱼也够了,自己如果不小心,一会儿又是半条命。
她把可爱的小鱼都放进小米盆子里,任他摸来摸去。
柏曦看到后又开始逗他:“你要小心点,刚才喂它们的饲料里面就有小米,它们如果饿了,你可就危险了......”
上次被柏曦吓了一通,这次他可不上当了,扭过头不理他:“我才不信,爸爸是骗子!妈妈说了不会。”
“哟,你还说我?”
柏曦知道他就是看准了有人撑腰,也不跟他多扯,留下一句“你给我等着。”就去帮二爷捕鱼了。
将近中午,河里的人越来越多,一帮熊孩子围着小米的盆子,把几只小鱼折腾的够呛,小米看着心疼,也没敢多说。
程一柠转身才看到他这可怜兮兮的模样,把那群孩子全给赶跑了。
“不喜欢他们一定要说出来知道吗?不然小鱼被欺负死了你再来找妈妈哭吗?”
小米撇嘴,硬生生把眼泪憋了回去:“我以后会好好保护小鱼的......”
柏曦看到后又是一顿嘲讽:“废物。”
程一柠倒是发现了,他一天不逗小米就难受。
“妈妈,这个是什么鱼?可以吃吗?”
程一柠看了一眼,“鲫鱼,可以煮汤,超好吃!”
小米点了点旁边的:“这个肚子上有点红红的呢?”
“鲤鱼。”她不小心砸了一脚,鱼有点内出血了。
“那这个穿花衣服的呢?是燕子鱼吗?”
“这个是鲢鱼哦。”程一柠道。自从上次程母给小米唱了小燕子,凡是见到花衣服的他都认为是小燕子。
“这个长长的呢?像一条蛇的小宝宝。”
“......”程一柠都不能直视泥鳅了。
“这个头上有须须的呢?”
“鲶鱼,它身上还黏黏的呢!”
一大一小玩的开心,直到程父程母骑车从田里回来,看两人的脸色不怎么好看,“小麦的情况怎么样?”
程父把桥上的小石子踢到水里,波纹一道道荡开,“倒了不少,明天要去捆起来,不然没办法收割了。”
程一柠还没说什么,小家伙立马来劲了,鱼也不玩了:“我明天可以去帮忙!小米和小麦是好朋友哦!”
程父一脸欣慰,还不忘贬低程一柠:“小米真是好孩子,你妈妈都没小米聪明。”
小米被夸的不好意思了:“妈妈第一聪明,我第二!爷爷奶奶第三。”
看到走过来的柏曦,然后钻进程母怀里,悄声说:“爸爸最笨了,他刚才还想骗我呢。”
一字不落全都听到的柏曦:“......”
真不愧是捡来的孩子。
程一柠忍不住笑出声,小米看到柏曦黑脸的样子也知道害怕了,使劲往程母怀里缩:“奶奶快保护我!”
柏曦冷笑一声,提起桶里的鱼,牵起程一柠的手转身就走。
小米这才意识到不对,立马从程母怀里退出来,大喊着往前跑:“坏爸爸!把妈妈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