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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晃到了中午,干脆在学校门口找了一家快餐店进去吃饭。
徐婕儿在门口迟疑了一下,问顾未易:“用不用找一间干净点的?”
末末已经踏进了门,掉过头来说:“顾未易,你少给我耍洁癖。”
顾未易对着徐婕儿摇头,径直走进店内,于是她也跟了进去。
末末挑了张桌子霸着,指使顾未易去点餐,徐婕儿竟然也自告奋勇地跟着去点餐。
末末抽了几张纸巾帮顾未易仔细地擦了凳子和桌子,自己倒是很随便地坐下了。
“未易,你想吃什么?”徐婕儿讨好地问。
顾未易直接盯着服务员说:“麻烦一个麻婆豆腐饭,一个黑椒牛柳饭。”说完侧过身走开,走过徐婕儿身边时很客气地说,“我先过去陪司徒末,你想吃什么随便点。”
徐婕儿还没来得及应,他就已经走开了。她勉强对服务员一笑,给我个卤肉饭。
末末问走过来的顾未易:“你帮我点了什么东西?”
“牛柳饭,哪张凳子是擦过的?”顾未易问。
末末脚勾住一张凳子往前踢:“喏,我下次不帮你擦了啦,做作。”
顾未易勾过凳子坐好,顺手拿了几双一次性筷子。
徐婕儿一坐下顾未易就递了双筷子给她,她受宠若惊地接过来,甜甜地说了声谢谢。
顾未易边回答不客气边拆着手里的一次性筷子,掰好了还拿纸巾擦了一遍,递给司徒末。
末末接过来,皱了皱鼻子,很嫌弃的口气:“没听过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徐婕儿低头安静地拆开手中的一次性筷子,勉强地勾勾嘴角,连自己都不知道是笑给谁看。
末末本来抬起头想跟徐婕儿说点什么的,看到她失落的表情又把话咽了回去,但心里也有点不是滋味了起来。
快餐当然主打的就是快,端上来的时候末末吵着要吃麻婆豆腐里的肉末,用自己的筷子在顾未易的饭里搅和。换作平时顾未易早就翻脸了,但他明显可以感觉到末末的任性里带着表演的味道,于是也就好脾气地任她去了。
但在看在末末眼里又是另一番味道了,平时凶神恶煞的,又洁癖又计较,今天有老情人在场就绅士十足了啊?
徐婕儿撇开眼不去看他们的亲昵,心里百般不是滋味,当年她和顾未易在一起时,即使是再任性胡闹的时候都不敢去碰顾未易的这些禁忌。记得有一次她去看他打篮球,等得久了点,就顺手拧开了买给他的矿泉水喝了几口。他下场时接过她给的矿泉水,发现是开封过的就笑笑放到一旁,很快又上场去打球,打了一个多小时的球,他一口水都没喝;还有一次她和他吃冰淇淋,她突然想吃他的那种口味,就缠着他给她吃一口,他就把整个都给她了,她当时矫情,说什么都要他吃一口她吃过的冰淇淋,他说什么都不肯,最后他黑着脸走掉了,好几天都不搭理她……
一餐饭就在三个人各怀鬼胎之下吃完了,之后都没什么心情逛了,于是打道回府,回到家里末末妈还念叨了他们几句,说什么年轻人就是这样,好好的不在家里吃饭,家里的东西又好吃又卫生,偏偏要去外面吃……末末懒得搭腔就任她去念,反倒是女婿大人很谦卑地应承着,而徐婕儿也帮着答了几句话,末末看着就觉得怎么好像他们俩才是小两口呀,于是就愈发不是滋味了。
下午顾未易霸了电脑玩游戏,末末和徐婕儿就坐在床上打扑克牌,俩人都有点心不在焉,尤其是末末,一会儿觉得自己小气过了头,一会儿又觉得徐婕儿同学,你打牌就好好打,没事偷瞄我家老公干吗?
“婕儿,你是不是很想玩电脑呀?”末末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声说,“要不让顾未易让给你玩一会儿?”
徐婕儿顿了顿说:“没有,我就觉得你们家顾未易玩起游戏来特别帅。”
她这么大方承认,末末反倒不好意思了起来,呵呵笑了几声说,还好还好,那是您不嫌弃。
徐婕儿认真地说:“你不觉得他玩游戏时看起来特别从容不迫,有一股运筹帷幄的大将之风吗?”
末末仔细辨认了一下徐婕儿的表情,决定把她判入纯欣赏的角度,并为自己刚刚莫妙的猜测感到羞愧,于是就特别认真地回答她:“没有,我觉得看起来挺不学无术的。”
……
晚餐后,顾未易在司徒翔房内辅导他写作业。末末和徐婕儿在客厅和末末妈一起看电视,什么春天后母心还是夏天后母心的,反正末末越看越想打瞌睡,昨晚跟徐婕儿一起睡,有点不习惯,睡得很浅。
“末末,末末——你的手机在响。”徐婕儿拍了拍已经进入半睡眠状态的末末,“你有那么困吗?”
末末揉揉眼睛接起电话:“喂?”
“司徒末!你老人家度假度得爽不?还想不想上班了?”傅沛略带嘲笑的声音传来。
末末打了个哈欠:“还不错,乐不思蜀。”
“司、徒、末!”
末末听到他磨牙的声音透过伟大的手机通讯网络在小小的听筒中清晰无比,她放缓了音调:“跟你开玩笑呢,看把你急得,我让你朝思暮想的人儿跟你说说话吧。”说着就把手机递给了徐婕儿。徐婕儿接过来,笑着说:“傅沛?”
“呃?你是?”傅沛的声音迟疑了一下,“婕儿?”
“恭喜你答对了,奖品是婕儿香吻一个。”徐婕儿笑得花枝乱颤,傅沛也在电话的那边笑得相当欢快,连正津津有味看着后母心的末末妈都回过头来和司徒末对视一眼,已婚妇女,这样不好吧?
“哦,真的哦?哈哈,哎呀,呵呵,你的嘴巴怎么还是这么会哄人哪?行啦,我早就不介意了……好呀好呀,回去就给你电话。”
徐婕儿拿着电话就没完没了地聊了起来,中间不时夹杂着娇笑。
末末承认自己很不厚道,这一瞬间她脑子里闪过的词是奸夫淫妇。
这期间顾未易出来倒了杯水,用眼神询问了一下末末徐婕儿如此花枝乱颤为的是什么?末末给了他个一切尽在不言中的眼神,他耸耸肩又进去了。然后是司徒翔出来上厕所,还特地跑来跟末末辱骂了一下顾未易的非人脑袋。他说,姐,你男朋友的脑袋是机器吗?为什么我算半个小时的题他两分钟就可以算出来?为什么一篇英语阅读我看二十分钟,做对一半,他看五分钟全对?为什么他什么题目都会?为什么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你是不是怨恨我的出生抢了你的风光,是不是想要打击我,是不是想让我的人生从此一蹶不振,是不是是不是,你知不知道我只是一名高中生,我的心灵很脆弱,我不要再进去被那个科学怪人荼毒了啦……
司徒末和司徒妈妈联手把司徒翔揍进了房间。
这么些个腥风血雨的过程,徐婕儿一直不为所动地与傅沛聊着天,她就沉浸在一股情人还是老的好的氛围中,外界的一切于她都是浮云。
待到徐婕儿把手机递回给司徒末时,手机已是热乎乎且不停发出低电量警告了。
末末一看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徐婕儿讲了两个多小时,诺基亚的电池真持久……她把手机拿去充电,然后就去拯救那个心灵很脆弱的高中生。
司徒翔见到姐姐进来,撒欢地丢下辅导书,说:“姐,不带这么打击人的,我大半本《三点一测》都快被顾大哥做完了……”
司徒末眯着眼笑,赞许地拍拍顾未易的脑袋,说:“小样儿,干得好。”
顾未易瞪她,瞪得她讪讪地收起像拍小狗似的动作,说:“呵呵,可以休息了,让司徒翔休养休养他那受伤的心灵。”
顾未易点点头,跟司徒翔说:“你把我今天跟你讲过的题的思路顺一下就去睡吧。”
司徒翔嘴角抽搐,顾未易今天给他讲过十几种题的解法,而且很多便捷的解法是连老师都没讲过的,他光整理笔记都可以整理到天亮,还顺一下思路就去睡呢……
“喂,为什么我弟看起来那么生不如死?你到底让他做了多少题啊?”走出司徒翔的房间末末问顾未易。
“没有啊,你不是说不能太虐待你弟,我就按我之前读高中时每晚做的题的三分之一那么多的题量给他做啊。”顾未易很无辜的样子。
“哦。”那应该还好。
“司徒末。”顾未易在要拐进大厅的一个拐角里叫了她一声。
末末不明所以:“嗯?”
“她什么时候走?”
“谁?哦,她啊,不知道。你很在意吗?”
“不是,只是……”他顿了顿,没把话接下去。
只是,只是我就不能跟你单独相处,在你长大的地方,听你跟我一个人讲,讲你小时候怎么调皮被揍;怎么马虎地在哪条马路上摔倒;怎么跟老师顶嘴被请家长……
只是,只是你和徐婕儿在一起,我会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