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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是四五月份,空气中已经隐隐可以看见些许白絮。
火车上,二十岁左右的少年懒散的靠在窗边,瞧着铁轨远处的小镇。
徐长安顶了一个黑眼圈,配合他的一对树脂眼镜,一看就很疲惫。
此时是中午,徐长安取出手机,说道:“我快到了,依依怎么样?吃饭了没?”
“吃了吃了,我还能饿着小丫头不成?”手机那头传来了一个少女的声音:“哥,你见了老宅子后,翻翻有什么老的物件都拿回来,小姨说木头都烂了不值钱,但是我先前看了一个鉴宝的节目,一个银锭能值三五十万呢。”
徐长安对于自己的财迷妹妹很是无奈:“就是个老房子,哪来的银锭给你,怎么着,让你哥哥我带着铲子去挖地啊。”
“那你非要回去干什么?”少女问。
徐长安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们在老家住了这么多年,现如今要推了,总要去看看。”
“瞧着你最近睡也睡不好的,不过是推倒个宅子,我反正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电话那头的少女哼了一声:“算了,风陵渡应该也是个清净的地方,你权当是散心。”
徐长安说道:“行,小妹就交给你照顾了,我最晚明天就回去,别忘了四点……”
“四点半去接她,你别念了。”少女不耐烦的说道:“对了,我记得咱们老家的梳妆台好像挺有年头的,听说是清朝的?”
“差不多得了。”徐长安挂了电话,扶额叹息。
偌大一个梳妆台,就算是清朝也值不了多少钱,他还能给抗回来不成?
更不要说,徐长安对于“清朝的梳妆台”这个名词抱有极大的怀疑。
老宅子其实没有什么太大的年头,所以可以放心拆,那块土地一直有人住倒是真的。
被妹妹这么一说,徐长安不免也开始想自家那块地里,会不会真的能挖出来银锭。
要不,一会儿下车了带个铲子去?
“呸。”
徐长安啐了一声,他怎么能被小妹给带歪了,这么多年,就算真的有值钱的物件,应该也早就被人挖完了。
叹气。
其实也不怪他们兄妹财迷,实在是这两年的日子过的说不上好。
不过比起往年的落魄,今年在亲戚的帮助下店铺的位置落实了,文具杂货的生意试做了一个月,挣的不多但是也足够他们兄妹三个糊口,父母留下的遗产还有一套市中心的房子和一辆车,存款也余下不少。
肩上的压力骤减,人就容易懒。
父母去世后的他带着两个妹妹从收养他们的小姨家里搬出来,也着实说不上闲。
之所以能抽出空跨省来看一眼要出售的老宅……全是他强烈要求。
他从上个月开始一睡觉就会做梦,梦的内容多是和家里的老宅子有关,后来得知这宅子要出售,便抑制不住的想要回来看看。
这种感觉还是人生第一次。
说是冥冥之中的召唤有些玄乎了,但是徐长安觉得若是不回来看一眼,他一定是会后悔的。
……
徐长安透过火车窗户,看着远处壮阔的黄河,心想他很喜欢“风陵渡”这个名字。
背靠三晋大地,面朝滔滔黄河,左手一指是中原,右手一指是秦川。
古时候叫风陵渡口,现在具体位置找不到了,只有个风陵渡镇。如今黄河大桥飞渡,过黄河也就几分钟,所谓的风陵渡口早就消失了,原地留下的也只有寥寥几个村。
“总算是到了。”
背着背包站在镇子里的五金店前,徐长安犹豫了许久,还是没有买铲子,在老板娘奇怪的视线里离开。
此时已经是下午,天气有些热,徐长安买了瓶水就走进村街,道路都是石子路,稍显破旧,村子里的人看着他这样一个二十露头的陌生年轻人,纷纷投过来奇怪的视线。
如果说村口还有人住,往里走,就真的是越来越荒,两边有不少土房、古房,但是很明显的都已经荒弃。
徐长安顺着小路转弯,让他意外的是,想象中脏兮兮的庭院并没有出现,整体还算干净,铁门虽然生锈,却依然挂着一把大锁。
徐长安没有第一时间进门,他先围着自家的围墙转了一圈。
“以前老家的院子,有这么小吗?”
黄河滩旁的石院都低矮,徐长安不到一米八的个头,站在墙外就可以看见庭院里的高屋,房子还是那个老房子,院中的一口井也还在,却早已不见父母的影子。
“都要卖了,还弄得这么像样做什么。”
徐长安取出从小姨那里拿到的钥匙推开铁门,黄土地上散落着些许碎石子,兴许是同村孩子丢进来的,碎石子混合着满地的落叶,迎面就是浓郁的萧条感。
他走到漆木高屋前,瞧着已经逐渐腐败的房柱,犹豫后还是准备推门进去看看。
与庭院的凌乱不同。
“可真干净。”
徐长安转悠了一圈,除了偶尔冒出了一些无用的儿时回忆外,深刻的明白了“家徒四壁”是什么意思。
还梳妆台呢,宅子里连一张桌子、一张床都没有,早就被清理的什么都不剩了。
徐长安取出手机拍了一张宅子里的照片,用来回去告诉他的妹妹,这儿已经没有什么清朝的梳妆台了。
毫无留恋的走出宅子,徐长安对自己很是无奈。
他居然为了一个没头没尾的梦,把还在上三年级的小妹丢给了高中学业正繁忙的二妹。
老家真是没有任何能看的。
古董?
徐长安走到院中井口那儿看了一眼,却发现早就被水泥灌上,就剩个井口。
“院子里,除了宅子,年头最大的就是我了吧。”徐长安后退几步至大门口,一只脚跨在门槛外,身子后仰,找了一个合适的角度准备拍一张庭院和宅子的内景,作为它即将被推倒的遗照。
“咔嚓。”
闪光灯闪过,徐长安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照片,心想等会去买一些风陵渡的特产,坐晚上十点那班的火车回家吧。
“嗯?”徐长安忽然发出了一声轻疑,他轻轻扶了一下自己的眼镜,疑惑的看着手机屏幕。
照片上宅子的大门前,莫名有一抹浅色的阴影。
“手机的问题?”徐长安也没有多想,他删除了上一张照片,后退了一步重新拍摄了一张。
这一次的照片没有任何异常。
徐长安刚准备锁门锁门离开,忽然起了一阵奇怪的大风。
“卧……”徐长安瞬间捂住口鼻,手臂挡在眼镜前。
只瞬间,那风扬起了满庭院的土灰,灰尘混合着枯黄的树叶擦过他的耳廓,徐长安此时只觉得,自己头发上、脸上、眼镜上都沾满了灰尘。
不久后,风逐渐停息。
沾染了沙尘的徐长安睁开眼,漆黑的眸子突然缩成了一个点。
突如其来的狂风把庭院的尘垢刮得荡然无存,所有的石子、落叶全部消失不见,只剩下一片坚实的土地,干净利落,就好像有人才打扫干净。
不对啊。
徐长安满脸懵然。
这是什么妖风?石子都吹的动。
他回过头,却没有在周边见到一片落叶、一块石子,仿佛庭院里的杂物在风后就从世界上消失了。
蓦然,一滴水渍忽然落在了他的面上,让他整个人一激灵。
下雨了。
厚重的云层笼罩了整个风陵渡,阵阵细雨洒下,落在古木老宅上发出好似木棒敲打机杼的声响,同时也洗去了徐长安身上的尘埃。
徐长安脸色僵硬的站在门槛后,完全忘记了自己背包里还有一把伞。
他此时看见的东西击碎了他的三观,令他仿佛身处深层梦境。
在徐长安的眸子身处,映着一片浅色的虚影。
有少女从风中走出,踩着一幕烟雨,洗去了历史的尘埃,一袭青衣如新。
“我……在做梦?”徐长安望着远处那看不太清楚面容的人。
转眼少女就出现在了徐长安的眼前,白皙的手落在他的侧脸上。
徐长安瞳孔疯狂地震。
少女用徐长安听不明白的奇异音调缓缓说道。
“你来了,时间不多,我们开始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