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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陆劲川死死盯着向南。
向南看着他赤红的眼眸,额头不自禁渗出了冷汗。
“陆先生,她之前的身体就很不好,关节炎,慢性胃病,还有……”
他差点儿把那个孩子的秘密说出来,可身为一个医生,他看到沈诺身上的伤口的时候,真的是很愤怒。
但是这是陆先生的意思,当初沈诺在监狱里遭受的那些磨难,如果没有陆先生默许,那些人谁敢那么做?
他要是骂一句禽兽不如,是不是将陆先生也骂进去了?
“还有之前她不是发生了一场车祸吗?我真的不知道她身上还会遭受多少磨难才算完,真的……沈小姐真的是挺可怜的……”
向南的声音都微微发颤,他也不怕陆劲川会炒他的鱿鱼,吸了口气道:“真的,她那个身体再要是来这么几次,估计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了。”
陆劲川定定站在那里,脸色煞白。
向南看着他叹了口气道:“陆先生,您要不先换换衣服吧,如果连您也生病了,再照顾别人根本不可能。”
陆劲川瞪了他一眼,他有说过要照顾什么人吗?
他转过身还是跟着向南到了他的办公室,在换衣间里换下了身上的湿衣服,向北把干净衣服递了进去,顺道已经买好了手机,让柯恒处理了手机里面的信息。
陆劲川接过了新手机,来到了沈诺的特护病房外,这么一折腾已经到了深夜。
想要进特护病房看病人,一次只能进去一个,还要穿专门的防菌服才能进去。
陆劲川推开了向北递过来的饭盒,他现在一口也吃不进去,在外面套了防菌服走进了特护病房。
他定定站在了病床边,熟悉的呼吸机,心率监测仪,各种不知名的机器发出的嘈杂不明的声音,让人听着就紧张得很。
陆劲川抬起手抚向了沈诺那张白的没有血色的脸,憔悴的像个玻璃人,只要轻轻一碰就破碎了。
他终于触及到了她的脸,脸上的伤疤触目惊心。
三年间,他和她过着截然不同的生活。
天上,地下,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陆劲川眉头狠狠蹙了起来,不知道她在这三年内到底经历了什么。
向南那种人很冷漠的,都忍不住替她说话,难道真的是他陆劲川一个人错了吗?
他发现自己需要查的东西,越来越多,还要查查沈诺在监狱里的事情。
有些陈腐的东西,一旦被翻腾起来,不知道会有多么恶心和不堪入目。
陆劲川的手指轻轻划过了沈诺细长的脖子,掀开了被子的一角,胸口之前的烫伤已经被水泡得溃烂。
他继续往下游弋,因为刚刚做了抢救,身上插满了管子,还做了全麻,上衣基本都脱了,盖着被子。
他小心翼翼掀了起来,胸腔再往下的肌肤几乎没有一块儿好皮,都是陈年的旧伤。
左边肋骨上居然还有烫出来的烟头印记。
陆劲川的咬肌绷紧了。
再往下到了小腹处,沈诺穿着宽大的病号服裤子正好将小腹遮挡严实了。
陆劲川总不会不要脸到脱沈诺的裤子,估计下面没有伤了吧?
他闭了闭眼,觉得气氛有点点的压抑,整个人也几乎要窒息了的感觉。
他缓缓坐在了沈诺的病床边。
整整一晚上,向南也没敢合眼,带着护士长在沈诺的病房里随时监测她的生命特征。
他侧过脸看向了靠在墙壁上闭着眼小憩的陆劲川,暗自苦笑了出来。
当初陆先生将沈小姐打断了左手,丢进了监狱的事情,他们这些人听了都觉得总裁过火了。
可是当初总裁被仇恨蒙蔽了心智,他其实早就喜欢上人家了,强忍着想要用仇恨冲淡心底的感情。
但是感情是骗不了人的,这玩意儿最难掌控。
整整三天的时间,陆劲川大部分时间呆在特护病房内,沈诺也是命大,终于能撤下了呼吸机自主呼吸。
第五天的时候,她醒了过来。
沈诺这几天一直都用营养液维持自己的生命,她再一次清醒过来感觉像是在做梦一样。
这个梦有些冗长,梦到了爸妈还有可爱的弟弟,梦到了各个学段的同学,甚至还梦到了穿着小裙子在少儿组钢琴大赛赛场上,拼命弹琴争夺第一的紧张。
她还梦到了陆劲川,那个想要杀了她的人。
沈诺大口大口喘着气,呼吸机撤走了,她的肺部每一次呼吸都像是用刀子割裂一样疼痛。
她眼前模糊的视线渐渐变得清楚了起来,说出来的第一个词是:“笑笑!”
“笑笑!”
沈诺身体虚弱得厉害,极力喊出来的词儿就像是耳语一般低沉。
“她很好,你放心。”
一个清冷的声音从身边传了过来,那一瞬间沈诺还以为自己身处地狱。
她猛地惊醒了过来,听到这个声音的瞬间,身体就不自禁的哆嗦。
她别过脸看向了坐在身边的陆劲川,还以为自己又出现了幻觉,她想揉揉眼睛,可手背上插着输液的软管,身上的其他机器线管还没有撤走,就那么定定看着坐在面前的男人。
熬夜熬到赤红的眼睛,薄凉的唇紧紧抿着,视线很复杂,像是要杀了她,又有点点的绝望。
他的脸色更难看,感觉比她这个危重病人还要难看一些。
沈诺看着陆劲川,头皮有点点的发麻。
她之前就不确定,这一次游泳池事件是不是陆劲川的默许,毕竟他是真的狠,犯不着遮遮掩掩对她这样。
他如果真的铁了心想杀她,他可以用尽所有的手段。
总之永远也不要低估陆劲川的手段和狠辣。
两个人互相看着对方,都没有说话。
陆劲川也不知道是不是快要被那个答案逼疯了,他看着沈诺一字一顿问了出来。
“三年前,是不是你将苏怡然推下去的?还是她自己……”
“我推的!”沈诺沙哑着声音,不过回答的话很明确。
沈诺对于三年前的那个冤案已经完全彻底甚至是永远的妥协了。
现在问起这个,真的没有意义。
她不想也没那个心劲儿追究,陆劲川为什么会这样问?
三年的牢狱生活,她无数次问过自己这个问题,陆劲川为什么不相信她呢?
可现在她已经不需要他的相信了。
她哑着声音缓缓道:“我推下去的,因为我嫉妒你对苏怡然好,我只想你只对我一个人好。”
“我就请她来别墅,然后把她推下去!对!推下去!摔断了她的手,我当时想摔断她的脖子来着。”
沈诺笑了出来,笑容寒彻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