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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泽希不愿意找人打听地址或电话,已故记者夏晚晴的母亲是虹市夏氏集团唯一姓夏的当家人,室内电话显示她住在优雅的林荫大道五福街,这一代是着名的豪宅区,以16世纪的英国庄园建筑风格闻名。天色不算太晚,龙泽希接通电话时,夏太太的声音听起来睡意朦胧。
“你好,是夏太太吗?我是龙泽希。”龙泽希说,并说明了职业。
“我刚刚睡着了。”她听起来很害怕。“我正在客厅看电视。但现在根本不知道演到哪儿了。番茄电视台正在播大侦探19,你有看过吗?”
“夏太太,我是负责夏晚晴案件的法医。有几个关于你女儿的问题,想请教你。希望你愿意抽空谈谈。我住的地方离你家只隔几条街。”
“我听说过你。”她浓重的南方口音带着哭泣音。“你住在附近?”
“现在我方便过去吗?”过了好一会儿。龙泽希才问。
“可以的,晚晴走了就只留下我这个白发人送黑发人。”她声泪俱下。
龙泽熙给罗诺打电话。她家的电视机声音开的很大。他不知道罗诺怎能听到他人说话,罗诺正在接别人的电话。显然并不急于跟这边线路上的等候者通话,不管对方是谁。
“当然看你能挖出点儿什么线索。”龙泽希告诉她正准备去拜访夏晚晴的妈妈。她如此回应,“我们就要出门。汉斯庭院住宅区那边出事儿了。一死两伤。家庭暴力真是可怕。我正要赶往现场,不然可以和你一块儿去。”
“没事儿,你先忙你的,我自己过去就可以了。”龙泽希说。
挂上电话后,龙泽希决定看看天气,决定穿什么衣服。因为他的车还在维修,准备打车去。龙宁在他的工作室打电话。从龙宁兴高采烈的表情和语气,龙泽希猜她正在和珍珍通话。他在过道上向龙宁招手,指指手表示意大概一个小时后回来。出门走进湿冷的黑夜,开始冷的缩成一团儿。像个临阵脱逃的孬种。处理这种至亲死亡的悲剧是龙泽希工作当中最残酷的一面。
多少年来从把他当成替罪羊,到因不能接受事实而恳求龙泽希撒谎说这不是事实,死者亲属的各种反应龙泽希都见过。他目睹他们悲伤,悲泣而哭,谩骂,愤怒或者不知所措。龙泽希在此过程中总是扮演好医生的角色。适当收敛自己的情感。因为专业素养要求他必须这么做。
他必须独自应对自己的情绪,在不为人知的时候,甚至在恩喜走后,龙泽希越发成为隐藏情绪的高手,只敢趁淋浴时放声大哭。
一个人在深夜走路,四下无人。静的可怕。居住区的户主们。家里灯火通明,似乎没人外出。十字路上的落叶如潮湿的纸片,雨轻轻飘落,地面开始结冰。龙泽希忽然意识到自己就没有带伞。
夏晚晴母亲的住所是一栋三层的砖造楼房,屋顶有两根烟囱,拱形天窗。前门木板上方是透光扇形窗。入口两侧有守护此地多年的石狮子。龙泽希踏上久经岁月打磨的石梯。按了两次门铃才听到一个虚弱的声音,从厚实的木门后传来。
“是龙医生吗?”门后露出一张布满愁容的脸。“先进来暖和暖和,今晚天气真是糟透了。”
“地上已经开始结冰了。”龙泽希进屋后说。
夏晚晴的妈妈出身名门,是个气质出众,教养良好,极富魅力的女人。她的银发从宽阔平滑的额头向后梳,身穿黑色套装,和米色套头毛衣。她似乎强打着精神接待了一整天的访客,眼里却难掩痛失爱女的悲伤。她领着龙泽希进入玄关,脚步踉跄。也许她大概喝多了。
“一直以来我偶尔散步或开车经过这一带,我总是在想里面会住着什么样的人。”龙泽希看着装饰装潢华丽的房间。
“龙医生是住附近哪里呢?”
“不远就在街的西侧。”龙泽希指指方向。“我的房子很新,事实上我去年秋天才搬来。”
“哦,我知道你说的是哪里了。”她关上壁橱门带龙泽希到客厅去。“我有几个朋友也住那里。”
走到客厅。龙泽希简直像是到了一个古董博物馆。波斯地毯蒂凡尼的灯具。紫檀木家具应有尽有。龙泽希坐在一张华美坚硬铺着黑色软垫的沙发上,开始好奇这对母女的关系。她们分别挂在墙上的装饰画里的人物肖像,同样顽强疏离。
“你女儿采访过我几次?”坐定后,龙泽希开启话题。
“是吗?”她努力挤出笑容,但看上去几经崩溃。
“非常抱歉,我知道你很难受。”龙泽希安慰道。她坐在红色皮椅上,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晚晴是我极为欣赏的人之一,我的下属们也都很喜欢她。”
“大家都很喜欢晚晴。她一出生就招人疼爱。如果不是他父亲走的早,她也不会早早的自己独立生活。”晚晴妈妈凝视着壁炉,两手紧紧交握。“我记得她在虹市第一次做重要采访。那次是采访市长。我想你一定记得他。晚晴采访到许多的独家新闻。那段时间传言满天飞。只有晚晴。将事实真相报道了出来。”
“嗯。”龙泽希回应她的话。就像从未听过关于晚晴工作的事。
晚晴妈妈移开目光,表情哀愁,梳理头发的手微微颤抖。“但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呢?老天你怎么会让她溺水呢?”
“夏太太,我认为她不是溺水。”龙泽希说。
她吓了一跳,睁大眼睛注视着龙泽希。“那么究竟是怎么回事?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抱歉,我现在还不能肯定,要等化验结果出来才知道。”
“还有其他可能吗?探员过来通知我说她死在水里,说她带着奇怪的设备去潜水。”她用纸巾轻轻擦干眼泪。
“各种可能性都有,比如它的设备忽然发生故障,或者被废气呛到,但现在我真的无法告诉你究竟发生了什么。”龙泽希回应。
“我告诉过她,不要用她爸留下的那个玩意儿,我不知求过她多少次不要去,不要用那玩意儿潜水。她就是不听。”
“这么说,她以前就用过。”
“晚晴喜欢任何关于逻辑推理和战争使用的一切事物。她经常带着金属探测器到处潜水。有一次她在钱塘捞到了几颗炮弹?你不知道吗?她还发表过好几篇自己的探险故事。”
“潜水者一般都有搭档,我们称之为搭档制度,你知道晚晴都跟谁一起去潜水吗?”
“她偶尔会找人一起去,可是我真的不清楚。她很少和我提起在外面的交友情况。”
“那晚晴有和你提过,她要到落霞江潜水寻找战争遗物吗?”龙泽希问。
“我根本不知道她会去那里,她从来没提过,我还以为她今天会来我这儿。”他闭上双眼紧皱眉头,胸部剧烈起伏,好似屋子里的氧气不足。
“你说她收集了些关于战争的遗物。那你知道她把这些东西放哪儿了吗?”
晚晴妈妈没有回答,似乎伤心过度。
“夏太太,我们没在他的房子里找到任何类似的东西,没有勋章,没有军用腰带,没有弹头,甚至更没看到金属探测器。”
她默不作声紧抓着纸巾的手不住颤抖。
“你女儿去落霞江废船厂的意图对我们侦办此案十分重要。”龙泽希提醒道,“他潜入的是退役军舰所在的禁区。没人知道原因。若说是为了寻找战争遗物和宝藏,未免太过牵强了。”
晚晴妈妈盯着壁炉里的炉火。淡淡的说。“晚晴总是没定性,有一阵子喜欢收集蝴蝶。九岁的时候就又把他们全扔了。后来开始迷恋宝石。我还记得她那时钻到一些奇怪的地方去淘金。用小钳子去捡路边的石榴石。后来又改为收集钱币。在这上面花了很多钱。因为饮料贩卖机可不管这些2分的银元是不是纯银的。卡片,邮票没有一样兴趣她能持之以恒。后来她跟我说她喜欢当记者,就因为这一行永远充满了新鲜事儿。”
她陈述着晚晴的往事,龙泽希静静聆听。
“为什么会这样?要是能自己选择命运,她一定希望我不是她的母亲。”泪水滑落他的脸庞。“我知道,她跟我在一起一定觉得很乏味。”
“因为这个,她拒绝了你的经济资助。”龙泽希有意试探。他记得夏晚晴每个月收到的那一笔笔额外收入。
她抬高下巴。“你问的已经涉及隐私了。”
“没错,我非常抱歉,但你无法回避这个问题。我是医生,你的女儿相当于是我的病人。我的职责就是尽一切可能让她的死因真相大白。”
她颤抖的深吸一口气。不停的触摸着手上的指环。龙泽希等她咽下眼泪。
“我每个月都会钱给她。而夏婉晴过惯了奢华的生活,这得怪我和她的父亲把她宠坏了。即便是她父亲过世,我也从没想过往后的日子让她过得那么难熬。”
“你丈夫从事什么职业?”
“奢侈品业,我们在募捐晚会上相识。当时他邀请我跳舞。”
甜美的回忆暂时慰藉了她,龙泽希任由她说下去。
“那一晚他舞艺超群,仿佛把音乐的灵魂吸进体内,灌注在每一根血管里。那一整晚我都在欣赏他的表演,当我们视线相遇,就再也离不开对方了。”她移开目光,炉火噼啪作响,摇曳不已,似乎也急于倾诉。
“当然这也导致了一些问题。当时我和他深深迷恋着对方。总想着过二人世界。孩子们可能觉得自己是电灯泡。”她直视着龙泽希。“哦,抱歉,我还没问你想喝茶还是来点儿刺激类的饮料。”
“谢谢,不用在意我。晚晴和她弟弟关系亲密吗?”
“我已经把下节的电话号码给探长了。那个人叫什么?哦,东方曜曜?他有点儿粗鲁。晚上来杯蒸馏酒会让你舒服点儿。”
“真的不用。谢谢你的好意。”
“是晚晴送我的,她知道我喜欢喝酒。我本来不知道这种酒。”她将话题转回晚晴身上。眼泪又忍不住的流下。“之前他去东北滑雪的时候,发现了这种酒就买了一瓶。喝起来像烈酒,但带点儿肉桂香。她送我的时候是这么说的,每次回来,她总是带些小礼物给我。”
“她有送过你香槟吗?”龙泽希问。
婉晴妈妈不失优雅的醒了一下鼻子。
“你刚才说,她今天原本要来探望你。”龙泽希提示。
“按原本的计划,她今天是要来吃中饭的。”
“她冰箱里有一瓶高级香槟,绑着红色蝴蝶结,你刚刚提到,她原计划今天中午会来,我想那可能是送你的礼物。”
“送我吗?那一定是他计划用来庆祝别的事情的吧。因为我从来不喝香槟。”她的声音微微颤抖。
“我们在找他的电脑磁盘或是他最近写的报道相关的草稿,她请你保管过这些东西吗?”
“阁楼上倒是有一些她以前学生时代写的文章。”她声音沙哑,清了清嗓子。“自打她成年以后再也没有留有东西到这里让我替她保管。”
“你知道她有个保险柜吧?”龙泽希继续问。
她摇摇头。“没有听说过。”
“她可能将这些东西托给某个朋友保管吗?”
“他的朋友我都不认识。”婉晴妈妈强调,雨水噼里啪啦打在玻璃窗上。
“难道她都没有提过任何恋爱经历?你是说她没有交过男朋友?”
晚晴妈妈紧紧抿着嘴唇。
“如果我说错了话,请尽管指正。”龙泽希说。
“几个月前他倒是带了一个男生回来过,那时好像是夏天。男生是某个领域的科学家。”她停顿了一下,“她似乎是为了敷衍我们,至少从她们相处的情形看是如此,我们也不太赞成她跟那个男生来往。”
“为什么?”
“那个男生很老派,又是学院派出身,可能还是个教授,我印象有点儿模糊了。只记得他跟我们提起了很多关于圣经的理论。”
龙泽希等她说下去,但她没有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