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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期还有人企图非法入侵计算机系统吗?”龙泽希说。
“有几个。这个系统时刻有人窥视,”龙宁说,“换个角度来看,我们并不寂寞。我们奉命到这个秘密侦测站,方便研究虚拟实境项目的同时就近调查这个案子。”
“你能陪我走回大厅吗?”龙泽希起身,她们跟着站起来,“东方应该来接我了。”龙泽希拥抱了一下珍珍,她的头发散发出柠檬的清香。“好好照顾自己,有空常来看我。”龙泽希对她说,“我能体谅你父母的心情,天知道我也为这个家伙操了多少心。”他笑着搂住龙宁。
屋外阳光明媚,午后天气回暖,穿一件毛衣就够了,龙泽希真希望能在这里多待一会儿。短短的一段路,龙宁没有稍作逗留,龙泽希知道她不想被人看到和他在一起。
“还是像过去一样。”龙泽希轻描淡写,想掩饰内心的挫败。
“什么?”她问。
“你很矛盾,怕别人看见我们走在一起。”
“才怪,我一直引以为傲。”
“但此时此刻,你可不这么认为。”龙泽希语带讥讽。
“也许我希望你以和我走在一起为荣。我一直这么想。”
“我无时无刻不以你为荣,即使你闯了祸我不得不把你锁在厕所里的时候也同样如此。”
“你这叫虐待儿童。”
“不,相信我,陪审团会一致认为这是宗外甥女虐待舅舅的案子。”龙泽希说,“很高兴看到你和珍珍相处愉快,也很高兴她从家里回来后你们能住在一起。”
龙宁停下脚步看着他,眯着眼迎视阳光。“谢谢你对她说的话,尤其在现在,这对我们意义重大。”
“我实话实说,仅此而已。”龙泽希说,“也许有一天,她的家人也会这么说。”
他们看到了东方曜曜的车,他正坐在车里吞云吐雾。
龙宁走近车门。“嗨,东方叔,”她说,“你的车该洗了。”
“不,偏不。”他嘟囔着丢下烟蒂走出车子。
他四下张望,拉了拉裤子,认真检查他的车,装出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龙泽希和龙宁笑不可抑,他仍板着脸。他每次搞笑时,都很享受这种逗人开怀的快乐。
他们谈笑了一会儿后,龙宁离开了。一辆深色车窗的金色雷克萨斯从旁边驶过,正是我们先前在路上看到的那辆,司机则是那种见一面就印象深刻的人。
“这家伙快惹恼我了。”东方曜曜视线追随着那辆车。
“也许你该记下他的车牌号码。”龙泽希随口说。
“记了,”他收回目光,“但是dmV罢工了。”
dmV是机动车联机系统,三天两头就会出问题。我们返回反应炉设施中心,东方曜曜依然拒绝进入。龙泽希把他留在停车场,这次控制室的年轻人隔着玻璃告诉他,可以不需人陪同直接进入。
“他在地下室。”他说,眼睛盯着电脑屏幕。
马修严坐在控制室一个显示着黑白电磁波谱的电脑屏幕前。
“哦,嗨!”意识到龙泽希在身边时他说。
“看上去还挺顺利,”龙泽希说,“虽然我不确定看到了什么。我好像来得太早了。”
“不不,一点都不早。这些垂直线显示的就是Y射线的能量。一条线代表一份能量。但我们看到的大多是背景辐射,”他指着电脑屏幕,“就算加了铅块也无法避免。”
龙泽希坐在他旁边。
“龙医生,你带来的样本因自身衰变无法释放出高能量的γ射线。你看这里的能谱,”他盯着屏幕,“只有铀二三五波谱图上才会出现这种特别的γ射线。”
“这有什么意义?”
“这是好东西。”他认真地看着。
“通常作为核子反应炉的燃料。”龙泽希说。
“没错,我们会用它制造燃料弹。但是你要知道,铀二三五只有百分之零点三的含量,其余的已经贫化了。”
“所以说,其余的是铀二三八。”
“对,就是我们堆放在这里的废料。”
“假如它没有释放出高能γ射线,”龙泽希说,“你如何从能谱上辨识?”
“锗晶体能侦测出它是铀二三五,但百分比相当低,这表明我们正在处理的样本很确定是贫化铀。”
“因此它不能用来当反应炉的燃料。”龙泽希说。
“正是如此。”他说,“你的样本里并没有混合其他分裂过的物质,没有银、铯、碘、钡。你可以在扫描式电子显微镜里看到这些元素。”
“没有发现那类同位素。”龙泽希表示同意,“只有铀和鞋底从土里携带的无关紧要的其他元素。”
他注视着屏幕,那上面的图像仿如惊吓过度的人的心电图。
“你需要把全部的图打印出来吗?”他问。
“麻烦你了。贫化铀一般有什么用途?”
“相当于废料。”他敲了几个键。
“如果它并非来源于核能发电厂,那是从哪儿来的?”
“大部分来自同位素分离厂。”
“比如乌尔禾区的730铀矿。”我立即反应过来。
“他们现在已经不做这个了。但过去几十年他们的确在作同位素分离,而且用来存放铀金属的仓库一定还在。目前新市还有这种工厂。”
“马博士,”龙泽希说,“假设有人的鞋底沾上贫化袖,又把它们带进车里,这究竟如何办到的?或者说他为什么这么做?你能提供一个合理的解释吗?”
“对不起,”他面无表情,“我想不明白。”
龙泽希想起扫描式电子显微镜显示的锯齿状和球状影像,又问了一遍:“为什么有人要熔掉铀二三八?为什么他们要用机器将铀塑形?”
他还是提供不了任何线索。
“贫化铀还有其他用途吗?”龙泽希锲而不舍地追问。
“通常,大型工业不用铀金属,”他回答,“甚至核能发电厂都不用,因为这些燃料弹或燃料棒是氧化铀,就是制陶用的釉料。”
“那么,我换个方式问,贫化铀金属能用在什么地方,理论上有何用途?”龙泽希强调一遍。
“曾有人提议用它镀坦克的防护钢板,还有人主张用贫化铀金属制造飞弹或鱼雷火箭之类的自动推进武器。我再想想,我们还知道它非常适合用作防辐射的材料。”
“哪种辐射?”龙泽希的肾上腺素急速分泌,“比如乏燃料组件?”
“如果我们想摆脱核废料,这倒是个主意。”他有些不满,“想想看,我们可以把这些废料搬走埋在新市戈壁下一千英尺深的地方。这样的话,铀二三八都会排着队等候装桶运送昵。”
“换句话说,”龙泽希说,“如果核能发电厂要将乏燃料组件运走,他们就得将其密封起来,而贫化铀的防护辐射效果绝对优于铅。”
他明确地表示肯定,将样本还给龙泽希。这是证物,将来还得呈交法庭,他不能把它留下。他知道把它放回东方曜曜的后车厢时他会作何反应。龙泽希看到他戴着太阳镜在外面徘徊。
“现在怎么样了?”他说。
“麻烦你打开后车厢。”
他钻进车里开启后车厢,然后说:“告诉你,这东西没法在我的辖区和警察局总部保管。就算我下令,也没人愿意这么做。”
“你的后车厢已经快变成储藏室了,”龙泽希不愠不火地说,“里面有一整打啤酒。”
“我讨厌在想来一杯时还得停车去买。”
“迟早有一天,你会出毛病的,”龙泽希关上后车厢。
“这样吧,你何不把这放在自己的办公室?”他说。
“没问题,”龙泽希坐进车里,“我很乐意。”
“结果如何?”他发动引擎。
龙泽希简要地说明了经过,尽可能省略技术性细节。
“你是说,有人带着核废料进入你的车里?”他有点迷惑。
“显然。我要停留一会儿,再跟龙宁谈谈。”
“为什么?她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当然没关系,”他开车下山时龙泽希说,“但我有个疯狂的念头。”
“每当你开始动歪脑筋,我都恨得牙痒痒。”
龙泽希和东方曜曜重新回到她们住所,珍珍看起来有点不安。
“没什么事吧?”。
“我需要你们的协助。”龙泽希说,“我忽然冒出一个念头,也许我们可以合作。”
龙宁坐在床上,膝上摊着笔记本电脑。她看着东方曜曜。“说吧,但我们要酌情收咨询费。”
东方曜曜坐在壁炉边,龙泽希拉把椅子在他旁边坐下。
“关于这个入侵电力公司计算机系统的人,”龙泽希说,“我们除知道他窃取用户账单外,还窃取了其他信息吗?”
“我不取保证我什么都知道。”龙宁回答,“他入侵账单系统是肯定的,但用户资料就很难说了。”。
“这是什么意思?”东方曜曜问。
“意思是,用户资料所涉范围相当广泛,包含账单邮寄地址、电话号码、特别服务、平均用电量、部分用户的公债交易程序……”
“先谈公债交易。”龙泽希打断她的话,“我和这个程序有关,因为我要查看每月买的电力公司公债,因此这家公司有我的金融资料,包括我的银行账号和社会保险号码。”他停下来想了想,“这些资料对黑客而言很重要吗?”
“理论上的确是。”龙宁说,“你要清楚,像电力公司这种庞大的数据库并不存在于某个特定地点,许多其他系统都可以经由网关连接到他们的系统,这足以解释黑客们为什么都在觊觎京都市的大型主机。”
“你是弄清楚了,”东方曜曜一向没耐心听龙宁发表电脑方面的长篇大论:“但我什么都没听懂。”
“你把网关当成地图上的主要道路——比如104国道公路,”她耐心解释,“如果你从一个节点到达另一个节点,理论上你就可以连上全球网络,去哪里都不成问题。”
“比如?”他问,“举个例子吧。”
她把膝上的笔记本电脑放到一旁,耸耸肩,“如果我闯入京都市的大型电脑主机,下一步就能直接进入京市电话电信公司。”
“那台大型主机就是电话系统的网关吗?”龙泽希问。
“其中之一。不久前我已经查出另一个嫌疑人——这个家伙正想办法窃取电话通话时间。”
“当然,这一切只是我们的推测,”珍珍说,“目前为止我们还无法推测这个黑客的动机。但以探案局的立场来看,这种非法入侵行为于法不容。这就是我们的结论。”
“你们知道有哪些电力公司用户的记录被窃取了吗?”我问。
“这个人窃取了所有用户资料,多达数百万份。”龙宁回答,“但就个别记录而言,我们追踪发现他详细查阅了几名用户的资料。”
“我想看那些追踪记录。”龙泽希说。
龙宁和珍珍没有说话。
“为什么?”东方曜曜紧紧盯着我,“你在想什么,泽希?”
“我想到几件跟核能发电厂铀料有关的事。电力公司有两座核能发电厂,一座在新市,另一座在藏区,有人侵入了他们的大型电脑主机窃取用户资料。而夏晚晴曾打电话到我办公室询问放射线的问题,她家电脑里的所有相关报道都提及用核子反应炉制造武器级的钚。”
“就在这时,我们遭遇闯入落霞镇住处的不速之客。”龙宁接着说,“我们的轮胎被人割破,罗超探员恐吓你。现在,阿超不幸在虹市送了命,而分明就是杀害他的凶手把铀带进你车里的。”她盯着龙泽希,“告诉我,你想看什么?”
龙泽希不用看完整的用户名单,它囊括了所有的用户,包括他的办公室和他本人。龙泽希感兴趣的是那些被窃取的详细账单记录。但他的好奇稍纵即逝,名单上出现的五个名字只有一个我不认识。
“谁认识这个叫张斯汉的人吗?他的邮箱号码是虹市的。”龙泽希说。
“目前为止我们只知道他是个码农。”珍珍说。
“好吧。”我往下看,“韦小宝,电力公司高级主管,我不记得他的头衔了。”龙泽希看着打印纸。
“负责运营的副总裁。”珍珍补充道。
“他就住在离你不远的那片砖造大楼里,”东方曜曜说,“在别墅区。”
“他一直住在那里,”珍珍指出,“但如果你查过他的账单,会发现去年十月他改地址了,资料显示他搬到了市区中心的商业中心区。”
还有另外两名电力公司髙级主管的资料被非法潜入的黑客浏览过,一个是执行总裁,另一个是经理。第五名受害者的名字则让我大吃一惊。
“杨营长。”我定定地望着东方曜曜,说不出话来。
他一头雾水。“我不知道你说的是谁。”
“我打捞夏晚晴的尸体时他在废船厂调度现场,隶属于军部调查小组。”
“我听你提过。”东方曜曜神色骤然严肃起来,龙宁和珍珍追踪的信息剽窃案忽然间有了戏剧性的转变。
“这个人入侵系统说不定只是对公司高管感到好奇,也许我们不用这么大惊小怪。但我查不出他是如何进入系统的。”珍珍说。
“我不必知道操作方式。”龙泽希说,“如果真如宁宁所言,网关就是入侵门槛,也许这名黑客的最后一站真的就是普通用户的电话记录。”
“为什么?”
“他想知道那些人的通话对象?”龙泽希停顿片刻,“这类资料记者会很感兴趣。”
龙泽希站起来开始踱步,恐惧刺激着他的神经。只要想起夏晚晴被人毒杀、“黑爪”和铀,就不可避免地会联想到星辰在落霞镇附近的农场。
“你在夏晚晴房间发现的那本书原本属于夏洛,”龙泽希对东方曜曜说,“据说他死于武力劫车,我们有这起案件更进一步的资料吗?”
“目前为止还没有。”
“阿超的死本来也被视作同一类型。”我说。
“说不定你也是目标之一。因为车子的关系。假设这是蓄意杀人,凶手可能不知道泽希医生的长相。”珍珍说,“也许这名职业杀手太过自信,只认得你的车却认不出你。”
龙泽希站在壁炉前听她继续说。
“这名杀手可能把阿超错当作你,等他发现为时已晚,不得不把阿超解决掉。”
“他为什么要杀我?”龙泽希说,“动机何在?”
龙宁回答:“很明显,他们认为你多少知道内情。”
“他们?”
“也许是星之守护主义者,他们出于同样的原因干掉了夏晚晴。他们认为她知道内幕并打算揭发。”
龙泽希望着龙宁和珍珍,焦虑感越来越强。
“天哪,”他终于无法抑制自己的情绪,“在向罗诺或其他人报备前,你们千万别轻举妄动。真该死!我不想让他们认为你们也知道什么内情。”
但龙泽希知道至少龙宁不会听进去这话。他一走,龙宁就会精神百倍地在键盘上大干起来。
“珍珍?”龙泽希看着她们,期许她们安然无恙,“你们追踪的那名黑客极可能和被害人有关。”
“泽希医生,”她说,“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