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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打算睡石子路吗?”
看着原地站着不动的商谨淮,寄沅跟他开了个小玩笑。
商宅里的“路灯”,其实就是沿着墙的最上面,拉起的一长条的小灯。这样的灯光在晚上亮起来时,不会晃眼睛,却也可以看清路面情况。
商谨淮站着的位置,有昏黄的灯光打过去,虽然不敞亮,却可以看的见了。他脸上似乎带着笑,仔细看去又和平时无差。
“当然不是。”
他微低了头,朝着寄沅一步一步迈过去。小姑娘站在院内,她的身后是屋里透来的明亮的光,而她就好像在等着他回家一样,站在门口翘首以盼。
“进去吧,夜里蚊子多。”商家老宅的植被不少,蚊虫当然也不少。虽然管家时常都会请杀虫的专家来杀虫,但这种东西也不是完全可以杜绝的。
两人一起回了屋。
“你还打算办公?”寄沅手速快,一把拽住商谨淮的胳膊,他刚刚是打算去书房吧。
“不打算。”摇头,其实本来他就没有带什么东西回老宅,又哪里有需要处理的事情呢?目光滑落到自己的手臂,寄沅的手显得很小,但很白皙:“我睡书房。”
“……”
“商谨淮。”
她低着头,拽住他手臂的那只手并没有松开,目光落在自己的脚尖上。大约是踌躇犹豫的,可寄沅还是说出了那句话:“没有必要,我们是夫妻,同床共枕不是应该的吗?”
空气陷入一阵沉默。
她看见商谨淮的脚尖挪了位置,两只脚都朝向了她,甚至稍微往前迈进了。男士气息就萦绕在鼻子前面,她只是微微抬眸,就能看到他熨的平整的衬衫。
寄沅怂了,她不得不承认,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她不敢抬头去看商谨淮的表情。
那双脚在安静许久之后又朝她迈进了一步,寄沅努力在克制自己后退的欲望,可身体的反应是不会骗人的。
她仓皇后退的那一小步,就揭示了一切。
手指骤然松开,缓缓落在了身侧。寄沅的目光虚无缥缈,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躲开,明明商谨淮不会对她做什么。
男人始终低头看着她,却怎么也没等到她抬头。大概她还是需要一些时间,不过,说出这句话应该也费了不少力气吧?
商谨淮缓缓抬手,那手僵在半空,须臾落在了寄沅的头顶。
她微愣,慢慢地抬头去看他。那双以往盛着冷漠气息的眼眸,此时是无奈和宠溺,就好像面对的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孩子。
“岁岁,先去洗澡,乖。”
他的手掌轻柔地抚摸着寄沅的头顶,语气十足的温和。
那副样子不像是在跟自己的妻子说话,倒像是安慰孩子。
“我认真的。”
寄沅咬了咬牙,盯着他的眼睛。她没有在开玩笑,说出这句话也是思考之后,绝非一时冲动。
“我知道。”
商谨淮把手拿下来,脸上是平和的笑。他看得出来,寄沅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在这样的事情上,她大概也不会开玩笑的。
“你先去洗澡,听话,好不好?”
没有再等她说什么,商谨淮把大门关上,两手按在寄沅的肩膀上把她往房间推:“我同意你这句话,但是现在也很晚了,你应该洗澡睡觉。”
“你不许离开这个房间。”
寄沅蹙眉,不同于思考问题时的感觉,她更像是纠结一个问题。
谁知道商谨淮这话是不是哄她呢?
“好。”
“你确定!”
“我确定。”
很是无奈地点头,商谨淮索性坐在了床边。他抬手解开一颗扣子,感觉喉咙的束缚一瞬间消失无踪,领口处的清凉感让他好受许多。
“我不走,等你洗完澡然后我立刻去洗澡,这样就逃不掉。好吗?”
他弓下身子,两只胳膊十分自然地枕在膝上,抬着头看寄沅。
她瞥过来,不自觉地盯向他的领口处。商谨淮的锁骨太明显了,她总是不自觉就会注意到,甚至会盯着瞧一会儿。这人抬着头的时候,整个脖子是紧绷的状态,喉结顺着说话声颤动,要命的性感。
寄沅挪开视线,又被他带笑的那双眼眸吸引注意。
“岁岁,你真的很像个小孩儿。”他略带笑意地开口。寄沅不解地看着他,他把两只手十指相扣,低下头轻笑着。
他的头发是蓬松的,寄沅好像可以看见没一根头发。商谨淮的头顶有一个旋儿,周围的头发都顺着旋儿的方向摆布,她忽然有想法,想要揉一揉。
“为什么。”寄沅只觉得喉咙发干。
“刚刚你就像小孩子一样,会跟我闹小脾气。”
“我没有闹脾气。”她否认。
他只是低笑着,但只维持了一会儿,快到寄沅都有些恍惚:“岁岁,该去洗澡了。”
“……嗯。”错开视线,寄沅转身去拿自己的东西。他其实不用一直提醒她,这样的行为会让寄沅觉得,他就是想趁机支开她。
都走到浴室门口,寄沅回头看了一眼商谨淮。他就好像提前知道她会回头一样,很是无辜地举起手做了一个投降的手势:“放心,我在。”
寄沅敛眸,抱着睡衣进了浴室。
商谨淮哑然失笑。
隔了一会儿,浴室里传来水流声。商谨淮起身活动了一下脚,低头换了拖鞋,靠着床头再次坐下。
手机里有一些人的消息,他挑拣着回复着。看到四人群里那三人聊的天,发了一个表情出去。
莫忱悝立刻艾特他:“三哥,你回来知会我一声,我找小嫂嫂那事儿。”
“知道。”
虽然他那时就想问她,但原先也说了,让她自己做主。她想做什么,便只管放手做就好了,他自会在身后护着的。
浴室的门是不透明的乳白色,他只要安静地聆听,就可以感受到里面明显的水流声。这种感觉,真的很奇怪。
商谨淮抬手抹了一把脸,把心里的思绪统统收了起来,靠着床头看着手机。最近大部分公司的股票都在轻微下降,目前的形式而言,对谁都不会有格外的好处。
看来,合作还是必不可少的。
他靠着床头发了一会儿呆,听见浴室的门打开。抬头看过去,寄沅穿着黑色睡裙走了出来,整个肩头裸露在外,锁骨间的那颗痣格外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