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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台上，沐浴着浓厚的夜色，寄湘抬手把浴袍领口收紧，一时有些放空。
她记得昨天……
男人是寄湘见过的那种沉稳冷静，祁桉开着车，降下车窗时瞧着略有防备意识的寄湘：“寄大小姐，我们先生邀您聊一聊。”
后座的窗户缓缓降下来，是商谨淮。
寄湘只是站在路边踌躇了一下，就上了车。
“商先生，好久不见。”出于礼貌，寄湘率先跟商谨淮打了招呼。对方连看她一眼都没有，只是扔过来一个信封：“看看吧，考虑一下。”
她蹙着眉头把信封打开，里面落下一堆照片，大致都是一个男人走在街上时被拍到的。背景并不是她熟悉的中式风格，而是国外的那种，照片背景里还有外国人。
这个人，寄湘很熟悉——覃森岭。
她几乎一瞬间背脊僵直，脸上原本保持着的大小姐微笑在那一刻瓦解，手指攥紧了照片，恨不得即刻撕碎：“商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合作的意思。”
商谨淮靠着椅背，一双手扣在一起。他只是盯着自己的指尖，面无表情地像是在说一件既定的事情。
寄湘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抿着唇看他：“什么合作。”
“让寄生远把寄沅母亲的股份还回去，而我，帮你找那些录像带。”商谨淮的话无疑是充满了诱惑性的。
对于寄湘而言，一个人的力量始终是薄弱的，可如果是商谨淮。他的背景是商家，是足够的实力在京城站脚，只要他愿意，哪怕花费些时间，就可以查到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
比起商谨淮为什么会知道她的过去，她反而更想问另外一个问题：“为什么，要帮着寄沅？”
既然合作，她总需要知道对方的需求原因吧？
商谨淮只是轻声笑笑：“她是我选定的人，自然是由我护着。”
寄湘曾猜测过寄沅和商谨淮的关系，可这话从当事人嘴里说出来，给她的震撼还是不小。寄家和商家是没办法媲美的，商谨淮和寄沅，就像是两个世界的人。
“您知道，如果您亲自出面，比我容易很多。”她再怎样优秀，也不是寄生远的亲生女儿，寄生远没必要听她的。
可是商谨淮摇了头，目光直视前方：“寄小姐，我相信你的实力。这件事，也请不要让她知道。”
“……好。”
那些照片，被寄湘狠狠地蹂躏，最后被扔进了火堆。在那一片火光中，寄湘的面色冷的出奇。
实际上，早在前几天寄生远就有了把股份还给寄沅的想法。所以她实际上并没有做很多，只是轻轻推了一手，寄生远就答应了，只是没想到寄沅今天会回来。
如此也好，商谨淮大概会以为，是她已经按照约定完成了自己的工作。
另一边，城郊半山腰别墅。
苏梨真带着疲惫感醒来，床头的台灯亮着。她坐起身来环视了一圈房间，并没有其他人，阳台上的风将落地帘吹起来，带着簌簌风声。
赤脚下床，苏梨真穿上拖鞋，慢步往房间外走。
书房的灯是亮着的，她过去，悄悄地打开一点书房门朝着里面看。
桌案前的男人难得没有戴眼镜，那双眼睛赤裸裸暴露在外，没有了镜片的遮挡，寒意凌人。似乎是遇到了什么难题，他抬着手揉眉心。
“进来吧。”
陆书蔚的声音很轻，但依旧将苏梨真吓了一跳。她以为陆书蔚没有察觉自己的到来，只是稍许，她便抿唇推门进去了。
女生刚刚睡醒，头发还有些凌乱。
见她走到跟前，陆书蔚抬手把她拉过来，顺势就坐在自己的腿上。蓝水晶吊坠是她一直戴着的，陆书蔚看了眼，眸色缓和了不少。
“怎么不继续睡了？”
陆书蔚抬手帮她整理了一下头发，小姑娘就窝在他怀里。她大概是不想看他，眸子低低地垂着，整个人并不放松。
“睡醒了，不困。”她张了张口，觉得嗓子有些干。
“桌上有水。”男人的手自然地环住她的腰身，语气柔和。苏梨真转头看过去，桌上还有半杯水没有喝完，她舔了一下唇，还是伸手把杯子捧了过来。
小口小口喝着，又听陆书蔚问她：“什么时候和寄沅认识的？”
“……付程之找我的那天，她帮我解了围。”她低下头，短发遮住了半张脸。陆书蔚自然地抬手，把她的头发拢到一边，瞧着她干净的侧脸：“所以，你就加了她的微信？”
感受到语气中的不悦，苏梨真抬头看他：“你要是不喜欢，我可以把她删掉。”她的手捧着杯子，大概是因为心里没底，手指轻轻抠着杯底。
“无所谓，留着吧。”
寄沅和她认识就认识吧，她多交点朋友也无妨，总是要有自己的生活圈子的。
“嗯。”她点头。
“给你的卡怎么不用？”见她把杯子放回了桌子上面，陆书蔚手里收了力气，把人往自己怀里带了一些。
苏梨真下意识抬手过去揽着他的脖子，只好和他对视着：“我……自己可以挣钱。”显然没什么太大的说服力。
陆书蔚盯了一眼她的眸子，目光缓缓下垂：“想要进入上流社会，改造自己是第一步，又忘了我教你的吗？”“没……”苏梨真摇头。
“不要再让我说下一次，知道吗？”男人突然把她抱起来，苏梨真吓了一跳，只能紧紧抱着他。
“老师……”
“叫我的名字。”他的目光没有在她的脸上，抱着小姑娘往书房外走。苏梨真踌躇了一下，扭头埋在他的肩上，声音有些闷：“陆书蔚。”
苏梨真总是这样杜若春风的声音，细细柔柔的感觉，让陆书蔚心里有些发痒。
走进房间，轻轻地将苏梨真放在床上，到底是忍住了一些想法。目光从她身上扫过，顺势坐在床边：“下一次付程之找你，一定要和我说。不是每一次，都会有一个寄沅帮你解围，明白了吗？”
“明白。”
她知道，付程之迟早还是会来找她：“陆书蔚，你是不是，想把他送走。”也许这样说，已经足够委婉。她清楚陆书蔚这个人，扮猪吃老虎是他的强项。
“放心，不会的。”
小姑娘到底是看不得什么腥风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