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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段被嫌弃了,而且是全方位的嫌弃。
对于老段的嫌弃,彷佛是从阿紫灵魂深处冒出来的执念,甚至金句频出,什么当年你对我爱答不理,现在我是你高攀不起之类,竟是突然有种精神小妹的模样,让叶初隐隐担心自己栽的这棵苗子是不是长歪了,要不要修正修正。
好在,没有老段的时候阿紫还是很正常的。
而这两天的日常也有些奇怪,老段时不时便会找阿紫聊天儿,最后别嫌弃的体无完肤失意离开,可半天之后老段却又突然如同满血复活一般,再次来到阿紫面前。
每一次看到老段来找阿紫的时候,都会在院外自己给自己打气的模样。
叶初终究是看不下去了,按照原着来看,老段其实对阿紫挺关心的。只是对于当年抛弃女儿这件事,叶初依旧无法原谅。
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老段再一次出现在阿紫住的院子门外,叶初坐在屋顶,默默注视着老段一次又一次深呼吸,面色逐渐从一开始的失意变成坚定,忍不住摇了摇头,而后出现在老段身后。
“你这么婆婆妈妈是会被嫌弃的。”
声音传来,段正淳惊讶回头,入眼的叶初正背对着自己,但很明显,这句话是对着自己说的。
“叶先生?”段正淳小心翼翼问道。
“聊聊?”叶初头也不回口中吐出两个字。
段正淳先是一怔,可随即却又狂喜:“多谢叶先生。”
“既然如此,跟我来吧。”
叶初说着脚下一点便飘了出去,动作极为飘逸,闲庭若步,可速度却极快,段正淳不得不全力跟上,只等段正淳气喘吁吁,便见叶初悠悠然站在小镜湖湖边的水面上。
“叶先生?”
段正淳俯下身双手扶着腰,很明显已经上气不接下气,可还是抬起头看向叶初,见他站在水面之上如履平地,心中对于叶初修为的评价当即再上一层。
“看得出来,你对阿紫很关心。”叶初悠悠道,“不过很多事你没有经历过,所以你也不懂。”
“还请……还请叶先生解惑!”
段正淳说着恭恭敬敬朝着叶初行了一礼,叶初见状叹了口气,而后摇头。
“你这么恭敬,我竟然有些不好意思劝你放弃当爹的想法。”叶初心中暗道一句,可随即却又感慨道,“既然你想听,那我便让你知道你跟阿紫只见的差距。”
一念及此,叶初心中已有了腹稿,当即道:“老段,你知道阿紫为什么不接受你嘛?”
“为什么?”
“你难道不认为,除了阮前辈给阿紫戴上的命牌能作为你们只见的联系之外,你们对于阿紫来说,分明就是陌生人?”
段正淳思索良久:“我知道,当年放弃阿紫这件事对她来说伤害很大,她本来便对我有怨念。如今长大成人,却从未就见过自己的父母,仓促见到,的确接受不了。”
“你能懂就好。”叶初点了点头,“老段,你不是个笨蛋,你知道你跟阿紫之间现在差多少吗?”
“我知道。”段正淳深吸一口气,将方才赶路郁结在胸口的气息吐出来,这才直起腰道,“是陪伴。”
“别人家的儿女都有爹娘陪伴长大,阿紫也该有爹娘陪伴长大。”
叶初嘴角抽了抽,老段的回答好像没啥毛病,可怎么听都感觉跟自己原本的初衷有些不一样。
“你确定你懂了?”叶初斜着眼睛问道。
“我的确懂了。”段正淳眼中闪过几分自责,“往后,我会多花许多时间去陪陪阿紫。”
“不是……”叶初当即翻出一堆白眼儿,自个儿搁这儿当恶人准备拆家呢,这人怎么跟听不懂自己意思一样。
还真就是傻哔克高手?跟老段聊天儿好累啊!
“叶先生放心,我知道我曾经做错的事无法改变,唯一能弥补阿紫的,便是以后用最多的时间去陪伴她长大。看她嬉笑看她忧伤,然后努力做好一个父亲应该做好的事。”
叶初惊了:“你确定?”
“当然,段某虽然当年做错了事,可至今都在自责,如今有了弥补的机会,段某自然不会错过!”
“可我觉得有点难。”叶初想了想,既然老段跟自己不在意一个频道,不如让他知难而退,于是道,“阿紫的爱好可跟普通小女儿不一样。”
段正淳拱手一礼:“愿听叶先生解惑。”
“第一,阿紫从小在星宿海长大,对于规矩什么的不是太喜欢。”
“她若能开开心心长大便好,我连当父亲都不够资格,哪里还有脸面去要求她学什么规矩。”
“第二,阿紫喜欢毒术,而我教她的便是天下第一的毒术。你想陪伴她长大,当一个好父亲,可我怕你一不小心被毒死了拉都拉不起来。”
“我不怕,段某虽然怕死,可若是能得到女儿承认,区区一条命又算得了什么。不过叶先生,之前我看阿紫施展的是段某从未见过的医术,何来毒术?”
“不学解毒如何学毒术?要知道天下毒物都是先毒己再毒人,解毒都学不好,学毒?当真不怕把自己给毒死。为何江湖中总说用毒的高手都是魔道,为何堕入魔道,还不是被自己的毒给毒傻了,脑子都被毒瘫痪了,还想学毒?找死!”
段正淳当即了然:“原来如此,既如此,我更要陪伴阿紫长大,若是她有危险……”
“有危险也轮不到你。”叶初当即呛了一句,“当然,我的意思是阿紫要是有危险,你上去除了白给送人头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要救人也是我或者阿碧出手,你就算了,阿紫如今的修为也不弱,你跑过去我怕大理镇南王府三天后直接开席。”
段正淳没有说话,叶初盯着他脸上的表情,从一开始的沉思到挣扎再到表情复杂……叶初总觉得这人应该是做了什么决定。
也对,只要跟命提到一块儿,什么都会显得不那么重要。叶初已经告诉老段留在阿紫身边太危险,老段应该心里有数。
“叶先生,不知阿紫学习毒术,又是如何试毒。段某武功低微,若是以身试毒,想来也能在阿紫眼中有些作用。多谢叶先生解惑,段某这便去找阿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