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www.bqg45.net,最快更新滑雪后我成了大佬 !
第四十八章
余乐正对白一鸣笑着,但被白会长看了一眼,他脸上笑容不知道怎么就消失了。
国家冰雪协会会长,对儿子又有那么强掌控欲,说实话这样一个人无论怎么想都不好相处。
余乐不是讨厌白会长,单纯就是有点怕这么一个身份,一个脾气人。
既然已经打了照面,余乐也不至于没了礼貌地转身就走。
他悄悄吸了一口气,带着笑容就走上前去“白会长你好,我是余乐,我来给白一鸣加油,会不会打扰他准备了。”
“没有。”谁知道白会长却笑着对余乐主动伸出手,“昨天你比赛我看见了,你情况我也了解过,你很棒。”
余乐握住白会长手“选训队时候我和白一鸣关系很好,他算我半个启蒙老师,坡面障碍技巧上真教了我很多,我很谢谢他。”
“白一鸣没什么朋友,也不爱说话,你们能相处好我也很高兴,昨天上午比完赛,他说他下去找你,听说你们一直在滑雪馆里训练?”
“比赛没发挥好,除了练也没别办法。”
“我知道你情况,包括你转项时间,以前成绩,以及你今后面对压力,找时间我请你吃顿饭,好不好。”说着,白会长将余乐往前拉了一点,拍了拍他肩膀,笑容看起了很慈祥。
交谈到这里就结束了,余乐提起心放下去,真怕白会长再来个“我知道……但是……”句式。
好在除了他儿子,他对其他人要克制很多,有着身为领导和长辈态度,说话做事恰到好处。
余乐和白会长道别,然后又对白一鸣挥手,说了一句“加油!!”
然后自己去了赛场里面,在选手准备区找了个地方坐着,胡乱跳动心脏这才平稳下来。
就是……还好吧,也没那么吓人。
距离比赛还有十多分钟开始,余乐左右无事,目光就落在前方巨大u型台上,这是他完全没有接触过项目,近了看果然是一个非常气派巨型道具。
准备区位置位于出发点,全长160米,在视野略微低矮情况下,一眼看不到头,但能够感受到那67米垂直落差,会带来一种莫名压迫感和兴奋度。
选手会在这宽有22米巨大u型台上,以超过30时速进行“z字形”滑行,并且在跃上空中瞬间,完成不同难度技巧展示,整个u型场地必须完成5~6个动作,900度转体,是目前世界成年组男子比赛封顶技巧。
因为他连续性和在不断速度累积后越来越高难度,其实非常具有观赏性,而且因为建造成本,以及更早成为奥运项目等原因,在华国推广很早,也是人才济济,无论女子组还是男子组,包括未成年组,都有在这个项目争夺奖牌实力。
时间过去很快,当广播通知选手准备比赛时候,余乐才发现白一鸣一直没有出来。
看来白会长是要把人留在最后,并不希望突然出现自己,影响白一鸣比赛状态啊。
这点余乐还挺能理解。
白一鸣现在是世界未成年组u型场地卫冕冠军,“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他现在摔不得,更输不得,哪怕是一点小小问题,都会被无限扩大。
白会长想要保护白一鸣,也想要保护他现在荣光。
所以……保护可以理解,但这种保护孩子似方法,就是有点稍微过度。
9点整。
比赛开始了。
抽到一号小选手,从余乐眼前走过,小脸绷出看得见紧张,个子看起来也不小了,但脸很嫩,抱着滑雪板姿势也能看出来他不自信。
当他从准备区走出去,走到出发点时候,余乐听见头顶上传来这名选手亲友团加油声。
“乐乐加油!”
“乐乐勇敢点!”
“乐乐!滑自己,不用紧张,就当训练,正常发挥!”
“我们爱你,乐乐!”
熟悉名字钻进余乐耳膜,他瞳孔收缩了一下。
突然,想父母了。
家人对自己期待,还有不理解,说到底都是出于关心。
没人会对陌生人提出任何要求。
只有真正重要人,才会去担忧,去生气,去希望对方选择在自己看来最好那条路。
瞒到现在总归是不对。
余乐心里生出莫名冲动,告诉自己,等这次比赛结束,无论结果如何,都应该对父母讲了。
哪怕被骂也好,一定要把自己想法告诉他们。
“唰”一声响,那名叫“乐乐”选手从出发点滑下,卷出雪雾升腾,追逐着风与阳光,驰向他战场。
用他勇敢胆量和矫健身躯,去征服!去挑战!
余乐看着那个逐渐远去背影,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很感动。
或许是有些代入自己了吧。
因为从无到有,因为一腔热血,因为不服输信念,也因为那些人那些事,让他对“运动员”这个身份有了更加深刻领悟。
此时景色格外美,他愿意让自己心软在这骄阳之下,感受这片温暖。
“乐乐”已经滑到最后,全程没有什么惊天动地大招,但足够流畅也没有失误,他亲友团激动在头顶上尖叫个不停。
余乐跳起来,跑到“led显示屏”前看分数,然后囧着一张脸回去了。
一号选手,李予诺。
人不叫“乐乐”,叫“诺诺”。
感动情绪顿时没着没落,还有点好笑。
摸摸鼻子,余乐重新坐下。
这一去一回功夫,二号选手已经在滑,三号选手在出发点就位,四号选手和五号选手等待在最后签录处,点到名就出去。
余乐往门里看,白一鸣是七号,应该快出来了吧?
搓搓手,余乐干脆站起来,守到了门口。
这时候也顾不上白会长了,他过来不就是为了给白一鸣加油?
把头往门里看,就看见白一鸣拎着他滑雪板低着头往外走,前前后后道路两边都是对他投以注目礼人,还有不少人似乎想要上前攀谈,又被白一鸣一张冷脸给冻在了原地。
就这么在余乐注视中,白一鸣低着头出了门,垂着眼眸始终注视前方一米地面,完美地错过了就站在他身边余乐。
余乐挤了满脸笑僵住。
这瞎子,怕不是真近视吧?
结果走出去三步白一鸣突然停下,低着头抬起,视线落在准备区座位上,看了又看,明显在找余乐。
余乐就站在他身后,忍不住被逗笑,这小子真是可爱爆了。
他展开手,从身后一把抱住了白一鸣“白白,找什么呢?”
白一鸣绷紧身体在下一秒放松下来,头微微侧着转头看他,嘴角上扬。
余乐说“早就在门口等你了,你视而不见从我面前走过,瞎啊?”
“……”白一鸣只是抿嘴笑。
余乐松开手,揉了揉他脑袋,“专门来给你加油,不会跑,你好好表现,我录视频,回头还要给海子他们看,看看我们世界冠军风采。”
白一鸣转身,看他一眼,视线又移开“海哥今天也有比赛。”
“嗯,不管他,他要没比赛,都来看你比赛了,你尽管滑好。”
白一鸣点头。
余乐就看着白一鸣笑了又笑,努力把自己正面积极情绪传递给他,同时按着他肩膀将他转了一圈,推到了签录处前。
“去吧去吧,我好激动,还没看见你滑u型场地,给我帅起来啊!”
白一鸣不说话,低头录下指纹,想了想,又点头。
余乐真是喜欢又心疼这个能力强却自闭小子,白一鸣在那边儿录指纹,他就在身后帮他理了理帽子,整理翻翘衣领。
收回手时候,纳闷地想着,自己这是什么见鬼“父爱”?
唔……
算了,姑且算是哥哥对弟弟疼爱吧。
陪着白一鸣签录完毕,又在这里等了两分钟,终于轮到白一鸣。
余乐拍拍白一鸣后背,多话不说,他相信以白一鸣能力,在成年组都能厮杀成第一名,更何况是在未成年组。
所以鼓励话就不用说出口了,安静地陪伴,然后静静地欣赏他比赛。
余乐用一颗老……“哥哥”心注视着白一鸣出发背影,正被自己感动,突然头顶爆出各种兴奋尖叫声。
“啊啊啊啊啊!白一鸣!!”
“加油!加油!加油!白一鸣加油!!我们爱你!!”
“超级喜欢你!”
“你最棒了!”
余乐“……”
他从护栏探头出去,想要看见头顶欢呼女生,结果视线被屋檐遮住,看了满脸寂寞。
白一鸣人气还真是不低啊。
也对,自己还在京城选训二队时候,就被身边人不停科普白一鸣,超强实力,帅气运动,再加上一张帅脸,可是超级吸粉。
一直觉得白一鸣是在压抑中活着余乐,顿时觉得自己是不是想错了什么。
但走出去白一鸣却完全没有理会头顶尖叫,抱在他滑雪板一直走到出发点才停下。
他弯腰穿鞋,起身时候转头看了余乐一眼。
下蹲起身做最后准备时候,又看向余乐方向。
直到他来到出发位置上,最后再度看向余乐。
余乐听见头顶上隐约传来说话声“白一鸣教练在下面吧?”
不是。
是他好兄弟。
余乐眉梢一扬,找到些许优越感,抬手挥动,再狠狠握拳。
加油!!
白一鸣出发了。
今天天气很好。
无风。
无雪。
太阳挂在瓦蓝天空,发出光照亮整个世界,白雪耀眼,有青松翠绿,有山峦起伏,因而心胸也变得无限开阔,在那乍然一现霞光里,余乐看见在雪上飞舞翻腾精灵。
余乐快被头顶上尖叫声震得耳鸣了。
白一鸣每一个翻腾都娴熟好似一场舞蹈,犹如艺术性般不断冲击着他们视觉。
速度比其他选手好似快了不止一倍,因而在空中停留时间格外长,他在半空中从容地做着各种各样让人拍案叫绝技巧动作,一个900度转体,就那么在余乐视野里,轻松完成。
太棒了!
余乐觉得,眼前白一鸣,就算去了成年组,也会在世界大赛上留下浓墨重彩一笔。
再一转身,白一鸣分数已经出现在了“led显示屏”上。
94分成绩高出第二名将近30分,如君王般降临,稳坐于王座之上,无人敢去挑衅,只能臣服。
世界冠军能力,太强了。
余乐一边为白一鸣高兴,一边又有点遗憾这样一名优秀运动员,竟然不是国家队培养出来。
是我们教练体系有问题吗?
还是我们教练能力确实不够?
有些东西不能深思,因为这会影响教练在队员心里形象,但他相信这个问题,队里每个教练一定想过,而且正在努力改善。
会好。
从无到有建设,总是最难。
但只要有坚信不疑信心,就一定可以做更好。
白会长将白一鸣送进国家集训队,不就是为了同一个目标吗?
分享,交流,学习,以及进步。
余乐并没有在华国自由式滑雪最荣光时候进入这个团队,但他却在最关键时刻来到了这里。
无论白一鸣,还是谭婷,包括何宇齐,自由式滑雪人才正在涌现,以后一定会像梦之队那般,有无尽人才,投入到这项运动里。
想到这里,余乐忍不住笑。
还真是干一行爱一行啊,自己现在简直就是已经完全站在自由式滑雪立场去思考问题了。
远远,看见抱着滑雪板往回走白一鸣,余乐左右看了一眼,去了入口处接他。
结果刚过去,就看见了站在那里白会长。
余乐第一个反应就是躲开,他不太想和白会长单独相处。
但白会长看见了他,微笑点头“余乐。”
“白会长。”余乐走过去,再度招呼。
“嗯,感觉你有点怕我啊。”
“呵呵。”余乐挠头。
白会长说“白一鸣手机之前一直在我这里,我看见你经常给他发消息。”
余乐点头“对,这样……会不会打扰他训练?”
“挺好,白一鸣比较内向,没一个同龄朋友,就算有也被他“冻”走了,你年纪大一点,是和其他人不一样,晚点儿比完赛,你们去玩吧。”
“……”这是什么见鬼结论?为什么那么像家长对幼儿园小朋友说,“找上你小伙伴去玩吧。”好歹比白一鸣大了四岁,我读书时候他连话都说不清楚,您老这是直接无视我成年人身份,一杆子把我打到未成年组了?
但话说回来,白一鸣他爸对他好感度还不低,竟然允许他们出去玩。
唔……不对,用“玩”这个字太难受,应该说是,允许他们做朋友。
奇妙!
余乐沉默在自己和白会长出乎意料“打开方式”上,直到白一鸣走回来,就听见白会长说“错误地方还挺多,自己要好好想想怎么更进一步,你明年年初就到成年组比赛,如果还是这样不重视,不改正,你就毫无优势可言。
自己好好想想,刚刚问题在哪里,尽量争取不要犯同样错误。”
说完,白会长说“余乐你跟我来,不要打扰他,让他自己想一想。”
余乐“……”
其实,还有挺独断,完全没有给白一鸣放松意思,不停扭紧螺丝非常可怕,希望一会出去玩……呃,嗯……“玩”时候,自己能让白一鸣放松下来。
余乐跟着白会长走了,但两人并没有交谈,白会长只是不希望余乐打扰白一鸣“反省状态”。
余乐懂,就在一旁看着白会长打电话。等着第二轮比赛开始,余乐就又跑了出去,白会长也跟在后面一起走了出去。
站在护栏后面,看着白一鸣独自走过签录处与出发点长长距离,余乐无法形容这一瞬间感受,也无法描述为什么产生那样冲动,冒然对白会长直言道“白一鸣独自思考时间太长了,您应该也感受到了他现在状态,他需要更多陪伴,需要融入更复杂人际关系,并不都是好,但您应该相信他可以处理。”
白会长没有回答。
余乐一直等了很久,等到白一鸣比完赛回来,来到他们面前,白会长依旧没有给出余乐想要回答。
暗叹一声,对白一鸣笑着说“走,陪我训练去。”
白一鸣看了白会长一眼,余乐也看向白会长。
白会长点头。
坡面障碍技巧雪道今天没有比赛,场子空下来,就有很多选手在训练,余乐过去时候,看见了孙毅也在上面。
“孙毅也来了。”余乐说,“你觉得孙毅怎么样?”
白一鸣不明白。
余乐说“在队里关系不好,甚至说有点糟糕,但算不上讨厌,最多是脾气上不合,他也不是一个喜欢做小动作性格,又很拼命,也还不错啦。”
然后余乐又说“卓伟这个人,就是胜负欲太强,但因为自身实力跟不上,急狠了就爱说点儿不中听话。”
“周晓阳呢,纯粹就是个没主见家伙,但其实挺单纯。”
“说起来还有温教练,他和柴教事儿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总归是一些工作上较劲儿,我既然是柴教招进来,总要给柴教争脸,但你要说我多敌视温教,也不至于,干了那么多年主教练工作,还是有能力,也有苦劳。”
白一鸣困惑地看余乐。
余乐哈哈地笑了一嗓子“就是我这人心大,遇事喜欢往好方面想,日子过得宽心比什么都好。
白一鸣,你超棒,今天看你比赛,太带劲儿了!那么多人喜欢你,那么多人为你欢呼,都是你过去每一天汗水换来,我觉得你很好,超级棒。”
余乐说到这里,突然不知道说什么了,拐弯抹角就是希望白一鸣开心,但总觉得自己也没说明白,估计白一鸣听了更迷糊。
但这个时候,白一鸣点了一下头“我知道了。”
余乐扬眉,你知道什么了?
白一鸣却指着前方说“走吧。”
这一次,白一鸣与余乐一起进行了坡面障碍技巧训练,他们一起研究“街区区域”应该怎么滑才更帅。
余乐说“这里要是能来个450度上桥,接一个灾难上桥,那不是帅爆了?”
白一鸣二话不说,从上面滑下来,果然450度灾难上桥,然后从桥上摔了下来,灰头土脸。
余乐“哈哈哈”笑,“不行吧?不行吧?”
白一鸣爬起来“我觉得行!”
“那你再来。”
白一鸣一言不发,又上去再来,依旧摔了下去。
余乐一拍手“我看见希望了,继续继续。”
白一鸣揉揉屁股,蹙眉“你不试试?”
余乐说“确定?我万一成功了你怎么办?”
白一鸣手上动作一顿,“呵!”竟然冷笑了一嗓子。
唉呀妈呀!
余乐老激动了。
这小孩可算会露出点儿情绪来了。
他抱着滑雪板,高兴地滑下去,但等着临到面前了,又紧张了起来,心里直打鼓。
这可是世界顶尖高手玩招,他能行吗?
但看着就站在旁边白一鸣,余乐一咬牙,在心里暗自盘算着距离和速度,猛地一跃,同时身体旋起。
没有450度。
只有270度。
但是当双脚踩在桥上时候,余乐都惊呆了。
他从桥上落下,稳稳地落在雪地上,还滑出去了几米。
将滑雪板在坡上用力一横,余乐回头去看白一鸣,视线对上,都有短暂失语,随后余乐大叫“白一鸣你看见了吗?你看见了吗?我可以啊!!”
白一鸣嘴角一抿,脸上一副不服气模样,那眼神就像在说,270°灾难上桥,谁不会啊!
白一鸣去滑,余乐得意洋洋叫嚣“来啊!来啊!270度,你灾难上桥我算你赢!”
然后白一鸣滑了下来,在余乐目光中,高高跳起,依旧是不妥协450°上桥,但这一下跳太远,直接跳过了整个直桥,落在地上又是一通摔。
余乐眉飞色舞地看着爬起来白一鸣,“270,我再来一次,我要成了,你输。”
余乐从上面滑下来,他有自知之明,自己能力还没到450上桥水准,但270上桥成功给了他无限信心,他感知就好像突然变得敏锐了起来,让他在起跳前一刻有种莫名明悟。
他该怎么跳,用多少力气,又应该落在什么位置,就好像有数据浮现在他脑海,告诉他怎么做才是正确。
跳!
身体再度旋转。
像是飞起来一样,在半空跳跃了很长时间。
待得身体来到预定位置,他双脚也同时落在了桥上。
和刚刚一模一样!
重心平稳,从容落地!
余乐举起手臂“嗷呜嗷呜”地叫,向白一鸣宣告自己力量。
白一鸣生气了,腮帮子竟然鼓了起来,像个小孩儿一样,转身就往坡上去。
他要继续跳!
他不能输给余乐!
还要在全方面碾压情况下,赢了余乐!
于是他滑下去,极度地控制身体,在半空中旋出漂亮残影,飘逸既像一片随风舞动落叶,在落下去瞬间那飞跃了七八米距离,又像从天而降战士,“嘭”一声响,滑雪板与金属桥面重重地碰撞在一起,发出金戈铁鸣声响。
成功了!!
余乐大叫着,扑上去拥抱白一鸣,白一鸣看着自己征服道具,被余乐摇晃着,第一次完全地笑开嘴角,露出了牙齿。
余乐在他眼里,看见了明亮闪烁光。
……
两天时间,空中技巧、坡面障碍技巧和u型台技巧,三项比赛成年组和未成年组预赛全部完成。
余乐准备下午好好休息,为明天决赛养精蓄锐。
因而在和白一鸣分开后,他就直接下了山。
余乐回去时候,程文海已经回去了,在屋里看手机看“咯咯”笑个不停。
余乐一看他这样,心就放下来一半。
“怎么样?”一屁股坐在程文海床边,问道。
程文海放下手机,然后脸看着就垮了下来“挂了尾巴,勉强进了决赛,但石河在我后面没能进去,空中技巧竞争性太强,我都想转项了。”
“自己菜还怪对手强。”余乐开着玩笑,又认真想想,说,“那能练什么?你基础训练一直都在空中技巧方面,你总不能练雪上技巧吧?”
没想到程文海还认真想了想,说“为什么不行?可以试试啊!你都敢去滑坡面技巧,我怎么就不敢练雪上技巧了?”
余乐点头“那你比完后和柴教聊聊吧,看看他态度。”
“行,他是专业,帮我分析我就听,要是觉得我实在不是那块料,我死磕空中技巧也行,就算达不到世界级别,我也努力在国内争个奖牌,都换过一次项了,还有什么资格再挑。”
说完,安静了一会儿,余乐也有了点精神,问“卓伟第几名?”
程文海顿时眉开眼笑“63分,我还拿74分呢,他,差远了。”
余乐点头,不出所料,卓伟天赋潜力确实都差了他们一截,不然柴明归队时候不会只带走他们三个,要不是温喜德把他收了,他不可能留在自由式滑雪国家队里。
训练时间这么短,程文海可以在竞争更为激烈空中技巧比赛里拿到决赛名额,说明他能力还是很优秀。
所以说啊,有对比,才有幸福感啊。
空中技巧比赛是国家队竞争最强烈一个项目,而且省队也不弱,余乐详细问过排名,也明白了程文海压力。
“一哥”何宇齐今天预赛都没能拿到第一名,第一名被国家队另外一个队员抢走了,一共9个国家队员参加比赛,只有六个人进了决赛。
也就是说,国家队除了被淘汰两名转项队员以外,还有一名老队员发挥失常。省队竟然抢走了20个决赛名额里大半,这种情形让余乐想到了“梦之队”,省里队员也是内卷相当严重。
有些省队员明明实力很强,但不进国家队,因为他们更信赖自己现在教练,拿着国家级运动员级别证书,在省里读书训练,平时想不到,一旦到了比赛时候,就全部都出现,个顶个地厉害。
自由式滑雪空中技巧已经达到了一个人才储备很好程度。
这是好事。
只是运动员要想出成绩,就必须更努力。
余乐打心里觉得,程文海这样一直回避竞争心态,不好,也不对。
……
今天是比赛第三天,经过两天预赛,以及昨天下午裁判会议,复检之后,决赛名单就彻底确定了下来。
余乐昨天晚上就通过手机消息,拿到了接下来两天决赛名单。
今天11月14号
上午
“成年组坡面障碍技巧决赛”
其中余乐、孙毅、周晓阳进入决赛;成年女子组,刘薇水平不够,未能进入决赛。谭婷和另外四名国家女队队员进入决赛。
“未成年组空中技巧决赛”
白一鸣报名比赛,并以预赛第一名成绩进入决赛
下午
“成年组u型场地技巧决赛”
孙毅和谭婷分别以第一名成绩,进入该项目决赛
“未成年组坡面障碍技巧决赛”
白一鸣未报名该项比赛;未成年男子、女子乙组,袁珂小妹妹和章晓皮猴子以优异成绩进入决赛,因为比赛时间差距,始终没有与余乐见面。
明天11月15号
上午
“成年组空中技巧决赛”
何宇齐只拿到了预赛第二名,程文海排名第20,幸运晋级;成年女子组,季星棋实力不够,未能进入决赛
“未成年组u型场地技巧决赛”
白一鸣世界冠军主项,毫无争议王者晋级;未成年男子、女子乙组,袁珂小妹妹尝试该项目,成功以第八名进入决赛
拿到决赛名单后,不光余乐等人在核对名单,讨论不休,其他宿舍也是同样在议论,很快就成为了国家队内部超话。
从名单可以看出很多东西,哪个队更强,哪个队潜力更大,以及各个项目如今全国领军人又都是谁。
何宇齐大师兄在自己优势项目上,发挥失误,丢掉了预赛第一名次,让人实属意外。
白一鸣成绩始终如一,而且作为明年就会升上成年组他,在不同程度上,给每个人都带来了压力。
余乐异军突起也不能不让人注意,毕竟他进入这个运动项目确实太短了,却能够压下在这个项目努力五年周晓阳一头,比在预赛拿了冠军孙毅话题度还要高。
一晚上浮躁气氛,不同名字从每个人嘴里反复被提及,余乐这天晚上甚至睡比平时还要晚。
他本以为只是他们屋里才这样,谁知道第二天早上,去了食堂才发现,昨夜话题到现在还在延续。
食堂里国家队员都还在议论这件事。
他端着餐盘找到一张空位多圆桌坐下,没注意桌上都有谁,直到程文海醒了一下嗓子提醒,他才看见坐在同桌孙毅。
他们一群人坐在一起,讨论是决赛名单“进阶版”,昨天下午裁判复检大大小小传闻。
“王志佳分数判定高了,卡车司机抓板,左手根本没有抓到,后来是主裁判提出来复盘,才发现问题。不过他成绩好,就算扣下来分,也在决赛名单里。”
“昨天运动员宿舍区有小孩打架,听说取消了比赛资格。”
“温教说裁判组复盘白一鸣u型场地,主裁判说就算按照成年组国际大赛标准,白一鸣也有拿冠军实力。这小子是真厉害,要是上了成年组,咱们队里怕是都没人及上他。”
话音落下,一片安静,不知道多少目光在孙毅脸上绕了一圈,又快速收了回去。
孙毅很不好运和白一鸣完全撞项。
两个人主项都是u型场地,兼项都是坡面障碍技巧,而且人家白一鸣空中技巧也很强,未成年组就有在世界上争夺成年组奖牌实力,各方面都在碾压孙毅。
孙毅脸色不太好,筷子“啪”一声放在桌子上,直接diss说话那人“他什么条件我什么条件?这有什么好比,我要是从小就滑,能比他差?还有别没事哔哔这些,烦不烦。”
没人说话,餐桌前气氛重新安静了下来。
吃过早饭,天还黑着,今天上午有比赛队员,将会乘坐第一班车上山。
也有些去帮同伴加油队员,程文海、石河和刘薇、季星棋都跟着余乐一起出发,为余乐,还有其他队友加油。
国家队老队员,和转项过来国家队员,关系直到现在都不算融洽,最多是维持一个表面关系,再加上教练之间也有些矛盾,最终形成了各种大大小小“小集体”。
余乐上车时候就看见计文泽一个人坐在了后面。
计文泽是国家滑雪队老队员,甚至算是核心人物,平日里和最核心人物孙毅走很近,关系也很要好,但就因为今天早上说了几句话,就被孙毅排挤了出来。
计文泽看见余乐他们上来,莫名其妙就笑了一下,一副对余乐他们示好模样。
余乐走在最前面,看见了,便回了一个笑,但没有往计文泽身边坐,拉拢他意思。
他相信现在国家队里这批人,也不是故意要搞什么小集体,这种关系无论在哪个队里都不会提倡。
要说脾气相投,走近一点,无可厚非。
但若是为了出气,加入另外一帮人,再搞点拉踩小动作,一旦双方矛盾被彻底激化,可是一件危险事。
余乐在京城那边见过好几次小集体明枪暗箭,闹到最后不是教练插手阻止,责令个回到省队反省结局,就是被媒体发现曝光,最后总局直接出手,开除也是有。
余乐现在身处在这样同队不同派复杂关系里,已经很不舒服了,自然更不想搅进更复杂环境里。
用微笑给足礼貌,同时坚决地拒绝这种问题人物接近自己。
他从计文泽身边走过,坐在了他后面。
其他人便也跟着他坐在了后面一圈。
程文海用上推里余乐一下他想干嘛?
余乐眨眼想和我们聊聊。
程文海嘴一撇聊个屁,不和他聊。
余乐笑我也这么想。
后来余乐又问“这次比赛总裁判叫什么名字来着?”
“刑世杰。”回答余乐是刘薇,“国际自由式滑雪裁判,在国际上还挺有名气,去年、前年都被邀请参加自由式滑雪世锦赛担任裁判,好像今年参加裁判工作更多了吧。”
余乐又问“就是职业能力很强呗,白一鸣升上来真能直接拿成年组世界冠军?”
其他人七嘴八舌地回着。
“是有竞争奖牌实力,不是一定拿冠军,这谁敢拍胸口保证啊。”
“白一鸣真很厉害。”
“其他国家也很厉害,主要还是看比赛时候发挥吧。”
余乐想想也对,教练能够教给运动员很有限,更多还是要看自己领悟能力。
白一鸣基础似乎从他出生那一天就被决定了,他父亲全力以赴将他培养成了一名滑雪运动员,白一鸣也确实没有辜负所有人期待,成长成了大家期待模样。
但在这样备受期待高光路上,白一鸣不快乐,或者说他已经大到不愿意呆在笼子里,想要挥动翅膀飞向一个陌生世界冲动。
有这样想法白一鸣,是危险,余乐不认为他能够正面成年组赛场压力,未必不会因为各种原因而影响他比赛成绩。
人和人终究不一样。
余乐吃着人间烟火,觊觎一杯琼酿。
白一鸣住在天上,却渴望品味人间繁华。
想到这里就有点急啊。
他隐约感觉,随着白一鸣成年日子接近,他转折点也到了。
所以他就不信,白会长会感觉不出来,再这样强压下去,白一鸣反弹只会更加严重。
想到这里,余乐就没了说笑心思,干脆抱着膀子往座椅上一倒,闭上眼睛想动作。
先把今天比赛比了,白一鸣事情以后再慢慢想。
他不说话,其他今天没比赛人就更不会开口,大家安静下来,纷纷倒在椅子上,补一个“回笼觉”。
车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彻底安静了下来,只能够听见引擎声响,以及车轮碾过柏油路面“沙沙”声。
余乐睁开眼,正好看见通往雪山缆车,像是穿在一跟银绳上珍珠,一颗颗,一串串,发出金色光。
今天,有风。
并不是一个很好比赛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