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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鹰、凌战天两人了解地点头,因为数个月前,怒蛟帮上官鹰和翟时雨在岳州府的“抱天揽月楼”举行宴会之时,被黑榜十大高手之中,“十恶庄主”谈应手、“逍遥门主”莫意闲两人联手伏击。
在与他们手下的战斗中,戚长征锋芒毕露,成为了怒蛟帮继浪翻云和凌战天后最受瞩目的人物。在一路逃回怒蛟帮的路上,他们遇到马峻声,戚长征拜托马峻声帮他忙向凌战天传递消息,岂知马峻声当时同意,后来转身便把他们的消息透露给了谈应手和莫意闲。
最终导致他们的位置暴露,遭遇夹击,要不是浪翻云急忙赶到,说不得下场该如何的惨烈。
戚长征被浪翻云救下后,便想独自去找马峻声的麻烦,被上官鹰和翟时雨劝阻,奈何戚长征去意已绝,再加上浪翻云也同意了,于是就放他独自离开了。
一向视怒蛟帮为眼中钉的方夜羽,知道这个消息后,怎会不起除之而后快的心?
翟时雨分析道:“但长征大摇大摆进入黄州府,还公然向简正明挑战,方夜羽竟不闻不问,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凌战天击台攒道:“雨时果是心细如发,这事实说明了方夜羽知道了长征此行的目的,自然不会从中阻挠,最好是长征杀了马峻声,那时候我们怒蛟帮和八派联盟势成水火,他们便可坐收渔翁之利了。”
上官鹰动容道:“如此说来,我们帮内真的存在内奸了。但究竟是方二叔?庞过之?还是常瞿白?这三人均知道长征是到什么地方去的。”
凌战天脸色变得非常阴沉,却没有作声。
翟时雨道:“整个早上,我都在苦思这个问题,现在连头也感到有点疼......”
上官鹰关切地道:“雨时,我常叫你不要过分耗用脑力。”
翟时雨叹道:“不想行吗?”在叹一口气后道:“照我想,方二叔的可能性最少,因为他的活动范围主要是观园楼的事务,从没有真正参与帮中大事,故并非做内奸的适当人选。”
凌战天冷冷插入道:“是常瞿白!”
两人眼光立时转移到他脸上。
只见凌战天眼中闪着可怕的寒芒,斩钉截铁地道:“庞过之我可担保他没有问题。”
两人知道他还没有说完,静心等候。
凌战天望向屋梁,脸上露出回忆的神情,缓缓道:“这些年来,我一直对老帮主的暴死不能释疑,虽说与里赤媚血战留下了内伤,一直未能彻底痊愈,但老帮主底子既好,内功又深厚无匹,年纪尚未过四十五,如何会突然一病便死,事后我们虽然详细检验,总找不出原因,现在我明白了,我们是绝不会查出任何结果的,因为检查的人,正是在我们帮地位尊崇的大医师常先生,常瞿白!老帮主!你死得很惨。”
一滴热泪由他左眼角泻了下来。
上官鹰浑身一震,颤声道:“你说什么?”
他已忘了称凌战天为二叔,可见他的心头是如何激动。
凌战天闪着泪影的虎目投向上官鹰,一字一字道:“我说常瞿白不但是内奸,还是他害死了老帮主,只有他才可以在老帮主的药动手脚,而不会有人知道。”
他接着一声长叹道:“大哥一直不喜欢常瞿白,我还以为是大哥的偏见,直到这刻,我才知道凭着他超人的直觉,已感觉到常瞿白有问题。”
翟时雨按着激动的上官鹰,沉声道:“我心中也是这个人,他还有一个做内奸的方便,就是每到一个时候,便可离岛独自往外采购药物。其他二人,方二叔近六、七年半步也未曾离开过怒蛟岛,庞过之虽然亦常有离岛,但总有其他兄弟在旁。所以,若要我说谁是内奸,常瞿白实是最有可能。”
上官鹰狂喝道:“我要将这老贼碎尸万段!”
凌战天以平静至怕人的语气道:“我们不但不可以这样做,还只能装作若无其事。”
翟时雨接话道:“因为这些推论,都只是凭空想象,全无实据,这些年来常瞿白以其高明医术,在岛上救人无数,极其受帮众拥戴,若我们杀了他,会惹起帮内非常恶劣的反应。”
上官鹰泪流满面,直到今天他才第一次被人提醒,自己敬爱的严父可能是被人害死的。
连翟时雨也不知应怎么劝解他。
上官鹰深吸一口气,勉强压下心头的悲愤,暴喝道:“难道我上官鹰便任由杀父仇人在面前走来走去,扮他道貌岸然的大国手?”
凌战天平静地道:“假设我猜得不错,他很快便要离岛采药了,当我们确定他是一去不回,并不是贸然冤枉他时,我们便可以开始数他还有多少天可活了。”
.........
月夜下的武昌府。
夜风刮过长街,卷起杂物纸屑,发出轻微的响声。
在这宁静的黑夜长街上,使人很难联想到白天时车水马龙人潮攘往熙来的情景。
一匹老马托着简陋的马车在月色的街道上缓缓行驶。
浪翻云看着旁边熟睡的左诗,心中感慨万千。
突然,一道“嘚嘚”作响的马蹄声在后方响起。
浪翻云叹了一口气,手中劲道一使,老马托着马车转进右方的一条横巷去,速度丝毫没有改变。
后方马蹄声和车轮摩擦地面的响声填满了黑漆漆的长街,马车驰至。
这时浪翻云的马车已经深进巷内有百步之遥。
韩柏现在的武功比之前进步了不少,当他驾驶着豪华的马车经过巷子时,竟忽然生出警觉,往巷子内看去。
心中猛然大震时,坐下马车的移动,已经把他的目光带着偏移了巷内的位置。
“嘶......”
马车戛然而止,就像有只无形的巨手,从后拖拉着马车,无论两匹拉车的骏马如何奋力前冲,狂嘶猛叫,仍不能拉得马车再前进分毫,情景怪异莫名。
行驶至小巷另一端出口的浪翻云,像是完全不知道身后这一端口发生什么事,继续远去。
停下来的华丽马车那低垂的窗帘于此时无风自动,揭了开来。
以一种不寻常的缓慢速度掀起。
在帘角扬起那刹那的同时,远在百多步外另一出口的浪翻云,竟像能生出感应般,转右而去,恰好是窗帘揭往的方向。
而更使人震骇莫名,难以置信的是浪翻云的速度与窗帘掀起的速度完全一致,那就是说,当车内人透过窗看出去时,那窗帘就像“揭”了个浪翻云出来,使人有种玄之又玄的怪异感觉。
当窗帘揭起至一半时,一道比电光更凌厉的眼芒,穿窗而出,直追而去,落在浪翻云身上,丝毫不受小巷里黑暗所影响。
窗帘揭尽。
浪翻云没有分毫之差地消失在视线不及的巷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