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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空虚寂寞冷”的司马同学为了解决自己的“心理问题”,再次提前十五分钟到达办公室,开始“劳其筋骨”。
拿起拖把的那一刻,他有点明白童文为啥对自己的胡思乱想嗤之以鼻了。生活其实想起来很复杂,但真的投入其中,确实没什么复杂的。只要忙碌起来,按部就班的做好每一件事情就好了,这就是生活。
司马拎着拖把顿悟了。
陈娟踩着钟点,匆匆走进了办公室,突然发现了正闷头拖地的司马,惊讶的问道,“咦?司马,你怎么来了?”
司马抬起头,有些奇怪的看着陈娟脸上挂着的毫无花假的吃惊表情,“呃,陈姐早上好。身体好了,自然要来上班呀?”
陈娟没理会司马一脸的迷茫,凑上来小声的说道,“知道不?老王在整人呢!好像就是因为你生病这个事,而且,有消息说要给你定副科了,据说还有入党……你来的不是时候啊!”
“嘎?”这些消息司马确实不知道,他躲回家里之后,就没有同事再来看望过。因为司马离开医院回家休养就是最明确的表示,少爷烦了,别来打扰我。而且最近他一直在纠结云影的离开和自己臆想出来的心理问题,对单位发生的事情自然漠不关心。
对于自己可能被提拔的消息,让他很吃惊,完全没有心理准备,不过他倒觉得陈娟不至于在这个事情上胡说八道。至于陈娟最后一句“来的不是时候”,则让司马完全的不理解。
陈娟这段话信息量有些大,对于等级低下的官场菜鸟来说,实在有些深奥。
照他的理解,如果自己真的面临提拔了,自然要好好表现才是啊,一直在家里躲病号,领导不对你产生看法就不错了,还会主动提拔?
司马觉得自己在外办这两个月,还是有不少功劳的,所以他所理解的提拔是“酬功”,这种提拔自然是建立在当事人的出色表现基础上的。
司马搞不明白的是,如果真的是“酬功提拔”,怎么也不可能轮不到他。也许他的功劳确实不少,可机关里讲究的是,“成绩是集体的、功劳是大家的”,你年资这么浅,凭啥提拔你?而且他做的那些事情,一些老派些的领导就多少对司马有些看法,“标新立异”、“哗众取宠”、或者“不知轻重”等等不那么好的评价声音,在外办一直是存在的。所以说,如果以酬功的名义推动司马的提拔,反对声肯定不绝于耳。
而老王推动司马的提拔,绝大部分原因是下去挂职之前,提前给出的一些补偿。这个时候,司马的功劳可以成为提拔的借口,但绝对不是最直接的原因。当然,这个“补偿”大家都心照不宣,对外的口径肯定还是“提拔年轻有为的后备干部”。
对于这样的做法,外办绝大多数党委成员都持赞成态度。即便是对司马工作方法有些看法的领导,对把司马这个“不稳定因素”挂职下去却相当赞同。至于挂职前给个级别,放个好点的地方都没问题,大家和司马也没私仇不是?
所以外办党组对这次破格(而且破格的程度还相当大)提拔司马的态度还是相当一致的。这种情况下,只要司马不是脑子进水,在提拔期间惹乱子,给极少数反对的人(一般是妒忌使然)以口实,那就是板上钉钉,不会有啥意外。从这个角度说,司马提拔到位之前,在家躲病号,的确不失为最稳妥的做法。
眼见司马确实有些不明白,陈娟自然不会解释太多,依然神秘兮兮的说道,“来也就来了。不过最近整风呢,你自己安稳些,别瞎折腾,姐姐看好你噢。”
“呃,好的……谢谢陈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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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打扫完卫生,看看表已经过了上班时间五分钟,就来到综合处于处长那里销假,结果被于处长的亲恕绷恕
一直以来,于处长对司马就有些不冷不热的。开始司马还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后来才反应过来,自从王主任直接抓自己的差,去菲亚特案子当翻译开始,自己似乎就没怎么主动来于处长这儿汇报过工作,基本上都是走直线直接找老王同志了。
王主任分管综合处,确切的说,司马这么干,虽然不合适,从程序上也说得过去。于处长没办法对顶头上司说三道四,那么给司马这个不懂规矩的小家伙点脸色看看,就是很自然的事情。
由于司马实在比较受其他部门的欢迎,很多部门遇到外事工作,都找于处长点名要司马出面陪同,甚至为了抢司马的档期,直接找王主任要人。在这种情况下,于处长也实在不方便直接给司马穿小鞋,弄得于处长在如何对待司马的问题上,有些不尴不尬的,相当难受。
于处长态度的转变其实就是在最近几天。最近外办的“整风运动”,综合处和翻译中心成了“重灾区”,如果说翻译中心是自动自发的严厉整顿,综合处则完全处于了被动地位。对此于处长也很无奈,谁让综合处人最多、事情最杂、和其他部门交集也多,而且有着外办最大规模的“八卦党”呢?
所以最近于处长日子有些不太好过,综合处不仅被“整风工作领导小组”抓了几次上班不务正业的现行,还被老王同志点名批评了两次“工作作风散漫”,压力山大。
作为在机关混了小二十年的老油条,于处长自然明白,肯定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否则综合处一年到头都是这样,凭什么现在找自己的麻烦?
他仔细琢磨了一下最近几个月来外办的政治生态,发现除了司马这个变量之外,其他都没啥变化。那么问题的关键肯定就在于这个司马了——王主任这个做法显然是在给司马站台。整风运动的打击对象,更是直接瞄准了外办内部胡说八道的八卦党,和那些瞅着司马不太顺眼的家伙们。
这样说来,结论就简单了,王老板是铁了心要扶司马上位,顺便再送一程。自己这个时候如果再不识时务的给司马脸色看,估计王老板看自己的脸色也该变成黑色的了。
官场中人的脸皮是一个最奇妙的东西。对下,面子比啥都重要,对上,面子比啥都不重要。于处长果断转舵,不管司马以后怎么样,自己最起码没得罪过他不是?这熊孩子反正很快就要离开了,临走前留段香火情总是好的。
于处长前所未有的和蔼与亲切,让已经习惯了他冷淡表情的司马相当不适应。销假之后又说了几句感谢领导关心的话,就赶忙起身告辞。反而是于处长亲自把司马送到门口,紧紧握着司马的手说了一大堆勉励的话语……最后,司马吓得连后脑勺的汗毛都站起来了,这几天不见,于处长难道突然产生了“玻璃”的倾向?
一身大汗的司马逃也似的回到办公室,又遭到了李副科长的热情对待。基本上,整个一上午,司马的办公桌前就没消停过,整个外办的同事象赶集一样,一个接一个来到司马这儿,夸奖的、鼓励的、闲扯的、请客的、推荐老中医的、介绍女朋友的……
司马从来没觉得自己的人缘能好到这个地步,甚至连以前几个对自己横眉冷对或者不屑一顾的家伙,都跑来自己这儿表达了一番“仰慕”或者“关怀………怎么生了一场病之后,一切似乎全都变的不一样了。
司马脑子里蹦出一个官场的常用词汇——“捧杀”,难道又有阴谋?
……
“唉,我真的有些不明白,这世界确实变化快……”司马一直觉的自己够聪明,可是为毛在官场里,一天到晚感觉脑子不够用?似乎大家都觉得理所当然的事情,他却死活想不出个所以然,这样下去可怎么得了?
其实司马忽略了一个事情,如果从他外公那里论起,他现在确实是有了个“大衙内”的身份——至少在w省内,比他这个衙内牌子更硬的衙内也没几个,老王同志也算是误打误撞的烧了把冷灶。
可惜就目前而言,司马自己还丝毫没有“衙内”的觉悟,更不会想到当前这种局面,完全是其他人对自己身份的误解所导致的。
官场的悲喜剧,十有**起因要归结到信息不对称。官场八卦党之所以能经久不衰,也是因为那些所谓的小道消息中,确实隐藏着不少具备相当价值的真实信息,可惜短时间内司马是没可能领悟到这个东西的。
被捧的五迷三道的司马对于这样非同一般的待遇,实在是浑身不自在。于是,刚刚销了假的司马,果断找到于处长,少爷我旧病复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