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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更)
今天秦晋强找司马过来,目的确实和沈庆有些类似。
但当他看着司马那张年轻的、甚至可以说还没有完全成熟的脸庞,还有清澈和无畏的目光,临时改变了主意,让司马老老实实蛰伏一段时间,以后再回到更适合他的地方发挥作用。
他的情况毕竟和沈庆不同,沈书记和司马是私人关系,而且他本人还是统领全省政法部门的大头头,可以弄几个骄兵悍将去帮司马。
而秦书记虽然也是省委常委,可影响力更多的体现对崇安市本身的控制,对于其他的地市影响力,和其他的省委常委相比还是有些差距,暂时没有合适的人手派去帮司马的忙。
当然,秦晋强相信,如果他真的提出要求,以最近两人相当不错的互动,加上司马本身就有些天不怕地不怕的浑不吝性子,这小家伙恐怕真的会一口答应。
问题是司马就这样无依无靠的一个人下丹芦,也许还没等他弄明白怎么回事儿,就被那些老油条给弄坑里埋了,甚至还可能象自己那位世侄一样遇到生命危险。即便是他这样在无情的仕途上,早已经历练的心硬如铁的老家伙,也会感到于心不忍。
他确实对司马了解的不够深,可是偏偏今天的犹豫,却歪打正着。如果他真的摆出一副领导的架势,让司马下去帮他查一查前任乡长的“殉职”真相,司马也许会同意,但绝对会感到很不爽——
沈庆是通过沈大少走感情路线,不仅给了具体支持,而且还把选择权放到了司马手中,司马这么喜欢凑热闹的家伙,自然乐意被当一回枪使。
可我和你秦书记只是正常的工作关系,你二话不说就让我如何如何,司马心里当然会比较逆反。
秦晋强在最后时刻的退缩,反而让司马感觉,面前这位已经快到站退休的老先生。虽然也是一个政客,但不失为一个实诚的领导。反正自己已经答应了沈庆,一只羊是赶、一群羊也是放,落个人情也好……
“秦书记,您对我的爱护我心领了。我的性子您多少也知道一些,我如果不知道这个事情也就罢了,可是现在毕竟我知道了,我会想办法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当然,我也不会贸然行动,肯定能保护好自己的,不过以后也许有些事情,还需要您多多的关注和支持,如果到时候我实在扛不住了,可能还要您拉我一把。”
司马虽然慷慨激昂的接下了秦晋强交代的任务,但他还是留了个心眼,没把沈庆那条线拿出来说。
之前外公和武秋月都提到过,官当到了省级领导的层面,已经很难明确的划圈子站队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执政理念和利益诉求。
任何两个省委常委也许立场都有共通之处,但意见也随时会出现分歧,谁也不知道两个省委常委具体的关系是怎样的。司马觉得还是分开来单独联系比较好,免得沈书记和秦书记两人之间万一有点什么不对付,自己反而会弄巧成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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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安前往位于w省中部的春宣市的高速公路上,司马开着哈弗不疾不徐的前行。
他的一身打扮非常休闲,一顶纽约洋基队的长舌棒球帽,依然是那副遮得住半张脸的雷朋太阳镜,始祖鸟冲锋衣,牛仔裤,一双哥伦比亚的大头旅行靴,再加上后备厢里那个仿制米军的军用搬家包,活脱脱一个独自出行的驴友模样。
但他心情却一点都不休闲,他还在回忆着昨晚和秦晋强的交流……丹芦的情况复杂程度,似乎出乎他的意料,甚至有些超出了沈庆和秦晋强两名省委常委的控制范围……
他更没有想到是,自己这么个小小的科级干部的分派,居然是经过了几位省委大佬的拨弄。
虽然他现在从崇安市管干部变成了省管干部,可是省管干部多了,多少处级乃至不很重要的副厅级干部的分配调动,也许都不会惊动哪怕一位省委常委。
可按照昨天秦晋强的暗示,在自己的分配上,至少省委组织部刘部长、沈书记和秦书记三个省委常委是表过态的,而其中沈、秦两人是明确反对,而刘部长,按照秦书记的说法,和他的关系比较融洽,应该不至于为了一个科级干部和秦书记意见相左……
那问题就来了,究竟是哪一位或者几位大佬出头,居然能摁住三位表态反对的重量级常委?究竟是自己,还是这个乡长的职位,重要性居然已经到了如此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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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自己半真半假的表过态之后,秦晋强并没有立刻表现出欣喜的情绪,反而在沉默了一会儿之后,继续劝说自己选择蛰伏。
他的这番表态,不仅让司马真的感到了一丝感动,也让宋文明都感到异常的惊诧——那个死去的乡长,是秦晋强一个很看重的晚辈,他的死曾经让秦晋强在办公室大发雷霆,并声言此仇不报誓不罢休。
如果不是宋文明曾经和那位年轻的乡长、还有他的父亲都打过交道,他甚至怀疑,那个年轻人可能是秦老板的私*生子。
宋文明清楚的记得,老板确实反对过让司马下丹芦的动议,但态度其实并很不坚决,只是单纯的考虑,这可能会给自己弄一个卸磨杀驴的坏名声。
但是当得知这个意向最终被落实的时候,秦书记其实还曾经暗自窃喜过,毕竟他们都知道司马这小家伙的折腾能力,让这个能惹事敢惹事,还能找办法擦干净p股的小家伙去丹芦,也许真的有可能,在那张几乎密不透风的铁幕上撕开一个口子。
谁知在晚上见到司马之后,老板居然再次临时改了主意。当司马自己都主动表态要冲锋一把的时候,老板依然没有松口,那岂不是说明,司马在老板心目中的位置至少已经不亚于、甚至超过了那位死去的世侄?
那一刻,宋文明看着司马那张年轻的脸,想起这个已经是正科级的年轻人还不到21的年龄,令他感到了深深的嫉妒——这时他才明白,什么叫做真正的年轻有为、前途无量。
秦晋强再次劝说司马未果之后,只好叹息着向他讲起了关于丹芦的许多秘辛——这个可以说算是整个w省最贫穷的地方,为什么却总能得到省里面最高层领导的关注;为什么这个远远称不上穷山恶水的地方却总是让人感觉刁民无数;为什么连外省人都知道这里是个“土匪窝”的时候,上级领导却少有作为?……
结合着沈大少给他的资料,司马渐渐觉得自己有点感觉了,也有点明白为什么童文甚至用了个“史前”二字来称呼这里。
这里与其说是共和国的一级政府建制,不如说根本还是十六世纪大明朝的一个几乎完全独立的“土司宣慰司”,或者说是一个更为古老的私家山寨——
这里的各级政府官员,就是寨子里的大大小小的头目,老百姓则是他们私家蓄养的奴仆:“寨子”的内部,更有一整套的超越现行法律的规则自然的在运转。
更让人不可思议的是,不仅这里的官员视这种情况为天经地义,连老百姓自己,似乎也觉得是理所当然。
至于上面的省市领导,或者被一层厚重的黑幕所蒙蔽;或者是享受着“土司”们的孝敬对此不闻不问——因为这里社情民情可以说极其“稳定”,从来不给领导们“惹麻烦”。
不管什么样的事情,在这里都能以他们自己独特的方式“妥善”解决,这里从来不会出什么引起外界注意的新闻,这里的老百姓也从来不会闹事,不会上*访……说白了,整个丹芦,几乎就是个严丝合缝的高压锅。
想到这儿,司马觉得这次的主线任务比较有趣了——到这个“土匪窝”兼“高压锅”里当卧底。以司马想来,这里的人对待象他这样的“外来人”似乎也有一整套的应对方法。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个卧底,如果自己这个卧底选择冷眼旁观,或者混吃等死,这些大大小小的“土匪”也不会轻易动他,甚至会想方设法拉他入伙;可是一旦他不是那么听话,或者听到看到了些不该注意的东西,想有所动作:“土匪”们才会突然的暴起发难。
那么,好吧!暴力才是少爷的看家本事啊!就看少爷如何给你们来个以暴制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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