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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江书记和董县长在市里就没个靠山啥的？就任由俩人被一帮子土著欺负成这样？”
“他们两个都是最近一年多从外头调进来的，据说江书记是市委李书记的人，董县长是项副书记的人。原来的书记和县长，一个是本地帮的，升上去了，另一个是被挤兑走的。”
郎永辉喝了一口苦苦的茶，呲着牙花继续说道：“可能市里也觉得丹芦这地方本土势力太强悍，尾大不掉，想收收权，所以把原本资历足够的余副书记和于常务都给摁住，没有提拔，反而是从外头调了俩人。可谁成想，这二位刚到地方，还没把本地帮那群家伙怎么着，俩人自己倒先直接对上了，被本土派轻松的就分头击破了……”
“后来俩人吸取教训，想联手反弹一下，也没成功，于是就这样了……当然本土派在市里也不是没人，据说这二位的矛盾根本是本土派拨弄出来的。当然，这些都是我道听途说的，具体的情况我现在确实也搞不太清楚，我比那二位也好不到哪儿去，两眼一抹黑……”
“呵呵，这是你们领导的事儿，我这个小虾米回头老老实实当我的乡长去，这些东西与我无关……”司马相当不厚道的当了甩手掌柜，县委的斗争怎么也轮不到他一个小小的乡长插手。他笑嘻嘻的喝着茶，轻松的说道：“不过呢？这个事情来日方长，太急了肯定不行，实在不行先看看戏，好好把你的公安局拾掇一下……”
郎永辉倒是没在意司马有些没大没小。几个月前他也就是一科级干部，还不如一个实权乡长威风呢。现在对着司马也毫无一个县委常委的自觉，只是叹着气说。
“tmd，说起县局更可气。现在我除了挂个局长的名字，知道的东西恐怕还没看大门的老头多。前天我在路上看见一个联防队员酒后开摩托，我拦下来要开除他，居然都执行不下去。后来虽然把他开除了，却是政委发的话才办成的，估计别人也就是想着我刚来，给个面子。可这事儿一整，谁还把我当回事儿？！”
这种事情司马只能陪着郎永辉一起干瞪眼，看来短期内郎书记这头恐怕指望不上了，先让他整肃整肃队伍吧。不过司马可不相信，偌大的县公安局，郎永辉居然找不到几个战友？
通过上次的案子，他可是发现郎永辉这家伙不简单，长了个张飞的身材许褚的脸，看似粗豪，其实肚子里头的弯弯绕可是不少。如果谁根据他的长相，论证出他是个没脑子的蛮汉，你就等着倒霉吧。
司马估计，这很大程度上应该不过是郎永辉的牢骚和借口而已，怕自己年轻气盛沉不住气，直接让他开始打冲锋。
现在俩人的关系是有点复杂，从地位上看郎永辉比司马高了一大截，可真正接沈书记任务和负责整件事情指挥的却是司马，郎书记不过是先锋而已。他也确实需要一些时间来进行心理建设，才能适应他和司马之间有些倒挂的关系。
司马轻松的劝慰道：“老哥，你这儿该怎么整怎么整，反正我们都是初来乍到，处理那个事情也不在这一天两天，慢慢来就是了。不过，我这儿有个事情，你听听该怎么处理，也许对你整肃内部有点用处。你回去打听一下，昨天候官乡，是不是有个叫林文彬的支教大学生打电话报警喊救命，为什么县局一整天都没动静，弄的那倒霉孩子差点被人抓住给阉了……”
“噗……”听到这么个敏感词汇，郎永辉也觉得相当不可思议。这种事情对于崇安来的人来说，确实有点天方夜谭的意思。他听完司马描述的整个事情的经过，瞪着一双牛眼惊讶的说：“这破地方居然还有这事儿？他娘的，真是变态，你直接把人宰了，也比这么干强啊！”
司马哭笑不得，似乎每个听到这么个事情的男人，第一反应都是这个。其实这个事情他也就是随口和郎永辉说一说，并不指望郎永辉能用这个事情去搞突破，只是想从侧面了解一下县里相关人等对这个事情的反应。
“郎老哥，我估计就我们俩这个样，短时间内，想折腾也折腾不出什么东西，我就想着这事儿可能对你有点用处，你自己琢磨着办，怎么合适怎么整。今天也没什么事儿，就是和您见一面随便聊聊，我看县城这儿也没什么好逛的，我明天就准备下五塘先看看，过了五一再回来报道。”
“行，沈书记交代的事情和你刚才说的那个事情我都惦记着，有消息会通知你。今天不好意思，就不给你接风了，这小破地方哪儿哪儿都能撞见熟人，我们的关系现在就被人看见不太合适。”
郎永辉告辞后，司马自己又坐了一会儿才施施然离开，下去结账的时候被老板报出的10元价格又震撼了一下子，这么个消费水平，究竟是这地方穷的原因呢？还是结果呢？实在是令人费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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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在附近随便找了个小店吃了点东西，就溜溜达达向县城的另一头走了过去。
白天逛街的时候，在离县委新大楼不远的地方，司马有些意外的看到了一家名叫“野玫瑰”的歌舞厅，看门脸装饰的很有些花里胡哨，规模似乎还挺大。
在大城市，早在十年前，歌舞厅这种地方就已经不存在了——基本上分化成专门的卡拉ok、酒吧！高档些的弄成了夜总会、会所什么的。所以偶然间看见这么个上世纪的“古董”，司马就打算晚上来逛逛，这地方肯定人多嘴杂，也许能听到一些什么隐秘的东西也说不定，就算没收获，也算见识一下县城里年轻人的夜生活。
现在入夜没多久，天还没黑透，但歌舞厅外边已经霓虹闪烁，人流如织，看起来生意相当不错。门前的停车场和路边停了不少的摩托车和轿车，摩托车居多，轿车大多是中低档的新日国或者新罗车，但也有几辆蒙着车牌的奥迪之类的。
司马信步走进歌舞厅，一层的大厅基本已经坐满，震耳欲聋的音响和沉重的鼓点似乎正敲在人的心脏上面。舞池不同的位置，有几个独立的小台子，上面各站了一位穿着暴露的领舞女郎，正搔首弄姿的扭动着身躯，舞池里也有不少人在跳动，头顶的旋转射灯、频闪灯等一系列的灯光效果跟随着鼓点的节奏旋转闪烁着，将整个一楼大厅笼罩在一片眼花缭乱当中。
司马皱了皱眉，他很不喜欢这种太闹腾的环境。
当然，杀人是个例外——在东印时他曾这么干过一回，这样喧闹嘈杂环境的，确实在掩人耳目上有独到的优势。可是这种环境也会让自己的感官受阻，这对于“安全第一”的司马来说，是很难接受的。相比起来，他还是更喜欢沈大少开的那种清吧。
不过既然已经来了，再怎么着也只能暂时忍着。他没有在一楼呆，直接走到二楼临着舞池天井的一个小台子边坐了下来，招呼侍者要了一瓶伏特加，自斟自饮了起来。
歌舞厅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自然从来不会缺少各式各样的奇葩。
仅仅一小会儿的工夫，司马就看见了好几拨，有混混趁乱掏钱包的；有舞池里揩油被煽耳光的；有老婆突然冲进来捉奸拿双的；有搭讪不成恼羞成怒打架的……
甚至他居然还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一对好基友，大庭广众之下旁若无人的打着kiss……司马看的有点目瞪口呆，这内地一个不显眼的小县城居然已经开放到如此地步？
当然，司马的那张脸，再次给他带来了不小的困扰。
虽然环境灯光晦暗，而且他戴了顶长舌头帽子，但仅仅是露出来的挺直的鼻子和略带性感的嘴巴，就足以招蜂引蝶了。不大一会儿，他已经打发了三个来搭讪的女人，甚至连酒吧的服务员都曾不止一次的暗示过，如果司马有需要，自己可以帮他牵线搭桥什么的——哪怕是一些怪异一点的爱好，也没问题。
这让他有些后悔，早知道这里风气如此之“豪放”，出来之前怎么也要把自己的脸拾掇一番才是。这样的变故让他有些兴味索然，而且在这么闹腾的地方想听些悄悄话显然也不可能。他几口把剩下的酒喝掉，直接起身走出了野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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