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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我!我不想死!我不……”
冯安安从梦中惊醒,她的额上敷着散发凉意的布巾,从腿部传来的痛感告诉她那并不是一场梦。
她后怕地向旁边看去,只看到凳上放着一碗药,似乎放了还没有多久。
远处传来说话声,伴随着阵阵的大笑,她却不自觉地裹起身上的被子。
她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坐以待毙只能迎来绝望,欲下床才发现双脚已经被拷在床柱上,此时的自己宛若一个被看管的犯人,毫无尊严与自由。
声音近了。
她祈祷自己的房门在下一刻不被打开,可事不如人意,门被外面的人一把推开。
她的模样落入来人的眼中,狼狈、慌乱、怨恨……
“你就是这样待我的干女儿?”汪谨换了一身常服,贴着假胡子却遮盖不住身上的阳衰之气。
谷义对其唯命是从,“还请督主明示!”
汪谨冷哼一声,在鼻边扇了下,“我这干闺女身子娇贵,日日都需沐浴,你可不能怠慢了——”
谷义冷着脸,点了点头,招手让身边的人将她脚铐上的链条解下。
冯安安拼命地挣扎着,她自知挣脱不过,但求生的本能使她向床里费力地爬着。
两个随从直接拽上她的胳膊,她旧处伤口被触动,疼得她不禁叫出了声。
“放开我!你们究竟要做什么?”
“安安,你待会就知道了,可惜啊,不是寒冬!”汪谨最喜欢这样的场面,别人越是痛苦,他便越是高兴。
“狼狈为奸!我迟早会杀了你们!”她已经咬字不清,骨头碎裂处比之前还痛上百倍。
“有趣,我就在这儿等着。”汪谨弄死她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他最不害怕别人说要报复自己,想取他命的人太多,不差这一个。
这府中极大,有诸多的池子,她曾试过从水下游出去,却发现这府中的水源都是从外面所抽,不与任何河水流通。
池水冰冷渗人,她试了多次才得出这结果。
可,如今她却被逼至池边。
谷义冷眼在一旁看着,没有兴奋之色,也无担忧之色,仿佛就是一个路人。
“投下去!”
汪谨一声喝令,冯安安背部被踢了一脚,身子失重掉入池中。
脚上的拷链将她死死地拽入池底,双腿无法分开,她想要游动却只能在这充斥着寒意的池中越陷越深。
汪谨坐着上等红木雕刻的圈椅,其上还铺着一层羊皮,他坐在池边看着水面上的气泡一点点变少消散,真是美妙。
谷义看池中长久的失去动静,嘴唇微动,“督主,已过一刻,是否……”
“怎么,心疼了?这一时片刻的能出什么事,我把她给你可不是让你怜香惜玉。不狠,怎么能让我将大事交给你……”汪谨没有要收手的意思,甚至闭上双眼小憩了一阵。
谷义低头拱手道:“督主教训的是,我自然会牢记于心。”
“很好,我……”汪谨将他叫到身旁,将事情吩咐下去,“你是可造之才,我看好你。”
谷义单膝跪地,“定不辱命。”
汪谨满意地点点头,这才让那两人将水下的人拉上来。
冯安安呛了水早已昏死过去,身下一滩滩鲜血从腿间涌出,染红了衣裙。
汪谨笑着看向一旁的谷义,“孩子还会有的,你不会因她心疼了吧。”
“不会。”谷义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仍淡漠地回着话。
汪谨似乎看够了,让身边的人将自己扶起,“以今日之事为戒,我手下的人可从没有感情这个东西。”
谷义俯首将其扶出,“是。”
……
“她如何了,是——滑胎之事吗?”
那两字他羞于说出口,男欢女爱从来都是遥远之事,他不禁怀疑这是之前那个守在她身边的男人所留。
大夫是从城外请来的,城中眼线极多,他不放心。一路蒙着眼让人从后门带进来,唯恐被人所知。
“你们还未同房过,何来滑胎一说。”大夫将他当作了眼前女子的夫君,指着鼻子就是一顿臭骂。“女子月事不能见凉,你却让她浸在池中,知不知道这样她以后可能就失去生育的机会了。”
“还有何禁忌,请大夫写在纸上,日后我定当小心。”谷义在将其送出府门后,忙跑回将她抱起,庆幸她还有一口气在。
“你若是日后还这样待她,不如尽早书一封和离书送她离去。”那大夫觉着这样的人根本不是良婿之选,他以后为闺女选丈夫时定要好好甄别。这人长得仪表堂堂,却不干人事。
谷义被戳到痛点,冷着眼说了个滚字。
大夫还想说上几句,被对方的目光威慑,嘴边的话一个字也讲不出。
“带他领了银两趁夜色送出去。”
“是!”
其是他唯一能在府中信任之人,事情交给他方可安心。
房中一盏灯火燃着,昏暗无比。
谷义守在床边,握着床上人冰冷之手,想将其捂得热乎些,却徒劳无功。
他想将她的被子拉得紧些,却见其身下又涌出一股股殷红的血,不禁慌了神。
大夫已经离开了,夜色已晚,便是想再去抓个人来也过了宵禁。
他记起方才大夫说过的话,女人似乎都懂此事,思来想去,有个人还算可靠。
……
阿晴半梦中被叫醒,她听到有人在喊她,身边姐妹睡得正熟,她很难猜到外面究竟是什么人。
她壮着胆走出,只见树下站着一人,身形伟岸。
“少爷!”
她的嘴被捂住,只听到其告诉自己不要出声,跟着他走便是。
阿晴是开心的,她平日里极少能看到少爷,这次竟是他亲自来找自己,仿佛此时就是让她赴汤蹈火也心甘情愿。
她跟着其进了一个装饰精美的屋子,床上躺着的人她白日见过。
阿晴心头一紧,扑通一声跪下,“求少爷不要赶我走,我没和这个姑娘说过话。”
谷义摆手让她起来,“你过去看看她,把被子掀起来。”
阿晴不知道这是何意,但少爷让她做什么就是什么,她走上去看了看,深吸一口气喃喃说道:“是来月事了吗?她好像很冷的模样。”
“你今夜留在此处照顾她,辛苦,勿将此事告诉别人。”谷义不能多留,直接将门关上离开。
少爷和她说辛苦了?她现在是下人,做这些理所应当。少爷果然体恤下人,温润良善,她不禁做起梦来。
阿晴忙活了半个晚上,睡意浓烈,趴在床边便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