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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
巨大的悲怒憋在陆凛川体内,他脸色煞白,额头青筋暴起,赤红的双目布满暗无天际的痛苦。
“陆凛川,你给我冷静!”陆父责备道。
“你逼走了我的女人。”
“她那么弱小,那么温软,那么善良,受了这番打击,她如何承受?”陆凛川把自己说哭了。
“你的女人是我、是我、是我!”林馨玥也哭了,她是被气哭的。
能用的方法都用了,陆凛川为什么还想着沈心悦?
到底该怎么做,才能把沈心悦从陆凛川心里摘除。
她都卑微至极了,天天讨好陆母,弥补这些年对陆凛川的亏欠,陆凛川为什么还不肯原谅她?
林馨玥嗷嗷哭。
陆凛川又红又湿的眼睛看着林馨玥,嘴角勾起一抹邪笑,“沈心悦是天上的月,里外皆无瑕,人伤害她,她仍是一身亮光。”
“而你,你是遮天盖日的乌云,遮挡人的光,陷人于黑暗之中,你伤害他人,仍不知自己有多黑!”
“凛川,在你心目中,我那么差劲吗?”林馨玥崩溃了。
“我也不希望曾经爱过的人是这个样子,可是……今天,你用你高深的算计套来沈心悦,尽其所能羞辱她,你的父母用修炼得炉火纯青的恶,把弱势的沈家兄妹逼上绝路。”
“在你们身上,我看到这世界最黑暗的一面。”
“面对你们丑恶的嘴脸,我仿佛身在地狱。”
“给我滚!永远不要再看到你!”陆凛川掀开林馨玥,跑了出去。
踉踉跄跄跑到停车场,倒在在车门边静候他的司机身上。
“陆总……陆总,醒醒……”司机吓哭了,粗粝的指头掐陆凛川的人中。
陆凛川醒来时猛地扑了出去,趴在地上,吐出一汪血。
司机嗷嗷叫,“陆总……陆总……您……您坚持一下,我送您去医院。”
司机扶起陆凛川,脑袋杵在陆凛川的胳肢窝,根本抱不动他。
陆凛川被揉来揉去,生生揉醒。
自己擦擦嘴角的血,“去……去六环外明光小区。”
到达沈心悦的小区时,陆凛川独自上楼去。
此刻,沈心悦卷成虾米靠着书柜坐在地上。
悔悔洗完澡跑来,顶着挂上水珠的黄毛头,撅起屁股爬上他的小鹿椅子,叉开腿蹲下,小手抱着沈心悦的脖子把她勾向自己。
“姑姑,过来,悔悔抱抱你。”
沈心悦配合的歪过头,太阳穴抵上悔悔的肩头,把他顶翻了。
“哎哟……抱歉!”悔悔四仰八叉倒在椅背上。
他赶紧爬起来,叉开腿坐下去。
小手拍拍沈心悦的脸,“重重新来,我再试试。”
沈心悦苦着脸靠过去,悔悔的头插进她的颈肩,小脑袋从发丝里钻出去了。
“你呀,小开心果。”沈心悦笑着把悔悔扶起来,扒开盖在他脸上的长发。
沈北城袖口微卷,在门口站着,“陆凛川……来了。”
他在卫生间听到门铃声,从猫眼看了看,看到陆凛川,一声不吭的走开了。
“报警吧。”沈心悦双臂交叉环抱住自己,脑袋插在膝盖间。
“姑姑……姑姑,你别难过,可以靠着我哭的。”悔悔瘪着嘴,大眼睛泪汪汪。
小手抱住沈心悦沉重的脑袋,往自己胸脯子上放。
沈北城报了警,并告知警察,陆凛川醉酒骚扰他人,请通知他的父亲来接人。
给警察带路的是守门的两个肥胖大爷,穿一身军大衣,挤满过道。
黑压压的人群逼向陆凛川。
陆凛川眼里覆上死灰色,警察说业主报警被他骚扰。
他看了看紧闭的门。
沈心悦已经拉黑他了,他换号码打过去,沈心悦也不再接听。
沈心悦不会再给他开门。
他如果再找来,沈心悦直接当坏人报警处理。
他与沈心悦的情分,断得彻彻底底了。
陆凛川自行离开,回了陆家,去看他的母亲。
陆母脸上还挂着订婚宴上带回来的喜色,笑眯眯的,保姆给她温了牛奶,她小口小口喝着。
“你是谁啊?”陆母浑浊的眼珠发直。
“妈,我是凛川,你的儿子。”
陆母笑着,“你瞧我,不中用了,连自己的儿子有时候都会忘记。”
“没关系,你忘了儿子,儿子记得你。”
“凛川啊,妈妈有你,好幸福的,现在啊,只希望身体保持这个水平,能活到你的儿女出生,妈妈亲眼看到你妻贤子孝,死也瞑目了。”
陆凛川跪了下去,头伏在母亲腿上。
“妈,我好累!”
陆母抚摸着他的脸,“儿啊,累了就去休息,你太辛苦了。”
“妈,我明天要出差,你老在家好好吃饭,好好睡觉,等儿子回来,我会给你带礼物。”
陆母咯咯笑,“放心吧,妈会照顾好自己不让你分心。你回来的时候,要带两份礼物,给你媳妇一份。”
陆凛川上楼的时候,林馨玥穿着吊带睡裙在婚房里踱步。
见了他,冲过来抱住他的手臂,“凛川,我……我陪你去洗漱吧。”
陆凛川甩开她的手,扯掉领带,撕开衬衣,白钻扣子掉一地。
“我发誓,今生今世,永不碰你。”
陆凛川关上浴室门,隔着磨砂玻璃说:
“我心里有人,等她怀孕了,我会把她和孩子一起带回陆家。你如果执意赖着不走,后果自负。”
林馨玥泪流满面。
陆凛川是真的不要她了。
哪怕举办了订婚宴,在众亲友面前轰轰烈烈搞过一出,还是没能唤醒陆凛川死去的爱。
陆凛川对她的心真的死了。
死硬了。
死在了四海八荒,神仙现世也招不回来。
林馨玥心绞痛,扶着床坐了下去。
也许,今天做得太过了,用手段针对沈心悦,反衬出自己是多么龌龊的人。
正如陆凛川给她的评价,她好阴暗,一身乌黑。
还有她的父母羞辱刚出狱的沈北城,陆凛川看着的,沈家对陆凛川母子有恩,陆凛川还是个阅历丰富、看透人性的人,父母亲此举直接暴露了人品。
他们还是刺杀过陆凛川的人,这让陆凛川对他们的憎恶又加上几分。
林馨玥遍体生寒。
陆凛川洗完澡,顶着湿发,看到林馨玥坐在婚床上,那个位置是以前摆放沈心悦的婚床的地方。
陆凛川收回视线,自己走了出去。
睡在书房,第二天一早就放助理进去收拾东西,临时给自己安排出差。
林馨玥在楼上站着,目送陆凛川的车远去,手死死抓着栏杆。
陆凛川同父异母的二弟从外面回来,仰头朝林馨玥笑,打个响指。
林馨玥俯瞰他,许久,眼里有了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