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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如乔一脸懵：“我不是让你去睡觉吗？？”
程斯然漆黑深隽的眸定定地注视着她，睫毛扑簌眨了眨，安静温驯的如漫画里走出来的天使美少年。
少年嗓音低沉微哑，压抑着翻涌的情绪，顶着一张纯良无害的脸说：“要和小乔睡。”
温如乔：？？？
臭弟弟，你跟谁学坏的？
“不行。”温如乔比了个×的手势，“你还是个小朋友，小朋友要有小朋友的样子。”
程斯然慢条斯理合上书，发出一声轻响。他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发出了灵魂拷问：
“为什么他可以，我不可以？”
温如乔怔了下，才意识到他指的是傅屿川。
一想到程斯然也拥有主人格的记忆，温如乔突然有种带坏小朋友的心虚……
她嘴硬道：“那能一样嘛……”
程斯然反问：“为什么不一样？”他喉结攒动，喑哑委屈，“别把我当小孩子哄，小乔。”
温如乔心里腹诽你可不就是个小屁孩嘛，她奶凶奶凶道：“反正就是不一样，你要是再废话那你还是睡门口吧。”
程斯然识趣地闭了嘴，一声不吭起身出去了。
温如乔松了口气，刚趴到床上快乐地打了几个滚，就见程斯然又回来了。
正翘着jiojio刷着手机的温如乔：“……”
她连忙换了个端庄优雅的坐姿，骄矜地昂起下巴：“还有事儿吗？”
程斯然从身后拿出一个吹风机，眸光湿润又明亮：“你还没有吹头发。”
温如乔正想说“我自己来”，程斯然已经插好吹风机，一推开关，动作温柔细致地替温如乔吹起了头发。
那堪比托尼老师的吹发技术，瞬间将温如乔想说的话全堵了回去。
啊~好舒服~~
她像只餍足的小猫咪，享受地眯起了眼。
程斯然立在床侧，视线落在女孩纤细奶白的后颈，那一截线条天鹅颈般细长漂亮。
他眸光暗了暗，攥着吹风机的手指用力到骨节泛着青白。
温如乔本就困得不行，头发刚吹得半干她就靠在程斯然怀里睡着了。
少年身体僵硬了一瞬，须臾后，他调低了档位，用轻柔温热的风替温如乔彻底吹干头发。
他小心翼翼将温如乔放平，替她掖好薄被。
温如乔睡得很沉，没心没肺到了极点。
程斯然无奈地低叹：“小乔果然是笨蛋……”
嘴上那么凶，其实对他一点防备都没有。
或者说，是潜意识里对傅屿川没有防备。
程斯然修长分明的手指，滑过温如乔的眉毛、脸颊、下巴，最后停留在了她浅樱色的唇上。
明明这么柔软，为什么说话总是那么冷漠？
寂静的黑夜里，少年半跪在床边，平静无波的眸底掀起波澜，悄然转变成深深的执念与不甘：
“如果没有他们就好了……”
这样，小乔就是他一个人的了。
-
翌日。
温如乔一口气睡到了十一点多，醒来时感觉到了熟悉的体温与气息，半睡半醒间她呓语了声：“傅屿川……”
环在她腰间的大手陡然收紧，下巴抵在她头发上轻蹭了两下。
“小乔，早安。”
奇妙的是，明明是同一个声线，温如乔还真分辨出了不同。
她揉了揉眼，看清之后瞬间无语了。
坏消息是，她和程斯然睡在一个被窝。
好消息是，他也真的只是单纯的和她一起睡觉而已。
……难道是她误会程斯然了？
温如乔顿时有点不好意思。
等她起来洗漱，愧疚感就更浓了。
她家里简直像是做了全屋深度清洁，干净整洁的不像话。
连浴室地漏里她掉的头发都被清理的干干净净。
可以说洁癖患者来了都得磕一个。
继人形洗碗机、程托尼老师这两个属性之后，温如乔发现这个人格还挺有干保洁的天赋……
嗐，这个人格可以处，有活他真干啊！
温如乔打定主意，无论程斯然想实现什么心愿，她都会尽力替他满足！
十八岁的小屁孩想要什么，她可太清楚了。
比如温如泽，不是要什么限量版篮球鞋，就是要什么新款手机平板游戏机。程斯然应该也差不多吧？
温如乔自信的去了客厅。
眼前的一幕却让她愣住。
程斯然坐在餐桌旁。桌上放了四菜一汤，原本用保温盒装得好好，少年一个个拆开，袅袅热气冒了出来。
人间万物不过眼的神明，坠入了尘世间染满烟火气。
而他面前，放着一杯水，一颗药片。
不等温如乔开口，他就抬起黑眸：“放心，我会吃药的。”
温如乔挠了下眉毛，经历了岳渊那个叛逆神经病，冷不丁碰见程斯然这样一个美好小天使，她还真有点不习惯。
“那你的心愿……”
程斯然望着她，薄唇轻轻勾起。原本苍白破碎的气质中融入了一丝暖意：“我的心愿已经实现了。”
温如乔反应过来，他的心愿指的就是“要和小乔睡”。
向万里说的没错，这个人格确实挺好哄的。
温如乔走近，抬手rua了下他柔软的黑发，揉完她意识到不妥，想收回手，手腕却被程斯然握住了。
“我不是小朋友。”他很严肃的强调，本就挺拔的坐姿愈发挺直了脊背，笨拙却努力地证明着什么。
温如乔眉眼微弯：“行行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骗人。”程斯然哑声说了句，“别骗我，好吗？”
温如乔心尖一软，轻嗯了声。
程斯然盯着她的眼睛，确认了几秒，才放开她的手。
他安安静静吞服了药片，顺从的让温如乔觉得仿佛一场错觉。
太乖了……
她居然觉得有点可怜……
温如乔心情微妙起来，莫名想起岳渊最后那句话——
她算不算是，也杀了程斯然一次？
“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我。”
直接吞服药片的效果更强烈，程斯然眼尾泛红，手背鼓起青筋。
他突然扣住了温如乔的后颈，在女孩惊讶的眼神中，一个蜻蜓点水的吻落在她的嘴角。少年扯了下唇角，凄然颓丧的像来不及盛开的就已枯萎的玫瑰：
“要是能一直和小乔在一起就好了……”
一滴泪，落在了温如乔的颈间，烫得她轻轻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