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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分钟后。
温如乔情绪稳定下来，接过傅屿川递来的纸巾擦了擦眼泪。
只有在傅屿川面前，她才会哭得肆无忌惮。
“还好我不是你的心理医生。”温如乔自嘲，“不然我一定是最糟糕的医生。”
在患者面前不够理智和专业可是大忌。
傅屿川动作温柔地捧起她的小脸，指腹拭去她眼尾的泪痕：“不，小乔是最好的医生。”
这世界上，只有她才能治愈他。
温如乔说话染上了糯糯的鼻音：“你不怪我吗……人格共生其实会比人格融合更加危险，也许正确的做法应该是康平教授提议的那样……”
也就是所谓的人格消灭。
通过药物、催眠暗示、心理疗愈等多种手段，将所有次人格扼杀。
在康平教授提供的病历了，这个疗法残忍却有效。
可傅屿川的回答，出乎温如乔的预料——
“我试过。”
“欸？”
傅屿川斟酌了下措辞，轻描淡写简单概括：“我服用了大量精神类药物，强制扼杀掉了所有次人格，那一次我成功了。”
温如乔鹿眸瞪得滚圆。
傅屿川竟然已经进行过一次人格消灭了吗？！
那为什么……
“在我遇到你之后，他们又出现了。”傅屿川平静回答。
温如乔：？？？
“他们出现一定有什么诱因，是我们在国外那段时间什么事情刺激到你了吗？”
傅屿川：“不是那个时候。”
温如乔回想了下：“那是在海上游艇的时候吗？”
“也不是。”傅屿川默了一瞬，“在此之前，我们就已经遇见了。”
那是两年前的秋天，h大的校园红枫与银杏交织成画，他受邀回去参加校庆。
在校园里举办的小型音乐节上，于茫茫人海里他一眼便看到了温如乔。
音乐节出了点小状况，女孩抱着一把古琴前来救场，她穿了身漂亮的齐胸襦裙，头发扎成了两个丸子头，看起来单纯又无害。
当慷慨激昂、气势磅礴的曲子响起时，女孩整个人像会发光一样，惊艳如斯。
傅屿川听到有人尖叫着喊她的名字：“啊啊啊啊温如乔！”
他对她，一见钟情。
傅屿川那时经历过各种治疗，对待感情一直都很淡漠。对温如乔的心动像是一个开关，点燃了荒原之上的冻土。
次人格一一出现，想要去寻找温如乔。
可惜除了她的名字，一无所获。
…
听完傅屿川的陈述，温如乔倒是想起来了。
她记得校庆，也记得弹了琴，但对傅屿川一点印象都没有。
“当时的我，在犹豫怎么要你的联系方式。”傅屿川手指虚掩在唇边，罕见地流露出一丝赧然，“没想到一晃眼，你就不见了。”
温如乔：……当时的她，好像是急着干饭去了。
所以她当年因为干饭错失了一段爱情？？
温如乔心虚地转移话题：“你找不到我也正常，因为当时研究院的成员，资料都是绝密的。”
傅屿川勾唇：“还好命运让我们再次重逢。”
他的眼神太温柔宠溺，让人仿佛一秒就会沦陷进去。
温如乔恍然大悟：“怪不得在游艇上，你看到我的学生证那么惊讶。”
她没起英文名，学生证上打的拼音。
时隔两年，他们能再次遇见，简直就是奇迹。
温如乔捋了捋思路，也就是说，傅屿川的人格诞生了两次，第二次的诱因是对她一见钟情，难怪老岳斯然小野他们会说喜欢她。
看来是记忆共享的原因，导致他们也共享了傅屿川的感情。
“那第一次呢？”温如乔心直口快，“是因为伯爵吗……”
话音未落，她就拍了下自己的嘴，连忙道歉：“对不起啊，我从大哥那里知道了一些你过去的事情……”
“无妨，我本来就准备告诉你的。”傅屿川温和的用商量的语气，“再给我点时间，等你这次从海岛回来，我就把全部故事都告诉你。”
温如乔乖乖点头，忽然想到什么：“那些麻烦……你解决掉了吗？”
她想起和岳渊分别时，男人拿着狙击枪冷峻漠然的神情，像是丛林里的悍兽，也像是锋利的刃终于出鞘——
人间杀器。
傅屿川似乎不想她担心那么多，云淡风轻道：“放心，我都处理好了。”
“那就好。”
女孩紧绷的神经，明显放松了不少。
傅屿川抬手轻揉着她的后颈，那里还残留着岳渊留下的牙印，他黑眸深邃辽阔，似夜色里寂静无声的湖泊，沉得惊心动魄。
他当然不可能对另一个男人留下的痕迹无动于衷，只是比起次人格，傅屿川更擅长将所有情绪隐藏克制起来。
温如乔被他挠得有点痒，她缩了缩脖子，耳畔传来男人慵懒闲适的语调：“明天我送你去岛上。”
“不用不用，你还受着伤呢……”
“我没你想的那么虚弱，小乔。”
“你明明就很虚……”感受到男人身体的变化，温如乔识趣的把吐槽的话咽了下去，“那、那我问下医生行不行……”
-
翌日。
前往海岛的私人飞机上，除了温如乔和傅屿川，多了一抹高大冰冷的身影。
——陆骁霆。
温如乔都怀疑大哥的霸总身份了，霸总不是都很忙的吗？怎么还有时间来送她打工……
身旁沙发上的傅屿川轻咳了两声，温如乔关心备至：“傅屿川，你要不要喝点水啊？”
“要的。”傅屿川瞟了眼陆骁霆，多咳了几下，“小乔真好。”
陆骁霆差点把手里的钢笔捏碎。
死狐狸。
装什么娇弱呢。
“大哥，咖啡。”温如乔给傅屿川倒完水，又狗腿的给陆骁霆泡了杯咖啡，“速溶的，你不介意吧……？”
陆骁霆口味很挑，平日里对喝的咖啡豆产地、烘焙度和酸度都有讲究，喝速溶咖啡？不存在的。
可这是妹妹亲手泡的速溶咖啡……
陆骁霆淡定接过啜饮了口：“嗯，还不错。”
“哗啦”一声，是傅屿川手里的水杯洒出了点点水花。
男人唇色苍白，有气无力道：“抱歉小乔，我手抖了。”
温如乔见他脆弱的连杯子都拿不稳，连忙夺过他手里的杯子，心疼道：“你别拿了，我喂你。”
“谢谢小乔哦。”
傅屿川冲着陆骁霆，眨了眨眼。
陆骁霆：……！！
你妈的死狐狸！
别拦他，他现在就想把这个狗东西从飞机上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