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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初的晨光从高耸的北山照到山脚的村子里,这个看上去破烂的小村子,顿时人声鼎沸起来,没有化形的妖类,保持人形的妖怪,还有具备妖血的半妖们,走在街上如人一般打着招呼,然后各自去忙自己的事。
青山村还未和外界联系在一起,不过是清夜按照计划在山中建立的落脚点,严格算起来这远远算不上一个完善的村子。
不过村子建立的消息传出去后,来这里的妖怪越来越多。每日都有仰慕清夜的人、妖、半妖来这里落脚。
依附强大的存在是任何世界不变的主旋律,清夜虽然在妖怪界的名声不好,可那都是对为恶一方的妖怪而言的。
对于那些本就被霸主级妖怪们欺凌的弱小妖怪而言,清夜如同降世的佛陀,救他们于水火。
是以随着清夜这个瘟神在群山里收服妖狼族,建立村落的消息传开,闻名而来者,络绎不绝。
村子中心用巨大的青石板铺地,建成宽敞的广场,一排排小妖怪、半妖们,神情肃然,目光带着崇敬的看着前方的那道人影。
“虽然妖怪的妖力会随着年龄不断增强,但如果能从小打下坚实的基础,有助于你们未来有更高的成就”
“不要沉溺在父辈的荣耀中,让自己失去一颗平常心,你们要想着如何超越他们,而不是继承他们。”
“好了,现在开始,所有人绕着山脚跑两圈,结束之后会有教官来教你们战斗技巧。小家伙们,以超越父辈,成为更强的大妖怪为信念不断的努力吧!”
见小妖怪们在几只豹猫的领头下离开,清夜摇头一笑。这群小家伙精力旺盛,又继承了父辈的妖力,整天无所事事的打打闹闹,一不注意不是伤了这个,就是拆了那里。
给他们找点事做,不但能耗尽他们旺盛的精力,还解放了豹猫们,不用再派大群妖众看着这群爱惹事的小子。
莫看这群小家伙年龄小,其中有几个的实力可不弱,有个雷兽族的苍天,还有个百鬼蝙蝠的半妖紫织,这两个都是戈薇委托他照顾的,一个能使用妖雷,一个能架设极为强大的结界。
远处站在大榕树上看了半天的神乐,神情若有所思,她轻飘飘了落在提着食盒的青柚身侧。
“清夜是打算建立妖怪之国吗?那群小妖怪是他要武装起来的士兵吧,可为什么不是成年妖怪,这样不是更加干脆。我想只要他愿意,以他如今的名气,用不了多久就能建立起一个强大的妖国。”
等待训话结束的青柚,媚眼中添了几分狡黠:“你难道不知道,从小建立起的忠心才最可靠吗?有了这么一批忠心的追随者,少爷的国度一定会超过斗牙王的西国。”
神乐收起折扇,用扇子顶着下巴:“原来是这样,这家伙果然比奈落要可怕的多,目光放的真远。”
就他现在这个练法,让青柚这些大妖怪们做小妖的陪练,等他们长大,实力绝不会弱。能想象到,等这五十几只小妖和半妖成长起来,清夜手下瞬间就多了一群敢打、敢拼,还异常忠心的部下,建立妖国实在是太简单了。
“咳!”清夜白了眼青柚,狐狸精就是会骗人,他什么时候说过要建立妖国了。
“别听青柚瞎扯,我让这群孩子训练不过是消耗小孩子旺盛的精力而已,建立妖国有什么意思。”
神乐扫过青柚,见她捂嘴偷笑,手中折扇差点捏断,她被骗了!这只死狐狸,真是令人闹心。
“哼!我走了。”说着拔下头发上的羽毛,带起一道风旋,飞空而去。
“混蛋,神乐,你干的好事!”青柚气的直跺脚,她精心为少爷准备的早点,被神乐的妖风吹的满满是灰。
这可是她做了一早上的东西,让一个妖怪做人类的东西,有多难,你知道吗?
“好啦,好啦,咱不生气,正好去隔壁店吃就是了!”话虽这么说,可清夜心里却是开心的不行。
青柚做的东西那是人吃的吗?
这个侍女什么都好,又漂亮、又懂事,还体贴,就是做的东西,实在难以下咽,他又不忍心打击她的积极性,真是太痛苦了。
青柚斜月般的眸子跳了跳,转瞬可怜兮兮的道:“少爷,你是不喜欢妾身做的食物吗?我可是很认真的在学了,但还是做的不好。”妖魅的俏脸,失落的低下,如霜打的茄子一般。
他嘴唇开合,本是想安慰两句的,可话到嘴边,为了以后能不被青柚毒害只好说道:
“你这么认真了都学不会,那可能是没有这方面的天赋也不一定,青柚啊,侍女也不一定就要会做吃的,你可以学学别的呀。”
青柚不开心,但还是表示会试试其它的。
一人一妖一前一后,行往村子东头,那里算是这个破落村子的商业街,十几个进山躲避战乱的人类开的小店,做些吃食生意,向妖怪们换取金银、玉石之类的东西。
才走到街道转角,就迎面碰上了神无。自从那日神无获得心脏后,整个人都有了灵气,实力也是大涨,从她镜子里孕育出一只镜妖,实力贼强。
镜妖身体如镜子般透亮,似玉石般,身躯高大形如佛陀,整日跟在神无身侧。
“清夜,我看到你最近会有危险,会受伤,但我不知道危险的来源是哪里!”带着自责的语气,低声说着。
青柚惊讶的道:“少爷会有为危险?神无,你没看错吧。”
随着妖力越发强大,神无开始触及命运和时间,她有时会从镜子里看到一些命运的片段,时间的残片。
或许正是因为她纯净的心,才会得到命运和时间的青睐。从最肮脏的融合妖怪中,诞生的没有妖气,至纯至净的生命,她是特殊的,是独一无二的。
或许奈落都不清楚神无的能力,他只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将神无剥离出来,但他从不敢让这些分身强过自己,他在担心反噬。
可在清夜这里,神无没有束缚,力量在不断增长,终是在最近显出她的不同。若神乐是风之使者,那神无就是命运之女。
清夜倒是没有两女的担忧,劝慰道:“没什么好担心的,该来的总会来。命运既然选择了让我受伤,让我身处险境,那就来好了。
与其畏首畏尾在恐惧中担惊受怕,不如向命运拔剑而战,即便死亡是我的归宿,只要路是我自己选的,失败了也不会有遗憾。”
清夜早已不是那个初入战国的少年,这些日子不仅实力在增强,他整个人都是升华了的。
每一处行去,便是皑皑白骨,每一处山头就是群妖乱舞,死亡是这个时代的特色,混乱似永不改变的旋律。
他杀妖,杀人,亦救人,救妖。
心灵的成长,让他看透了很多东西,狭隘的种族观念,并不能阻碍他看向世界顶峰的风景,仇恨无法蒙蔽他的双眼,美色难以消磨他的意志,‘我行,我见’,如一个旅人,走过世间。
此界他还未看够,不舍得死,他还要去那更高,更广阔的的天地,一观世界之宏大,二见众生之渺小,三寻天地之伟力,四悟人性之善恶。
青柚团扇遮面:“少爷去哪里,青柚就去哪里。”
神无矮矮的身子仰头看向清夜:“我在命运中看到的不一定就是真的,或许清夜不会受伤呢。”
清夜拍了拍神无的白发:“好啦,不要骗自己,我不会有事的。”神无虽说的是‘受伤’,但清夜觉得伤势应该会很重,只要不是死亡,那就没事。
“领主大人,领主大人——”一声匆忙的叫喊从天空传来,接着一只豹猫从天上掉落下来,身上的战甲七零八落,貌似是被某种巨力杂碎的,缺了一条手臂,大腿上血肉模糊,伤势极重。
“发生了什么,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顺手将灵力导入豹猫体内,先替他止血,不然以他的伤势,会直接失血而亡。
“领主大人,神乐被一个奇怪的东西抓走了。”豹猫说道,他本是去外觅食,哪知太空一黑,一片乌云划过。
好奇望天,就见黑云中突然出现一只巨大的爪子,将飞在天上的神乐抓走。云层露出一角,只见一颗巨大的眼珠,被眼珠瞪了一眼,好似巨石砸在身上,若非身上的战甲护着,他已经四分五裂了。
“那妖怪临走时,让我告诉领主大人,如果相救神乐的命,就一个人去东方百里外的山崖那里。”
“还记得那只妖怪的妖气吗?是不是奈落?”
豹猫摇头:“不是奈落,是一股非常阴冷的妖力,可我在他爪子上明明看到了火焰。”
清夜招来手下,让人带下去医治,这么重的伤不能再拖了。
他看行东方:“不是奈落,那是谁?”他可不记得最近惹过什么强大的妖怪,而且还知道他和神乐的关系不错,懂得要挟他。
“虽然不是奈落,但应该和奈落脱不了关系。奈落啊奈落你可真是犯贱,我都不打算管你们之间的破烂事了,还来招惹我,你说你是不是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