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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李楮墨是摸不准他的老父亲,也就是李福的心思的。
自从被国安学院“退货”以后,直到现今为止,李楮墨见李福的次数屈指可数。
李家是从商,也是中道发家,没有太多的规矩,一般不用李楮墨起大早去问安。
若非必要,李楮墨下意识里是万万不想和李福接触的,毕竟自己在小院里自由自在。
“大红灯笼高高挂”
“神童三岁会说话”
“六岁开慧知圣贤”
“十岁发现是智障”
不知道李福听了这江州府流传在街头巷口的童谣,作何感受。
所以张潮水提到李福,无疑是摸到李楮墨的痛点了——
“这糟老头子坏得很!”李楮墨暗戳戳的想道。
其实李楮墨心下还是介怀那天晚上,那个逼真的梦里。
“ta来了,找到ta,活下去!”
李楮墨耳边想起那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声音,背脊依然忍不住下意识发凉——
他仍然记得站在高楼上,从透明的大大的窗户边,往下望着车水马流的,恐惧感。
恐惧背后,竟然还有一丝丝的——归属感?
……
说这月十五号,李楮墨顺利的从管家李兴发那拿到了兴宁阁的帖子。
帖子通体乌黑,由特殊竹板涂上黑漆制作而成。
帖子上,上书“兴宁阁”三个大字,左下角画着一个金元宝,元宝下,小字写着——
诚邀君至
请帖没有记名,简单粗暴得体现出了,兴宁阁欢迎你带钱而来。
李楮墨不知道为啥,写字总是缺少笔画,认字也只认识简单几个笔画的字。
所以当他看到请帖上的“寜”字,只能凭借其他两个字大概猜出意思——
“嗯!兴宁阁!”李楮墨看着手中的请帖,点点头收进袖中。
李兴发是个两鬓雪白的中老年管家,他倒是痛痛快快的就把请帖给了李楮墨。
李楮墨刚刚眼见着他的抽屉里堆叠着满满登登的黑色竹板——兴宁阁每月送来的几张帖子都会堆在那。
李楮墨撇撇嘴,怪不得管家这次如此大方。
请帖拿到手,李楮墨看着上面“兴宁阁”几个字,蒙着确定了是兴宁阁而不是李兴发眼睛昏花拿错了其他的什么阁。
“对,就是这个。”李楮墨说道。
“大少爷,是否要大夫同行。”李兴发鞠了一躬,看着李楮墨坐在主位上,把玩着案子上的玉竹。
“不用,我带着药丸去。”李楮墨疑惑了一下,心想,这李兴发什么时候这么关心他了。
“如此,如此”,李兴发沉思了一下,鞠躬说道:“那便省了一人随行的费用。”
李楮墨额头黑线,回问另外一码事,道:“老李搬进我那的事情怎么样了。”
“回大少爷”,李兴发躬下身子,说道:“已经妥了,月银之事并无意义,只是……”
“怎么了?”李楮墨好奇道。
“这个李明进府不过三年”李兴发道:“一直在账房那边当差,况且是个武伙计,大少爷……”
“我这不是要出府吗?”李楮墨不满道:“我那,就小夏与我,不免太过寂寞。”
李兴发听到“寂寞”二字脑海里浮现出了那日李楮墨发疯,一宝剑砍在床柱上的惨景,打了个哆嗦——
“我要拿点现银。”李楮墨把玩着玉竹,肉眼看到李兴发眼里的抗拒。
“不可!”李兴发的口气不留余地。
“开什么玩笑,我爹是首富!”李楮墨惊呼道!
“府中上下月银都是有数的——”李兴发规规矩矩的说道:“大少爷的床还需要重新购置。”
李楮墨眼神都是懵的。
李楮墨拿起桌上一个厚厚的本子,不紧不慢的说道,“大少爷的月银,已经抵到七月了,还没完。”
“我堂堂首富之子零花钱还不够一把宝剑?”李楮墨反驳道。
李兴发倒也不惧李楮墨痛心疾首的眼神,他唾沫沾手,翻着手里那本书——
“少爷上月损坏府内设施和财务——折现一百六十两黄金,五百两白银,余50个铜板。”
李兴发念着手里的本,本上记着李楮墨的欠账。
李楮墨两眼一黑——一百六十两黄金,折合人民币八十万。
“咦,为什么要折合,啥是人民币?”,李楮墨暗暗想道。
“拍卖会,没钱,去个屁啊!”李楮墨嘴唇抖动起来——
“发叔——”李楮墨拉长声音。
李兴发也不客气,二话不说,关门送客。
临关门,李兴发倒是不忘认真的说了一句——
“少爷年岁也不小了,若是长夜寂寞,小人倒是可以禀报老爷,为大少爷择一桩好姻缘。”
说罢,李兴发站在门口,搓搓手道:“府里倒是好久没有喜事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
哐当!
李楮墨一脚把门踹回,几乎要撞到李兴发的鼻子。
“去你大爷的!”李楮墨骂道,随即一阵剧烈咳嗽——
“咳,咳咳咳……”
“咳咳咳……”
“咳……”
听着声音越来越远的咳嗽声,管家李兴发下意识的揉搓着自己鼻子,不明就里——
“什么情况?”
还算那管家,惦记着李家的名声,给李楮墨安排了一辆隆重的马车,马夫和车停在院外,李楮墨在院外的摇椅上躺着,扶着额头。
“没钱,去个锤子拍卖会啊!”
小夏也没出过几次府,他比较兴奋,院前院后,堂里堂外的翻着东西,嘴里念叨着:
“水壶,水壶……”
“扇子,扇子,大少爷要遮阳……”
李明站在院里阴影处,沉默一言不发,站的笔直,他看着来回倒腾的小夏不说话,视线不自觉的探寻着摇椅上的李楮墨——
灰色锦衣,少年的脸蛋白皙,眉头紧锁。
忽的,李楮墨抬眼,与李明的视线正对上,不知道是不是李明的错觉,那少年的眼神明亮了一瞬,李明连忙躲避视线,继续看着忙碌的小夏。
嘎吱——
摇椅被李楮墨的脚稳住,他扶着扶手站起来,慢慢的踱步到老李所在的阴凉处。
看着李楮墨踱着步过来,李明咽了咽口水。
李楮墨站在阳光下,再往前一步,就是屋檐下的阴影处,李明正笔直的站在那——
李楮墨露出了八颗牙齿,阳光的笑道:“老李,你会爬墙吗?”
“……”
是夜。
马夫赶着马,坐在中间,小夏和李明像是左右护法一样分别坐在车夫的左侧右侧,小夏目不暇接的看着街景和新奇玩意,至于李明,表情古怪,一言不发。
小夏转头开心的问道:“李大哥,我今天穿的可得体?”
李明上下打量了一下,看着小夏一袭嫩绿色布衣裳,头上有个同样颜色的布条牢牢地绑住头发——
李明嘴角扯了扯:“夏兄,娇嫩的很!”
小夏闻言高兴极了,说道:“这是少爷去年赏的布料!”
李明沉默。
怪哉!
主人怪!
仆人怪!
凌乱的感觉,如影随形,李明想道:“我应该在车底!”
车内,一盏精致的小灯笼挂在车顶,随着马车前后左右的晃动。
灯火打在李楮墨白皙的脸庞,他眉头紧锁,额头布满薄汗——
哒哒哒——
马车继续徐徐前进。
李楮墨额头的薄汗已经变成汗珠,大滴大滴的往下落。
李楮墨咬紧牙关,虚弱的喊道:“停车!”
吱——
马车停在路边,李楮墨下车,鼓足劲狂奔,跑了没多远,也不知道扶着哪条路的哪个墙,哇的一声,吐了起来。
“呼——”
吐完了,李楮墨接过小夏递来的手帕和水壶,漱口后,小夏在旁焦急的扇着扇子——
“大少爷,怎么样,好受点了吗?”小夏问道。
李楮墨挥手,示意自己没事。
歇了好一阵,李楮墨盯着天,离拍卖会开始还有一段时间,等李楮墨平缓过后,给李明塞了一锭银子,示意找人处理现场,继续路程。
而后,就是李楮墨走在前面,小夏跟着,李明跟在小夏后面,车夫在后面慢悠悠赶着车。
忽然,街上传来群众惊呼,李楮墨等人回头,一队高头大马的车队,正往这边赶过来。
为首两个人,骑着马,后面是一辆没有顶棚的马车,上面放着大箱子,六个,七个,八个。
李楮墨下意识的数了数,马车上总共有八个大箱子,用麻绳牢牢地固定住,马车侧面,几个身形庞大的伙夫,押送着这一批大箱子。
两匹马驮着麻袋,跟在后面。
“是护送宝贝去兴宁阁的车队!”,民众惊呼。
“不知道这次运回来什么宝贝。”一个人群里的汉子羡慕的说道。
街道狭窄,车队贴身略过李楮墨一行人。
周围人们热闹的讨论着车队,交头接耳。
李楮墨也好奇的,车身在眼前路过,下意识的再看一眼箱子,箱子不规则的摆放着,上边的箱子压着下边的箱子,留出一寸宽的缝隙。
李楮墨高高的,一低头,隐隐约约,恰好能看见这条缝隙之下——
一双桃花眼,眼角挂着泪痕,正惊悚的,往上探寻着目光。
正好与李楮墨的眼神相对一霎——
车队过路一刻就擦肩而过,李楮墨呆呆的站在原地。
周遭群众议论声如轰鸣,李楮墨想起,刚刚一声几乎细不可闻的声音。
咚——
是撞击柜子发生的声音,在闹市里,在李楮墨擦身而过的瞬间,声音极小。
“他妈的,绑架啊!”
李楮墨说道。
“大少爷,您说什么?”,小夏上前凑过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