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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月在王府的家宴上一夜成名,引来议论纷纷。不少达官贵人都吩咐自家的厨子学着她的菜式去做,照葫芦画瓢,自然不过瘾。所以,当市井中有风声传出王府家的小厨娘要开饭馆的消息,很多达官贵人早早地托人捎话,看菜单订位子。
一来是为了王爷面子,二来也是真的嘴馋。
蒋月那间还未开张的饭馆,已经在金陵城有了不小的名气。
陈傲川听到些风声,又给蒋月的饭馆赐了个名字,月喜楼,寓意月月有喜事。
蒋月叩谢王爷,请他提了字,要复刻做成匾额。
王爷亲笔题写的匾额,挂出去就是牌面。
蒋月双手叉腰,站在门前仰头,一脸得意地笑:“不错不错!”
香宁也算是开了眼界:“姑娘,这店面看着真气派!”
“这才哪到哪儿啊,门前还要挂满两串灯笼,晚上亮亮堂堂的。还有里面的摆设,也要精致华丽,杯碗盘碟,样样都要好看,免得怠慢了咱们的贵客。”
香宁听得有点晕:“这……这得花多少钱啊?”
“姐不差钱!”
有王府撑腰,蒋月硬气得很。
开馆子需要人手,想找到合适称心的伙计,可不容易。
蒋月想多找些人来,集中培训,优胜劣汰。
牙婆子来了好几波,上从三十来岁的粗使婆子,下到七八岁的小丫头,蒋月专挑看着面相温和,回话又老实的。
“怎么全是女的?”
“回姑娘,半大小子太能吃,费钱,没人愿意要!您要是想买,我立马回去叫人。”
“赶紧,给我找几个力气大的。”
做买卖怎么能没有小厮呢。
卸货进货都是力气活儿。
蒋月又挑了几个高高壮壮的大伙计,总共花了三百两。
她用手轻轻压着那一摞子厚厚的卖身契,把所有人召集在跟前:“从今儿开始,你们都是我的人了,也是王府的人!”
蒋月毫不客气,搬出宁亲王府的威严,自己也故作严肃:“这间饭馆,明面上的老板是我,其实是三公子做东,所以,你们以后都是替王府办事的。我这里的规矩只有一条,好好干活的赏,犯浑偷懒的罚!谁也别想和我耍心眼,自找麻烦!”
众人点头如捣蒜,不敢接茬。
男的住在后院的东厢房,女的住在后院的西厢房,蒋月让泥瓦匠在院子的正中央砌了一道墙,两边不许混住,不许打架生事。
明儿一早,等他们收拾干净,就跟着香宁先学说话办事的规矩。
以后来这里的客人,非富即贵,稍有不慎就得罪了大人物。
蒋月算算日子,最迟一个来月就能开张。
夜晚的金陵城比白天的更迷人,灯火辉煌,人声鼎沸。
蒋月坐在马车里,听着沿街的热闹,四肢酸软,困得昏昏欲睡。
她本想回便利店喝杯咖啡提神,结果趴在桌上睡着了。
待到王府门口,香宁小心翼翼地先下了车,吩咐小厮去抬软轿来:“姑娘睡着了,你们动作快点。”
正巧,陈年玺的马车也到了。
他今儿出去办点事,见香宁站在那里,迈步跳下马车,问道:“蒋月呢?”
香宁低着头,指指马车道:“回三公子,姑娘在车里睡着了……”
陈年玺掀起帘子的一角,看着蒋月熟睡的脸,静默片刻,才探身进去,伸手捏住她柔嫩的脸颊,指尖微微用力。
“嗯……”
蒋月不舒服地哼唧一声,迷迷糊糊地反击,抬手就打。
陈年玺改用双手,继续掐她的脸蛋。
明明看着挺瘦,脸颊上的肉却不少,又软又滑!
疼……
蒋月终于醒了,满脸起床气,对上陈年玺的脸,有那么一秒钟的诧异,眨眨眼:“公子?”
陈年玺瞬间松开手:“你的呼噜声也太大了,我离得老远都能听到。”
蒋月连连摇头:“我从来不打呼噜的。”
陈年玺低低一笑,放下帘子,蒋月连忙跟上,双腿才落地,又立马瘫软,幸好,陈年玺眼明手快,关注她的一举一动,及时扶住了她。
“腿麻了。”
蒋月紧紧抓住他的手臂,试图站稳:“公子,让我缓一会儿。”
陈年玺绷紧手臂,又觉得不妥,单臂环住她的腰身,姿势暧昧,引人注意。
香宁在旁边不知所措,羞得脸颊通红。
蒋月捶捶自己的腿,惹得陈年玺皱眉:“你打自己做什么?不疼么?”
“这样好的快一点。”
“我说我着急了吗?”
“哦。”
蒋月看了他一眼说:“公子这是去哪儿了?”
“去见个朋友。”
“啊?”
蒋月似乎很意外。
原来,他也有朋友啊!
陈年玺在金陵城只有一位挚友,就是洺郡王家的小公子,南宫晏。
南宫晏比陈年玺年长一岁,在金陵城的名声也不太好,他们当初不打不相识,机缘巧合成了朋友。
已经过了晚膳的时辰,陈年甫带了一瓶上等的青梅酒,等着陈年玺回来。
“三弟!”
陈年玺见到他,先是拱手一礼。
陈年甫看看他,又看看紧随在他身后的蒋月,微微一笑:“近来见你一面,可真不容易,今儿咱们聚聚。”
蒋月站在陈年玺的身后默默观察。
这二公子哪来的兴致?之前明明对她们爱理不理的。
伸手不打笑脸人。
陈年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蒋月适时开口:“我这就去做些下酒的小菜。”
她不是特意表现,只想听听陈年甫来干什么?
烛光昏黄,白瓷青酒。
陈年甫自饮自酌,一杯接着一杯,陈年玺却一口未动。
“三弟,你怎么不喝?”
“我不喜喝酒。”
陈年甫见他神情冷淡,不由叹了口气:“咱们兄弟,不该如此……”
说话间,蒋月端来一碟烤串,两条烤鱼,香气四溢,令人食指大动。
“两位公子请慢用。”
蒋月说完,转身要走,却被陈年玺突然扯住手腕。
他以眼神示意她留下来。
陈年甫避讳似的,微微垂眸,拿起烤串尝了尝:“这味道越吃越上瘾。”
蒋月顺势挣脱陈年玺的手,站到他的身边,以免他又冲动莽撞。
陈年甫吃了一口,才放下筷子,继续道:“三弟,不瞒你说,我今儿过来是想拜托你一件事。”
“二哥,请说。”
“那间饭馆,可否让我也参与一份?我手头正好有笔收上来的田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