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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年尧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他伸出一根食指,指向陈年玺的面门,幽幽道:“他才是王府最大的垃圾!一个下等舞姬生下来的下等货!”
陈年玺登时恼怒,猛地冲过去,和他扭打成一团,两个人都不甘示弱,一拳一拳地砸在对方的脸上,陈年尧很会闪躲,但力气不足,陈年玺显然更占上风。
有人想上去拦架劝阻,蒋月低声呵止:“都不许动!谁要是敢拉偏架,我第一个不放过他!”
此言一出,没人敢动,全都杵在门口,满脸震惊地看着两位主子打架。
陈年玺在工部历练许久,每天亲历亲为,手臂的力气很大,下肢的核心力量更稳,整个人压在陈年尧的身上,一顿猛捶猛打,毫不留情。
“你才是最下等的败类!你这个败类!”陈年玺气得脸都红了,他从未这么生气过。
蒋月缓缓开口:“三爷,你看他那副惨兮兮的样子,可以了,他已经不敢还手了。”
陈年玺喘着粗气,看着陈年尧嘴角淌血,恶狠狠地瞪着自己,又忍不住给了他一拳,誓要打到他闭嘴。
陈年尧闷哼一声,嘴里咕哝着吐出一颗牙齿。
陈年玺打掉他一颗牙,忿忿起身:“你骂我娘亲,就是找死。”
陈年尧伤得不轻,吐了好几口血。
有人通报了王爷,陈傲川怒气冲冲地赶来,见两个儿子,一个瘫着,一个站着,满脸都是伤。
“你们两个逆子!”陈傲川很激动,险些也要动手来着,他看着陈年尧满嘴是血,当即质问陈年玺:“你想要弑兄是不是?”
陈年玺梗着脖子,一字一句道:“世子无德,辱骂我的生母是下等舞姬,还说我是下等货!”
陈傲川闻言脸色铁青,又看回陈年尧,沉声道:“出言不逊,到底为何?”
陈年尧捂着嘴巴,慢慢起身,闷声闷气:“老三不服我这个兄长多年,今儿屡屡找茬,我一时生气才说了些话。”
蒋月才不给他凿补的机会,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包括他那些荒唐事……
陈年尧没反驳,陈傲川攥紧双拳,对着儿子失望摇头:“平时我睁一只眼闭一眼,你一点都不知道收敛,养女人就算了,现在还要豢养面首不成!你啊你,糊涂至极!”
陈年尧沉默不语,眼神阴冷。
陈傲川恨铁不成钢,甩袖而去,也没说要怎么处理此事,陈年尧踉跄几步,就被下人们搀扶回去了。
蒋月给陈年玺检查伤口,眼睛有点肿,左脸有点破皮,伤得最重的是手!
骨节出都是破的,皮开肉绽,留了不少血。
蒋月给他涂抹碘伏,又用纱布给他包扎,陈年玺整晚沉默,心事重重。
“三爷,别生气了,今儿你胖揍了他一顿,也算出一口气了。”
“那个疯子,一定会报复的。”
“那就让他放马过来,我一管辣椒水就摆平他。”
“你觉不觉得世子很奇怪……”
蒋月不等他说完,就连连点头:“想起初见世子的时候,还觉得他只是清高孤傲,没想到现在,居然变成了这样!”
好事不做,专挑龌龊的事来做!
蒋月又问他:“世子从前也这样纵欲过度吗?”
陈年玺摇摇头:“我不知道,也许有,也许没有……他太荒唐了,我想起小时候,他总是对我说,你长得这样好看,要是个女人该多好!”
蒋月听得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陈年尧的伤势很重,不方便让外人知晓,只能让郎中暂时居住王府,时时刻刻,帮他治疗上药。
陈年尧被打掉了一颗牙齿,幸好不是门牙,很难被人察觉。
陈傲川因为两个儿子打架斗狠,一个人深夜喝闷酒,醉醺醺的,待到次日清晨,陈年尧过来给父亲认错。
陈傲川一夜没阖眼,看着他道:“世子,你从小懂事,做事规矩,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之前,你亏空那么一大笔银子,我都帮你把窟窿堵上了,现在你又要闹!你已经在金陵失去了名声,现在还不反省!”
陈年尧静静道:“老三挑衅在先,儿子一时糊涂!”
“你不要总是追着他不放!他是他,你是你!你是世子,将来继承爵位,整个王府都是你的!你和他斗什么气!”
他从小就是这样,简直莫名其妙。
陈年尧直截了当:“因为他不该存在,他是贱人之子!”
陈傲川怒声道:“闭嘴!你给我闭嘴!”
到底是自己曾经深爱过的女子,“贱人”二字,听着格外扎心。
“他是弟弟,就算是庶出,他也是你弟弟!”
陈年尧突然说了一句话:“他才不是我弟弟。”
陈傲川当即怔住,脸上的神色复杂且惶恐,他沉默许久,才道:“你说什么?你方才说什么?”
陈年尧突然吐字清晰:“他不是我弟弟,我都知道。”
陈傲川闻言,肩膀无力下垂,满脸痛苦,他万万没想到,这隐藏多年的秘密,竟然被自己的儿子窥探到了。
这不可说,也不能说!
“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父亲当年为了心爱的女人,不惜照顾别人的骨肉!陈年玺是个野种,根本不是父亲的孩子。”
陈傲川神情复杂,缓了缓又问:“你何时知道的?”
“半年前。”
陈年尧直白道:“神秘人告诉我的。”
“神秘人?”
“对,那人自称影子,手中有我的把柄,我之前不小心弄出一条人命,他帮我收拾善后,便一直要挟我。”
陈傲川收敛起怒气,深知这里面另藏玄机。
“那人在哪里?”
“他在金陵,我回云州之后就没见过他,只收到过信。”
“什么信?”
“要银子,一千两的银票。”
父子俩正说着话,陈年玺和蒋月也来了。
四人面面相觑,气氛有些微妙和不安。
蒋月看着陈傲川通红的眼睛,微微诧异。
他是一夜没睡吗?
“父亲,儿子是来认错的。”陈年玺规矩行礼,不知为何,陈年尧站在旁边,突然笑了一声。
轻蔑的笑声,嘲讽的眼神,继续作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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