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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泽川,你能不能听我解释?”
夭夭上前一步,却被人用剑架在脖子上拦了下来。
倒是习惯了,她也不太在意,
见男子眸光微沉,夭夭硬着头皮往下说,话语间态度十分真诚,只是证据却有些寡淡,就一句,“我没有骗你。”
“你认为本王会信你的话?”
夜泽川并不想听她解释。
若不是要陪夜柏辰演兄弟情深的戏,他谁也不会娶。
如今人赃并获,他还能心软放她一马?
可夭夭真的冤枉,巨冤,六月飘雪堪比窦娥的那种。
但她能怎么解释呢?
狠下心,夭夭干脆道:“那不如你剜了我的心,看看它是黑的还是红的!”
“你以为本王不敢?”
夜泽川最不怕的就是激将法。
说着,身旁不知哪一个令人讨厌的侍卫,竟十分识趣地为夜泽川递上了一把匕首。
看到这,夭夭脸色唰的一下白了。
她不就说一句气话吗?怎么还当真了呢!
这下夭夭矗在一旁不知该怎么办了。
心里挣扎了半天,想了无数个可能,就说了一句给自己开脱的话,“我可以帮你医治太妃。”
言外之意就是别剜她的心,她还是有点用处的。
说这话,夭夭绝对没有胁迫夜泽川的意思。
但他却这样认为,冷哼一声,男子眼底丝毫没了心软,“你觉得,本王会将有目的之人留在自己身边,留在母妃身边?”
听这意思,摆明了没有回旋的余地。
闻言,夭夭咬唇,眼眶有些泛红,干脆放弃辩解了,“行吧,那你杀了我,我什么都不说了。”
就在这时,柒柒不知怎的又来了信号,“别啊,小祖宗,咱在抢救一下。”
“杀,夜七,你来动手,动作一定要干脆利落,如她所愿。”
夜泽川挑眉,看了眼夜七,语气不似方才那般决绝,反倒让夜七听出了赌气和挽留意味。
夜七此时陷入了抉择,按照以往的理解,他家主子向来是说一不二的性格,若是要杀谁,直接一个眼神示意,或者就说一个杀,最多的时候也就说两个字。
倒是第一次,想杀一个人的时候说了这么多话,所以他总觉得,他家主子说的是反话。
夜七堵了这一把,上前替林千然求情,“王爷请三思。”
见他家主子未说什么,夜七确定了自己的猜想,于是继续开口:“太妃昏迷半年,无人可医,眼下只有林姑娘有法子,因此夜七恳求王爷,留王妃一命。”
听完了夜七的话,夜泽川脸上一直紧绷的神情松了半分。
捏了捏拳头,他淡淡道:“那便看在她还有用的份上,饶她一命。”
呵呵,真是好笑。
就在这时,眼前的女子却撂挑子不干了,史无前例的蛮横了一回。
抢过旁人的刀剑,夭夭还不忘先说一番台词,“既然王爷不相信我,还留我干嘛?”
“不都说以死明志嘛?我现在就死你看。”
“我从未骗你。”
说完,夭夭找准地方,一剑朝心脏边缘刺了进去。
夜泽川这个人疑心重,真想要死,一定要玩命演。
夭夭想,这次她就玩一次刺激的。
死了,大不了从头再来。
而站在一旁的夜泽川无动于衷,许是不相信女子真会伤害自己。
但没一会,男子瞳孔皱缩,亲眼目睹那柄剑从女子心间穿过。
一时间,夜泽川直觉心脏骤停,浑身血液倒流。
片刻,他忍住颤抖,阴沉着脸朝夜七开口:“去请太医,本王不许他死。”
不用感觉,夜七都知道他家王爷是真的急了。
也不敢疏忽,急忙命人将前几日探亲回来的军医请来,自己则快马加鞭去宫中请陈太医。
陈太医刚准备就寝,就被夜七拿着亲王令牌,火急火燎地拉了出来。
连外衣都没穿,就在黑寂的街道策马奔腾,席卷地上枯叶。
全程,陈太医都处于凌乱状态。
回过神,陈太医开口:“可是太妃出了急事?”
夜七,“是王妃,被剑刺伤了心脏。”
闻言,马后座的陈太医略显诧异,“是谁如此残忍?”
陈太医虽和王妃并不熟络,但她的医术,陈太医是看在眼里的。
本想着有空再去一趟夜王府拜访王妃,顺便与她探讨医术。
却没想才几日竟出了如此变故,一时间,心生感慨。
而在前座驾马的夜七,听到陈太医的话,万年不变的脸,略微抽了两下。
见夜七没有回答,陈太医也不在意。
只是有些担忧王妃的姓名,毕竟伤口处在心脏,当真不好救治。
到达府邸的时候,陈太医又被夜月半一路拽到王爷房间,然后就看到地上满是带血的绷带。
夜泽川站在一旁边,浑身如同被乌云笼盖。
陈太医感觉这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乌云,沉闷,恐怖,和未知。
但眼下他也没有时间揣度夜泽川的情绪。
放下医药箱,陈太医施针帮夭夭止血。
他擅长针术,内外兼治,军医擅长外伤,两个人互相配合,倒是救回了王妃一条命。
只是,心脏受损,非比寻常,未来是否落下疾根不说,眼下,也不知何时会苏醒。
看了眼一旁一直在此守候的夜泽川,陈太医知道,若是王妃救不过来,他所遭受的打击,无异于当初听闻太妃无法苏醒的噩耗。
只是眼下,他也得实话实说,如实禀明王妃此时的境况,“王妃此次伤得极重,虽暂无性命之忧,但也不知何时会苏醒。”
闻言,夜泽川好不容易松下来的眉头又骤然紧绷,“这是何意?”
“王妃可能同太妃当年一样,卧床不起。”
轻声叹息后,陈太医先行拱手告退,“王妃现在还没有渡过性命之忧,这几日可能会高烧不退,臣先去开几副药,以备不时之需。”
夜泽川情绪有些失神,没有回答陈太医的话。
陈太医摇了摇头,也看出来了夜王殿下想和王妃独处,便自顾自退下。
待人走后,夜泽川眉眼彻底松了下来,卸下坚硬盔甲的他,多少看起来有些落寞和孤寂。
他也会累。
只是很多时候,不允许他累。
他身上肩负着仇恨。
他亲眼看见舅母,舅父,还有母妃全族的尸身被裹上白布。
他亲眼看见母妃卧床不起,一睡便是七年。
这些让他如何不恨,如何能放过夜柏辰。
可眼前的人却让她一次次动容,一次次违背自己的原则。
“你究竟想要何?”夜泽川单手掐上了女子纤细的颈部,却在片刻后放下,转而将女子的秀发抚到耳际,眉眼竟也柔和了不少。
“王爷,”就在这时,夜七敲门,“陈太医让属下送药。”
“进。”
夜泽川将衣服上的褶皱抚平,在夜七开门的同时又恢复了往日肃然的模样。
王府里没有婢女,只有一群糙老爷们。
夜七自然不会让那些人给王妃喂药,本想问王爷是否要临时找一个女婢女,但夜泽川已然伸出了自己的手,接过了药碗。
见状,夜七有些诧异,只是脸上没有依旧没有表情。
当年他家主子照顾过许久太妃,有照顾人的经验,但这几年他家主子事物繁忙,抽不出空。
因此夜七还是问了一句,“王爷,需要找人帮忙吗?”
夜泽川认真搅拌着碗里的药膳开口:“不用,你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