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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的水温越来越高,潮湿的雾气是最直接的帮凶,氤氲开来,给皮肤染上了一层旖旎色。
四十分钟后,颜衡才起身,用淋浴的水冲了把脸。
也不知道陆星泽吃什么长大的,居然能坚持这么久。
陆星泽轻轻喘息着,整理好身上唯一的那件衬衣,看向颜衡:“我出去等你。”
换了身干燥的衬衣后,陆星泽从房间里出来,看见大厅里的陆焕。
“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说一声?”陆焕问。
“刚回来。”陆星泽说。
“听管家说,颜衡也跟你一起来了?”
“过段时间机甲大赛,我跟颜衡报了名。”
“正好,你们培养培养感情,”陆焕对此十分满意,“要是能趁机把颜衡那小子搞定,我替你去跟颜朝晖……”
听到浴室的声音,陆星泽低低咳了一声,提醒:“……父亲。”
颜衡冲好了澡从浴室里出来,身上套着陆星泽的白衬衣,对他来说尺码偏大,衣摆正好遮住了关键部位。
大厅里两个人的目光齐齐转向了他。
没想到大厅里会有人,还是长辈,颜衡一脸懵逼,迅速掩好了衣服,拿出一副正经人的样子:“陆、陆元帅。”
他刚刚那副样子,真有点耍流氓的意味。他估计陆焕元帅还不知道自己给了陆星泽临时标记,他这么宝贝陆星泽这个儿子,也不知道会不会觉得自己在糟蹋他。
然而陆焕对他的态度十分和蔼,就好像颜衡已经是陆家的人一样。
“既然是星泽的室友,不必这么生疏。叫伯父就好。”
“陆……伯父,”颜衡总算在心底送了口气,“军校举办机甲大赛,我是来……”
“没关系,多住几天也好。”陆焕元帅很热情地打断了颜衡的话。
颜衡:???
他下意识看向陆星泽,一时摸不准是陆星泽说了什么,还是陆焕元帅的脑回路本身就和常人不太相同。
“呵呵,不打扰你们了,”陆焕起身,意味深长地拍拍陆星泽的肩膀,离开大厅前在他耳边低声交代了一句,“记得给小颜准备一张训练基地的晶卡。”
“知道了。”陆星泽唇边的弧度变得温柔。
颜衡见两人神神秘秘,等陆焕走后,问陆星泽:“刚刚元帅跟你说了什么?”
“他问我,你有没有心上人。”
颜衡一愣:“真的?”
“真的。”
“你怎么说的?”
“我说没有。”
“哦。”
“我说对了?”陆星泽眼底划过淡淡的笑意。
“真没,不骗你。”就算有,这时候也要说没有。发情期的Omega和易感期的Alpha,是世界上最敏感的生物。
到达露天训练基地后,陆星泽第一时间关闭了信息素检测系统的总开关。
不同于军校还存在着一部分老旧的设备,训练系统也有一定的滞后性,元帅府的训练系统和军部完全同步,不但拥有最全面、最先进的机甲类型,甚至拥有模拟组装系统,可自己调整机甲的部件和参数,进行针对性练习。
颜衡坐进驾驶舱,地图选择了普通的练习星域,而机甲选择了蝴蝶星云S21。再看身边的陆星泽,选择的则是飓风幽灵B22。
两款还在研制中的机甲型号,目前仅有初版模型导入了系统,与玫瑰星云S17被共同誉为帝国下一代机甲的新星,七年之内就有可能取代现在军队中普遍使用的朱雀型。
机甲大赛分为单人赛和双人赛,颜衡选择了双人舱,自然是默认了双人合作模式。双方选择不一样的新机甲,正好也能从搭档的角度熟悉彼此。
蝴蝶星云S21和飓风幽灵都属于轻型机甲,但蝴蝶星云S21的操作还要更轻便一些,颜衡硬是凭借过硬的驾驶水平,操纵着新机甲躲避航道上其他机甲的攻击。
几场对战下来,地图难度越来越大,每一局却都能打破上一局的记录,很快就从及格线飙升到了八十分。
“砰”的一声,颜衡的蝴蝶星云S21射|出高能离子炮,精准命中对面的远航舰。
对战结束,成绩接近满分。
光屏的画面还停在最新创立的记录上,陆星泽却迟迟没有进入下一局。
驾驶舱里的信息素浓度越来越高,桂花混合着糯米的香味疯狂往自己的方向依附,像是久旱的禾苗在疯狂寻求着甘霖。
但颜衡对此毫无察觉,选好了新地图,等着陆星泽那一边载入完毕,进入下一场考核。
如果不是信息素检测系统早已关闭,现在这个浓度恐怕早已触发了系统警报。
舷窗外的天色越来越来暗,操作光屏上反射的光芒将他的面庞衬得忽明忽暗。
陆星泽将信息素收敛到极致,像在小心掩藏一个不能公布的破碎秘密。
“怎么这么慢?”颜衡的声音在身侧响起,一直没等到陆星泽载入,他还以为是设备出了故障。
陆星泽低眸,眼底的光晦暗不明:“你想过……有一天分化成Omega吗?”
“没。”颜衡回答得干脆。
“从来都没有过?”陆星泽不知不觉攥紧了拳头,听见颜衡回答的一瞬,心像是被子弹狠狠穿过。
“为什么要想?”颜衡的语气理所当然,“那是不可能的。”
是啊,为什么要想?
他从小的基因检测就是Alpha,哪怕患有分化阻隔症,他的潜在基因也是Alpha的基因。从来没有人告诉他,他可能会分化成Omega。那么又为什么要去想那些不可能发生的事?
“如果……成真了呢?”陆星泽声音低哑,喉咙仿佛被炭火灼伤过。
“喂,陆星泽,”颜衡一手撑住舱壁,将身体探过来,“你真这么介意自己是Omega?”
“我……”陆星泽怔了怔,那些话几乎要脱口而出——
其实我是Alpha。
你或许……会分化成Omega。
其实你从小就是Omega基因,是检测报告出了问题。
我会被送到颜家刺激你分化,也从来不是一个意外。
可最终他只是沉默。
“怕的话,将来我标记你啊。”颜衡朝他扬了扬下巴,笑容张扬肆意,带了点挑衅的意味。
说完这句话,颜衡觉得自己特别特别坏。他在欺负陆星泽,并且乐在其中。
透过驾驶舱的玻璃,陆星泽看见少年笑容如阳光般明媚,渐渐重叠了记忆里的模样,是他心底最炽热的一团火焰。这么多年来,铸就他的心如钢铁般坚硬。
见陆星泽一直沉默,颜衡自讨没趣:“知道你们Omega会不好意思。不愿意的话,当我没说。”
“不是,我……”陆星泽怔了怔,正想解释,颜衡已经在驾驶座上坐正了身体。
他选择地图是密加塔带,帝国境内最危险的小行星带,横跨两个星系,位于娜美西斯星与黑暗星之间,风险极高,哪怕他父亲颜朝晖都没有把握能穿越。
哪怕是陆星泽自己,挑战这个小行星带,也只成功过一次。
但颜衡却自信得仿佛没有输的可能。
他的心上人从小就是这样,天不怕地不怕,像太阳一样璀璨,照亮无边黑夜的同时,也照亮那些不会发光的星星。他想做到的事,从来没有哪一件是做不到的。
陆星泽瞳孔的颜色越来越深。
他忽然间笑了,下一秒,干脆利落地载入地图。
谁说一定会输呢。不试试看怎么知道?
密加塔带的模拟地图不愧是最高档次的难度,三场挑战下来,两人的分数都只在及格线上下浮动。
但颜衡却一点感觉不到累,屡败屡战。
最后的成绩,十次里只有一次安全通过。
足够了。
陆星泽望着屏幕上“安全通过”几个字,心底有个声音这样说道。
下次还有提升的机会。
手指划过终端屏幕,很快一条消息发了出去。暂不清楚颜衡是真的要分化,还是别的原因导致,他必须要做个确认。
训练结束后已经是凌晨。两人重新出了身汗,先后去浴室洗了澡。
陆星泽洗完澡后回到房间,推开卧室的门,一眼看见颜衡坐在自己床上擦头发,特意给颜衡腾出来的另一张床却成了摆设。
“怎么?要跟我睡?”陆星泽接过他递来的毛巾,挂到了一旁,在床边坐下。
“没我你行吗?”颜衡翻身将他压下,随手关上了床头的灯,年轻的身体散发着洗浴过后残留的沐浴乳香气。
颜衡忽然凑过来,在他身上嗅了下:“陆星泽,我闻不到你信息素了。”
陆星泽也不推开他,就这么收敛着自己的信息素,由着他闹腾:“发情期过了,当然闻不到。”
“真的假的?不是怕我标记你吧?”颜衡在他身上抬起头,“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刚分化,特想闻闻我标记过的Omega。”
看来是不想做个渣A。却又因为第一次分化,抑制不住本能的兴奋。
陆星泽眸光微沉,低哑了声音说:“不如让我闻闻你的吧。”
“随便闻。”
不知道是不是没分化完毕,颜衡从未闻到过自己身上的味道,但既然陆星泽说他能闻到,也就试着去释放。
他压在陆星泽身上,细细打量他俊美的相貌,手也放肆起来。单薄衬衣之下,是比普通Alpha都要紧实的肌肉。
“果然还是你这么A的O比较对我胃口。”颜衡给出了一个自认为中肯的评价。
黑暗中传出陆星泽轻微的呼吸声。过了好一会儿,陆星泽轻声说:“……你也是。”
声音低得像一声叹息,几乎微不可闻。
“哈?”颜衡没听清楚,正想问陆星泽,却感觉自己落入一个炽热的怀抱。
陆星泽竟然伸手抱住了他。
“颜衡。”他听见陆星泽轻声唤他的名字。
“干嘛?”
“没什么,”陆星泽语气温柔,不知道是在审视黑暗还是在审视他,“就是觉得,你的信息素很好闻。”
“真的?什么味儿?”颜衡好奇。
这一句之后,陆星泽没再回答,只是把他抱紧了一点。
发情期的Omega这么脆弱吗?颜衡心里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