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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9 章 闭嘴,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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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UT——”

    季清终于等来他预期当中的“CUT”。

    没等季清将胸口那团气给吐出去,只听导演廖春江的喊话声通过扩音器响彻KTV包厢,“任小宇!任小宇!你刚刚在做什么?!为什么没有亲下去?”

    听见廖春江喊话内容的时候季清是懵的,再听廖春江用中气十足的声音喊,“最后强吻的镜头重新再补拍一次”时,孩子完全傻住了。

    亲,亲下去?

    此时,季清的右手还揪着陆东南的衣领,两人的身体相贴,距离不过分寸。

    “对着我这张脸亲不下去?”

    声音听着不喜不怒,脸上也瞧不出半点不高兴,就是叫人听了后脖子莫名一凉。

    “没有。前辈,您误会了!”

    否认三连。

    这该死的求生欲!

    “那就亲。”

    季清吞了吞口水。

    他盯着陆东南的脸瞧。

    眼前这张脸,无疑是好看的,就算是在帅哥美女扎堆的娱乐圈,也绝对是拔尖的,不,应该说,是独一份的。

    这个人是陆东南啊。

    是那个七岁出道,出演的第一部荧屏处女座,就获得了国际金琼奖最佳男主角提名,锋芒毕露,这些年更是创造数十个银屏经典人物,不管是往前数个几十年,还是往后再数几十年,在娱乐圈都只会是独一份的陆东南。

    “前辈,冒犯了!”

    季清低声说了句,紧接着他的眼睛紧紧地闭了起来……

    季清脑袋才低下去,就感觉到额头被一股外力给推开。

    “前,前辈?”

    季清错愕地瞧着顶开他额头的陆东南的食指,神情惊讶当中又带了点小委屈。

    前辈是不愿意让他亲么?

    陆东南安抚地捏了小朋友的后脖颈,视线越过在拍摄的摄影机,镜头后的对廖春江道:“廖导。我申请休息十分。”

    对上廖春江困惑的眼神,陆东南缓缓勾了勾唇,“给小朋友做下特训。”

    两人相识多年的默契,使得廖春江秒懂了陆东南话里那句所谓“特训”的意思。

    “准奏。”

    陆东南眼皮微抬,睨了廖春江一眼。

    廖春江转过头跟助理乔羽说话,假装没瞧见陆影帝的眼神。

    偶尔皮一下,很开心。

    …

    为了能够进行更好地拍摄,剧组在包下了整间KTV。

    陆东南把人带去了隔壁没人的包厢,点了一杯玛格丽特。

    季清还以为那杯鸡尾酒是给他点的,好让他喝酒壮胆么,刚要伸手去拿,一只手修长的手,握在了透明的酒杯上。

    季清巴巴地看着被抢走的玛格丽特,眼神控诉。

    不带这样的啊……

    手中酒杯轻晃,陆东南神情慵懒,“想喝?”

    季清无意识地舔了舔唇。

    本来是不怎么想,现在忽然还挺想……

    陆东南的目光一寸寸地抚过季清被口水湿润过的愈发殷红的唇,指尖捻起玻璃杯上用来点缀装饰用的柠檬片,放在了自己的唇瓣上,“过来衔走我嘴里的柠檬片。成功了,这杯玛格丽特就归你。”

    季清倏地瞪圆了眼。

    好,好变态!

    “我自己点。”

    季清起身朝门口走去。

    哼,谁还不会点杯酒了。

    陆东南闲适地倚在沙发上,“你猜,没有我的允许,服务员会不会给你送过来。”

    季清:“……”

    是了,这间KTV已经被剧组包下了,身为《殊途》最大的投资人,陆前辈才是他们所有人的爸爸。

    季清转过身,抿起唇,“陆哥您又欺负人。”

    不得不说,某种程度上季清还真说对了。

    陆东南可不是想要把人压在身下,狠狠欺负到哭么。

    “过来。”

    陆东南拍了拍边上沙发的空位。

    季清聪明,他其实早就已经猜到了陆东南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就是前辈口中的“特训”,前辈是在帮他克服吻戏。

    陆东南把柠檬片,放进了自己的嘴里。

    季清犹豫了下,硬着头皮,过去了。

    陆东南并没有将整张柠檬片都给放进嘴里,含了一半,还有一半露在外面。

    前辈也没说要怎么衔走柠檬片,只要成功过衔走,就都算他过关了吧?

    胜负欲被成功挑起,季清只盯着那含在外头的那一半的柠檬片,把唇给凑过去。

    衔到了!

    他衔……

    季清的唇才碰到那片柠檬片,一抹猩红就将柠檬片给卷了进去。

    季清没来得及反应,他的唇也就理所当然地贴上了陆东南的唇。

    季清的瞳孔猛地睁大。

    小朋友的眼神太干净了。

    这双眼里,只有惊讶,没有任何的羞怯。

    两人的唇瓣分开。

    季清没顺利衔走陆东南口中的柠檬片,柠檬片理所当然陆东南端起酒杯,喝了口,“觉得讨厌么?”

    “跟男人这么嘴贴着嘴,觉得讨厌么?”

    季清摇头,似乎觉得自己的这个反应不够有说服力,摇头的弧度又大了些,“不讨厌的。”

    陆东南食指曲起,碰了碰季清的耳朵,“好孩子。“

    “这一次,你要做的是把我口中的冰块,想办法吃到你的嘴里去。”

    陆东南舌尖将冰块推出,含在唇瓣之间。

    季清光是听描述,整个人就都要裂开了。

    这跟舌|吻有什么区别?

    噢,不。

    这简直比舌|吻还赤鸡好么!

    还有,陆前辈到底是什么时候把冰块给含到嘴里的啊啊啊啊!

    是刚刚喝的那一口的时候么?

    “来。”

    陆东南身体往沙发后头一靠,示意季清开始。

    对方态度认真,完全没有任何不自在的神情。

    季清深呼吸一口气。

    他也应该更专业一点的!!

    他把手撑在沙发上,一点一点靠近陆东南的唇。

    距离他的唇只有几厘米的距离,又停了下来。

    像是一只小麻雀,见到他以往不曾见过的食物,为难地瞅着,不知该怎么下嘴。

    陆东南低笑出声。

    陆东南这一笑,温热的气息就抚过季清的耳朵。

    季清整张脸都快要烧起来了。

    他控诉地抬起头。

    陆东南靠在沙发上,沾了玛格丽特唇妖冶似血腥玫瑰。

    季清吻上去的瞬间,意外也清楚地捕捉到男人眼底来不及散去的错愕。

    可把孩子得意坏了。

    哈!

    前辈终于也被他给杀了个措手不及一回了吧?

    他这算不算是青春于蓝,胜于蓝了?

    他的唇成功过地跟陆前辈的唇会师了。

    然后呢?

    噢,对,然后他要想办法把陆前辈嘴里的冰块给吃过来!

    “好,好冰!好冰!好冰!好冰!唔……”

    孩子太虎了。

    也没讲究个循序渐进,寻着陆东南嘴里的那股凉意,就把冰块给卷过来了。

    冰块的凉意瞬间就在口腔蔓延开来了,冻得他舌尖发麻,牙神经都一哆嗦。

    刚刚前辈到底是怎么做到含了那么久,还面不改色的?

    “唔唔唔!!!”

    孩子脑子都被冻傻了,连只要把冰块给吐出来这么简单的解决方案都没想到,还傻乎乎地含在嘴里。

    “吐出来。”

    陆东南的提醒下,季清才着急忙慌地把冰块给吐出来了。

    吐在了陆东南的掌心。

    季清的大脑“嗡”一下就炸了。

    是前辈把手给伸出来的。

    他被冰块给冻傻了,听见前辈让他把冰快给吐出来,脑子都没过一下,就照做了!

    陆东南面不改色,把那块从季清嘴里吐出来的冰块给扔进了垃圾桶。

    “前辈您,您寒(赶)紧去洗哈(下)手吧。”

    是真被冷到了,都有点大舌头了。

    “嗯。”

    包厢里就有洗手间。

    陆东南起身去洗手去了。

    季清一个人坐在卡座上,回想起自刚才把冰块给吐陆东南手心里的画面,尴尬到脚指头蜷缩。

    洗手间哗哗的水流声停止了。

    季清的眼神,追着从洗手间出来的陆东南。

    一从洗手间出来,就察觉到了小朋友视线的陆东南:“你是在我手里吐了块冰,不是炸弹。不需要用这种看待临终病人的眼神看着我。”

    季清耳根子,脖子都红成红色信号灯了,声音软软的,含着求饶,“前辈……”

    陆东南擦手的动作微微一顿。

    也不知道这次的“特训”,到底训的谁。

    再这么下去,陆东南只觉得自己快百忍成钢了。

    陆东南坐回位置。

    这一回,没再衔柠檬片,当然,仅有的那杯玛格丽特的杯子上也没有柠檬片能够让他衔了,他也没再含冰块,他甚至没有再去动茶几上的那杯玛格丽特。

    季清眼露疑惑。

    “特训”结束了?

    他合格了?

    “过来。”

    季清眼露茫然,他们都已经肩并肩坐着啦,他还能过哪儿去?

    陆东南右手在他自己的大腿上拍了拍,“坐上来。”

    经历过刚刚什么从嘴里衔走柠檬片啊,把陆东南嘴里的冰块给吃走这种吃鸡,季清已经完全不觉得坐个大腿有什么的了。

    “前辈,冒犯了。”

    走过去,一屁股就在陆东南的大腿坐了下来。

    “吻我。”

    季清脖子维仰,眼睛瞪圆,倒抽一口凉气。

    “陆哥会咬人?”

    季清的求生欲再一次疯狂上线,拼命摇头。

    “前辈……”

    小朋友的家教太好了。

    猜到小朋友可能又要说冒犯了之类的话,陆东南直接一句话把季清到嘴边的话给堵住了,“闭嘴,吻我。”

    不再是衔柠檬片,也不是卷走前辈口中的冰块,是真的得实打实的亲了。

    季清就跟潜水运动员即将要潜入水中一般,深呼吸一口气,这才把嘴唇给贴了过去。

    一只手,箍上了他的腰间。

    这是两人之间并未沟通过的动作。

    季清却并未推开。

    在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他对陆东南已经交付了完全了的信任。

    甚至,当陆东南撬开他的牙关,口腔闯入侵入者时,季清更多的是惊讶,完全没有想过要把人给推开。

    小朋友的眼神太清澈了。

    陆东南把季清的眼睛给遮住,他的齿尖轻咬了口季清的唇,季清身体微微抖了下。

    他仿佛真的在深海里进行潜伏,肺部的空气都被一点一点地带走。又像是在乘坐着热气球,逐渐飘香几千米高的天空……

    他的身体变得很轻,很轻,像是一片云,又像是一缕烟。

    这种感觉,太奇怪了……

    季清的双手不自觉地攀上陆东南的肩,指尖收拢。

    陆东南箍在季清的那只手陡然收拢,呼吸灼热。

    陆东南把人带到包厢里来,说没存点私心,当然不可能,其他的演员能让陆影帝这么手把手教吻戏么?

    不可能,连门缝都没有的事。

    导演一喊“CUT”,甭管在戏里爱得有多缠绵悱恻,那都是戏。

    陆老师从没亲自下场给谁指导过吻戏,又不是嫌得慌。

    陆老师入行二十来年,也就只教了这么一个学生。

    陆东南是真的带小朋友特训来的,当然,不妨碍收点“教资。”

    等会儿还要拍戏,陆东南没把人欺负得得太狠。

    要是把小孩儿嘴给青肿了,那就太招摇了。

    箍在腰间的那只手一直没松开,抬起小朋友的下巴,“觉得恶心么?”

    季清仿佛才被人从热气球搀扶着下来,又像是被人从海水里给刚刚捞起。

    他浑身没有任何的力气,睁着一双水雾雾的眸子,“什,什么?”

    陆东南眼底拢起汹涌的情潮,终究是一层层,压了回去。

    眉眼微垂,注视着怀里的小朋友,“跟同性接吻,觉得恶心么?”

    陆东南是故意的。

    从季清的反应当中,他已经明确地得知答案,还是故意明知故问。

    故意强调同性这件事,在一点点清晰季清心里那个模糊的性别边界感。

    季清点点头,又摇摇头。

    “把话说清楚。”

    陆东南的语气也称不上严厉,季清就是莫名觉得对方忽然变得有点凶,有一种如果他不好好回答,对方就会变得更凶的错觉。

    季清这会儿脑袋还是有点晕晕的,怎么说呢,有点像是乘坐了热气球的后遗症?

    他皱着眉头,想着措辞,“我也不知道啊,我也没跟其他的同性接过吻么。反正王亚碰我那会儿我真的是想要揍得他满地找牙的心都有。前辈的话……我觉得挺,挺好的。”

    季清小心地觑着陆东南的反应。

    这回答,总可以了吧?

    陆东南的神情并未有太显著变化,季清挺忐忑,别是他又说错了什么话吧?

    对于把自己跟王亚相提并论这件事陆东南固然有些不悦,不过季清前半句,那句没跟同性接过吻,以及最后一句,如果是的他话就挺好那句话,已经足够取悦陆东南。

    陆东南当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告诉他的小朋友,这辈子是除了他以外,是别想跟其他人接吻了。

    当然,如果他的小朋友以后要在演艺圈进一步发展另说。

    眉眼微抬,“只是挺好?”

    季清果断改口,“特别好!特别好!”

    还竖起了大大拇指。

    陆东南把季清竖起的那根大拇指给按下去了,不动声色地包裹进他自己的手心,“很好,那就按照我刚才亲你的那样,代入任小宇这个角色,主动亲我一遍。”

    季清:“!!!”

    “特训”这事儿竟然,还没完?!

    …

    老师都发话了,他这个当学生的怎么办?

    当然只能照做啊!

    季清从陆东南身上下来了。

    要以任小宇的身份去吻顾言,他需要时间去入戏。

    季清一个人坐到点歌台前。

    顾言生日,他的几个发小来符城找他。

    当顾言问任小宇要不要一起出去唱K的时候,任小宇下意识是想要拒绝的。

    他跟顾言的朋友一个也不认识,有什么好去的?

    顾言死乞白赖,非要他去。

    最后还是是一同跟着去了。

    江城的方言,任小宇一句听不懂,一个人拿着手机玩,也没什么好玩的,烦躁,想走,又不想寿星的兴。

    最烦那个叫什么小满的,说话的时候,总是有意无意地往顾言身上靠。

    任小宇天生就是个弯的。

    他一眼就瞧出,那个小满也是个弯的。

    煞笔顾言。

    在那个小满大笑着,去拍顾言的腿的时候,任小宇再压不住胸口那团邪火……

    他揪住顾言的衣领,把人从沙发上给提拎了起来,发狠地吻了上去。

    “CUT!过!”

    廖春江喊了卡。

    沙发上身形交叠的两个人却并没有分开。

    季清没听见导演喊的那一声“CUT”。

    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他要让这个包厢里所有的人都知道,这人是他的。

    季清的吻没有任何的章法,他就像是一只横冲直撞的兽,不管不顾地啃噬,吮咬,标记他看上的这个人。

    “廖,廖导,等会儿陆老师会不会直接一杯酒就罩清宝脸上泼过去啊?”

    黄商瞧得是胆战心惊。

    不为别的,就他这阵子打听到的他家偶像这几年在片场的种种“壮举”,黄商真挺担心陆东南会直接一杯酒就给泼过去。

    廖春江根本就没听清黄商说了什么。

    他两眼放光,盯着镜头里疯狂拥吻的两个人,摄影机的红灯闪烁着,还处于拍摄的状态。

    助理乔羽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替廖春江出言安抚黄商,“放心吧。商哥,不会的。”

    要是真泼,在导演喊“CUT”季清还追上去咬陆老师唇的时候,陆老师就该拿酒泼了,还哪里会圈住人腰身,把这个吻给加深。

    黄商紧皱的眉头没有因为乔羽的这一句安慰而松开,总害怕后头有大招在等着他家清宝。

    季清把人给推在了沙发上,陆东南的身体配合地往沙发上倒。

    包厢里的其他人全部都成为了背景,任小宇的眼里,只剩下一个顾言。

    其他演员的错愕根本不需要演,全部都被还处在拍摄状态的摄影机给真实地录了下来。

    陆东南的手,安抚地在季清的脖子上捏了捏。

    那是顾言特有的动作。

    每次他惹季清生气了,气得要动手,顾言就捏捏他的后脖颈。

    就像是一只处于炸毛状态的小猫,任小宇就会在顾言安抚下逐渐地冷静下来。

    季清也的确是在陆东南轻捏下逐渐地回过神。

    他的身体还压着陆东南,意识一点一点地从任小宇这个角色当中剥离出来。

    他刚刚,好像听见导演,喊了声“CUT?”

    见季清总算是出戏了,廖春江走了过来,“小季啊,这是你银屏初吻呢吧?”

    季清:“……”

    所以,刚刚果然不是他的错觉?

    导演真的早就喊“CUT”了?

    忽然惊悚.jpg.

    “你这场吻戏完成得特别好。我真的没想到,你平时瞧着软萌软萌的,脾气也好,吻起又凶又狠的。是不是啊,东南?”

    季清:“……”

    导演,球球了。

    别说了,要脸!

    廖春江眼里就只有他的戏,一点也没瞧出来季清都尴尬地恨不得钻沙发缝了,还在那热情安利,“真的,这场戏拍出来的效果特别好。你跟东南要不要一起过来看看?”

    “不用了,导演。”

    “好。”

    截然两个不同的答案,从两人口中说出。

    陆东南揽着季清的腰身,搂着他一起从沙发上坐起身,“我看看,有没有要改进的地方。”

    这思想,这觉悟!

    陆前辈能够年纪轻轻就拿遍国内外重量级别的奖项果然不是没有理由的!

    季清那股子刚拍完吻戏的羞怯一下子就给抛到脑后了,“我也去。”

    两人的这段吻戏确实完成得很好。

    陆东南的演技不必说,骤然被亲上的错愕,反应过来之后,维扬的唇角,再到纵容任小宇青涩的亲吻,顺势往沙发上倒去,完全就是宠溺的架势。

    跟演技臻于精湛的陆东南相比,跟他演对手戏的季清丝毫不会显得逊色。

    如果说,陆东南全然是凭借出色的表演天赋,那么任小宇更多的是凭借他本身跟任小宇角色的锲合度,以及对角色天然的共情能力。

    陆东南是一个相当有魅力的演员,和他搭戏,很容易就会被他代入到戏中的情境当中。

    于是,当任小宇吻上顾言,那种带着青涩的莽撞、冲动全在那个吻里淋漓尽致地给表现了出来。

    两人的唇妆在刚才那段吻戏当中都被对方给“吃”得差不多了,化妆师派了助理,请两人去补妆。

    季清在黄商的陪同下,先跟着化妆师助理先去补妆了。

    陆东南对廖春江道,“老廖,把这段吻戏给我拷贝一份。”

    “你拷过去做什么?给小季当教学视频呐?”

    廖春江自然是做梦都没想到,他这位老友是要拿那他的”满意之作”用来打|飞机。

    陆东南面不改色,“嗯。”

    廖春江于是很爽快地让助理乔羽拷给陆东南了。

    …

    夜里,洗过澡,陆东南点燃放在床边的一个铜质鎏金香炉。

    这个香炉就是宋慕月从江城寄过来的。

    宋女士的办事效率及高。

    那天视频聊天结束后,隔天,来自江城的包裹就寄到了陆东南的手中。

    这个铜质鎏金香炉,就是连同香料一起寄过来的。

    陆东南猜测,这香炉十有八九应该是他父亲偷偷给放进去的。

    就他母亲的性子,寄这个包裹的时候肯定只放了香料,然后等着他打电话过去,才巧笑嫣然地回他一句,不好意思,妈给忘了。

    因为那天他在视频里回绝了宋慕月女士想要来探班的意思。

    别怀疑,宋慕月女士就是有这么无聊且幼稚。

    香料助眠的办法陆东南以前就试过,除了香得他睡不着,一点没别的用处。

    因着这香料的香气同他季清身上的淡香极为相近,陆东南也就把这些香料给留下李了。

    香料被点燃,淡淡的松香以及莲花的气息浮在空气当中。

    陆东南掀开被子,在床上躺了下来。

    他出手机,点开被存在云盘里的晚上的那段吻戏。

    手中的动作越来越快。

    陆东南闭上眼。

    这香料,倒也不是一点用处也无处……

    …

    任小宇在顾言几个发小的面前强吻了顾言,两人的关系也就这么确定了下来。

    两人顺理成章地开始热恋。

    热恋当中的少年都差不多,恨不得时时刻刻,每分每秒都黏在一起。

    任小宇嘴里头嫌顾言粘人,嫌他烦,在顾言每天早上在他上学前,溜进他的房间完亲吻他的时候,却从不会真的将人往外头赶。

    晚上,顾言写完作业,两人就一个在房间里头练鼓,一个写歌,还一起组了乐队,名字就叫“宇宙”。

    任小宇就是顾言的宇宙。

    陆东南跟季清两人的表演也是肉眼可见地越来越契合,只要是两人的对手戏,常常是一条过。

    同陆东南跟季清的渐入佳境不同,同组演员何思源NG的情况越来越严重。

    起初,只是走位没记好,站错了机位。

    后来,是忘词,发展到最后,导演已经在喊“ACTIN”,何思源张着嘴,却什么台词都说不出,大脑一片空白。

    廖春江找何思源谈过几次,何思源的情况还是一天比一天严重,后来一度严重到只要站到摄影机前,就忍不住发发抖,恐惧,甚至是晕倒的地步。

    廖春江把片场交给副导演张凡,抽空去市医院医院探望何思源。

    何思源的经纪人曹彬不在。

    自从何思源再一次拒绝了经纪人所谓的“捷径”之后,曹彬就彻底不管他了。

    何思源也清楚,他的经纪人手下有那么多艺人,一个个都比他年轻,“聪明”,他的经纪人这是打算放弃他了。

    可他能怎么办?

    为了所谓的“资源”,就放弃他一直以来坚守的么?

    他做不到。

    何思源趁着廖春江来探病的功夫,主动提出了辞演。

    这个决定对他而言可以说是非常地艰难。

    这部戏是他自己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做出这个决定,他比任何人都痛苦。

    “要不,我再给你放几天的假?”

    廖春江咬咬牙,他是真的不想何思源这么一个优秀的演员就这么废了,他还是更加希望能够看见何思源能够重新站起来。

    何思源眼中闪过一丝光亮,但很快就灭了下去。

    他神色痛苦地摇了摇头,他的情况不是休息几天就能够好转的。

    他很清楚,自己是生病了,一种很严重的心理疾病。

    何思源是个有责任心的,在意识到自己状态不佳,有了辞演这个想法之后,为了尽可能少的给剧组添麻烦,他已经帮着将能够接替他饰演好郑乐乐这个角色的人选给想好了。

    “导演,我把我师弟介绍给您吧。他也是科班出身,是一个非常优秀的演员。比我,比我强多了。您有兴趣,见一见他么?”

    廖春江又何尝不知道,以何思源现在的状态十有八九是很难再回到剧组了。

    不想辜负了何思源的一片好意,剧组现在临时再找合适的演员也确实不太好找,廖春江想了想,温声道:“你回头让人来剧组一趟吧,我先见一见人,再试一试他的戏,看合不合适。”

    “您见过他,也试过他的戏的。”

    “谁啊?”

    “笃笃。”

    何思源病房的门被敲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