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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流言被丐帮和少林流传出去之后,赵翊就开始关注苏州的风吹草动了。
苏州新上任的皇城司亲事官,不是同名同姓,正是未来的“神机军师”朱武。
赵翊对《水浒传》算得上是烂熟于心了,关于少华山这三个人,有一种说法就是施耐庵和罗贯中悄咪咪的在明太祖朱元璋,朱武(朱元璋)、陈达(徐达)、杨春(常遇春),但在赵翊看来,这都是牵强附会,但对于朱武这个人,赵翊是十分看好的。
朱武,作为草根出身,能够有一身还够看的武艺,而且还会兵书战阵,是典型的自学型人才。
赵翊十八岁那年,就安排察子去华阴县附近打听,找了三个多月,找到了朱武,立马就把朱武征辟到了开封,秘密培训了足足三年。
如今的朱武,虽然受制于自身武学天赋有限,但是在赵翊的资源加成之下,也算是先天之下的好手,起码有了自保能力。
等到关于慕容家的“谣言”被放出去之后,赵翊将朱武调到了苏州,然后自己带着乔峰、张赟和从曾头市抽调来的史文恭,扮作长随,跟着朱武来到了苏州。
朱武的看法很简单,对于无法澄清的流言,慕容家只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条路就是鱼死网破、亡命天涯,另一种则是通过官面的影响力,消弭这些流言。
赵翊却直接给出了判断,那就是慕容家一定不会放弃在姑苏建立的根基,大概率是断臂求生,丢卒保车。
在赵翊眼中,慕容复也好、慕容博也罢,父子二人加起来,就是一个没有优点的袁绍,“色厉胆薄,好谋无断;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命:非英雄也”。
但令赵翊没有想到的是,慕容博竟然真的上钩了。
按理说,杜玄应该一起跟着赵翊来的,毕竟慕容博算得上是顶级的先天高手,摸到了养神门槛。
但用杜玄的话说,这一战的目的是逼着慕容家狗急跳墙,然后加速慕容家的造反进程,把江南一带的不稳定因素都聚拢起来。
其次,赵翊他们四个人即使是面对慕容博与慕容复父子,加上四大家将,也绰绰有余,生死之间才能有突破。
青鸟见杜玄说的如此笃定,这才放下了心中的担心,只是临行前嘱咐赵翊,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不要逞强。
赵翊理解青鸟的心情,但他自己清楚,武道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国术中的“盗天机”,放到真气武道一样成立,生死之间有大恐怖,同样也是大机缘。
赵翊四人轻装简行,沿着密道出了苏州城,城外早有皇城司的察子牵好了四匹快马等候。
四人翻身上马,朝着太湖的方向沿着官道狂奔而去,大约也就两刻钟,就已经追上了慕容复一行人。
慕容复和慕容博走在官道上,正聊着日后的打算,忽然听到身后一阵马蹄声。
慕容博一回头,见四人骑着快马,朝着自己的方向赶来,暗道不妙,以为是来追杀的人。
然而赵翊他们直接绕过了慕容复一行人,径直狂奔,史文恭还回身冲着慕容复道了声歉,慕容博这才放下警惕。
原来是赵翊他们追的太快了,虽然赶上了慕容复,但是周围还是有一些行人,赵翊没办法,只能越过他们继续前行,在码头截杀他们。
等慕容复到了码头处,远远地瞧见码头处拴着四匹马,四人围着一团篝火,席地而坐。
见慕容复一行人到了,赵翊拍拍身上的灰尘,站了起来。
“前方来人可是姑苏慕容公子?”
“不错,阁下是哪里的朋友,在此处码头等候?”慕容复以为是来燕子坞拜访的江湖豪客,还十分有礼貌的拱了拱手。
赵翊一笑,“在下姓赵,单名一个翊字,蒙官家垂青,官拜皇城使一职,在此等候多时了。慕容老先生,不如前来一叙?”
赵翊通名报姓之后,一语道破了慕容博的存在,身后的史文恭也从得胜钩上摘下了长枪,这柄长枪正是赵翊得自皇宫内库的三柄神枪之一,当年夏鲁奇所用的“虎魄”。
张赟默默地从腰间取下了“洗墨”,乔峰握紧了拳头,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四人真气运转起来之后,慕容博和慕容复面如死灰,皇城司竟然不仅出动了齐侯赵翊亲自前来,而且还带着三名先天高手。
乔峰忍无可忍,走到前面,一字一顿的说,“丐帮乔峰,请慕容博先生赴死。”
慕容博从慕容复身后走了出来,“乔帮主乃是江湖英雄,为何要与皇城司一道,以多打少,不讲江湖规矩,一门心思置老夫于死地?”
乔峰惨然一笑,“慕容博,老贼,你还配说江湖规矩,你可还记得三十年前雁门关外,你一手酿成的惨案?乔某忘了告诉你,乔某还有一个姓,姓萧,大辽萧氏的萧。”
慕容博听了乔峰这句话,打了个寒颤,知道这次是不死不休了,乔峰都把自己的身份暴露了,就是抱着斩尽诛绝的目的。
但其实这是事先安排好的攻心之策,乔峰是契丹人这件事,活着的人不想说,死了的人不会说,现在说乔峰是契丹人的离谱程度不亚于说当今官家其实是个女帝。
但慕容博仍然想要垂死挣扎,“乔帮主,既然如此,老夫的性命任你拿去,可否放我儿一条生路?”
乔峰看了一眼赵翊,赵翊点了点头,乔峰知道要按照计划行事,拿下慕容博,故意放慕容复一条生路,所以必须要慕容博逼到绝境,才会让他舍身保住儿子。
“今日,你们一个都别想走”,赵翊抽出定波刀,四人一拥而上。
公冶乾和邓百川见势不妙,知道自己未入先天,多年的默契让他们选择两个打一个,奔着史文恭攻了上去。
张赟冲着慕容复挑了挑眉,“慕容公子,伸伸手吧,小生可是久仰慕容兄的威名,就是不知道和乔兄相比,到底差多少啊。”
这句话倒不是张赟自己想的,而是赵翊在路上教给他的。
慕容复其人,心高气傲,生平最烦的就是旁人把他和乔峰并列,他是皇孙贵胄,大燕皇族,乔峰不过就是个叫花子,说破天也就是个乞丐头子,凭什么和他一南一北并称双雄。
更不用说张赟言下之意是乔峰的武功肯定高于自己了。
慕容复的脸气得通红,也不管什么翩翩君子的风度了,仓朗朗拔出宝剑,直奔张赟。
慕容博看着乔峰和赵翊,眼前这二人气势最强,但也无可奈何,只得拼死一战。
先说史文恭对上的邓百川与公冶乾,这二人虽然未入先天,但邓百川内力深厚、公冶乾掌法精妙,也不是善与之辈。
加上史文恭一身功夫一半是马上的功夫,虽然是先天高手,但是步战一时半会也拿不下邓百川与公冶乾二人。
史文恭心说,侯爷果然神机妙算,这二人对我威胁不大,反而有助于我磨炼步战水平。
史文恭这趟进京城也没有白来,赵翊不是厚此薄彼的人,从皇城司的武库中把夏鲁奇的枪法残卷给了史文恭,所谓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夏鲁奇走的是刚柔并济的路子,倒也和史文恭的武功路数相同。
史文恭一杆虎魄神枪上下翻飞,忽如蛟龙闹海,又似怪蟒翻身,方圆一丈之内,枪影如林。
邓百川和公冶乾看出了史文恭在拿他们做磨刀石,有心快攻,但史文恭枪法一变,化攻为守,手中长枪招式一边,道道枪光是风吹不进,雨打不湿。
邓百川自诩江南内功仅次于慕容复、公冶乾自负江南第二掌,但在史文恭这杆大枪面前,讨不到任何便宜,反而眼见着对方的招式愈发纯熟,步法与枪法之间配合越来越精妙。
再说慕容复与张赟对战,慕容复算是被张赟好好上了一课了。
赵翊让张赟和慕容复交手,纯粹是在“欺负文盲”,没有错,这个文盲说的就是慕容复。
慕容复自诩鲜卑后裔,比汉人高贵,不屑于学习汉文,但囿于没有鲜卑文的书籍,所以只得学习汉字。
慕容复虽然精通各家字体,但匠气十足,纯粹是应付了事,而张赟的武道全部寄托在书法上,招式就是书法。
慕容复自诩通晓百家武功,触类旁通,但见到张赟这杆判官笔,以往的经验全部都不管用了。
加上张赟这段时间,有事儿没事儿就被赵佶叫到宫中和赵佶、萧让探讨书法之道,武功进步神速,一杆判官笔施展起来,已经不能说是行云流水了,完全是恣意妄为。
赵翊是没有分心去看张赟和慕容复的交手,如果看到了,只能说一句,“这完全是降维打击啊,我就问,飞龙骑脸,怎么输。”
但慕容复也并非没有可取之处,张赟的内力比起慕容复三十年苦修,还是稍逊一筹的,所以慕容复只能依靠自身内力,运用家传剑法苦苦支撑。
张赟想的是只要压着慕容复打,就能够乱了慕容博的心神,慕容复不可怕,可怕的是慕容博。
留着慕容复,钓鱼才能稳妥,不然慕容博留着,终究是心腹大患。
但令所有人没有想到的是,慕容复在和张赟交手的过程中,福至心灵,对家传剑法竟然有了新的理解。
以往的慕容复,之所以名不符实,其实就是过于依赖所谓的百家武学,反而对家传的剑法、参合指和斗转星移不够精深。
要知道,不论是慕容剑法、还是参合指都是响当当的武林绝学,参合指练到极致,威力不在一品一阳指之下,而慕容剑法同样也是一门高深莫测的绝技,更不用说名震天下的斗转星移了。
慕容复惊讶的发现,自己练的那些杂七杂八的武功,碰到张赟这杆判官笔,都无计可施,反而是慕容剑法倒是能够守住张赟的攻势。
而慕容博这边,面对乔峰和赵翊的夹攻,乔峰和赵翊可不是张赟和史文恭,留着手在磨练自己的功夫,二人一上手就是杀招。
乔峰的无咎真气全力催动,杀气冲天,加上父母之仇,乔峰将降龙十八掌打的淋漓尽致,无咎真气的催动也是无比顺畅。
慕容博这样隐隐突破先天的对手本身在江湖上就极为罕见,而乔峰与慕容博更是有生死之仇,这两者相加,乔峰愈发的觉得养神近在咫尺。
而赵翊和乔峰想必,就略有逊色了,赵翊的春秋真气乃是四季轮回、生死流转之意,慕容博将主要的防守重心都放在了乔峰身上,赵翊虽然全力施为,但没有生死压力。
但慕容博心中焦虑,他自知自己早晚会不敌眼前的两人,不论是乔峰还是赵翊,即使是单对单,慕容博想要拿下都至少要百余个回合,二人夹攻自己,自己败北是早晚的事。
若非慕容博这些年在少林寺藏经阁中“无意间”窥得杂阿含功的残本,以此为媒介,将少林绝技与慕容家的武功稍微融合了一些,怕是五十个回合就要陷入颓势。
慕容博看乔峰越打越凶,招招不离自己的要害,而赵翊这柄横刀,每每都攻自己必救之处,刀意也十分诡异,有生有死,有寒有热,心中愈发焦虑。
再瞥了一眼慕容复那边,虽然剑法明显有了长进,但还是被那俊俏公子的判官笔压制的死死的。
慕容博一眼就看出来,那判官笔神出鬼没,似写非写,似画非画,翩若惊龙、娇若惊鸿,时而楷书、时而行草,自己儿子稍有不慎就会被那判官笔在身上戳一个窟窿。
慕容博牙一咬,心一横,“也罢,我看看我这条老命,能不能换我儿子一条生路。”
只见慕容博突然周身真气暴增,世人皆知慕容家的绝学是“斗转星移”,却不知斗转星移乃是出自《黄帝阴符经》,“天发杀机,移星易宿”,慕容家压箱底的搏命法门正是“天杀诀”。
天杀诀一出,周身穴窍如同无底洞一般,会将体内的精血和外界的灵气化为真气,若是一炷香内不能撤功,那就是功散人亡的下场。
“既然想要老夫的命,就看你们的命够不够硬了”,慕容博双手一拍,左手参合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