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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妮吃完东西后有了些力气,上了楼把旧床单换了新的,就又躺下休息了。
发烧其实不好受,尤其是持续烧了三四天。
她拿着本书斜靠在床上,眼睛盯着上面的单词发呆。
“佩妮,佩妮,你还好吗?”
窗外传来一个略显尖利的声音,正呼唤着床上人的名字。
佩妮从床上坐起,推开半掩的窗,发现院子里梧桐树的高大枝丫上站着个瘦小的男孩,他双手抓住树干,脸上满是紧张。
“我…咳咳…”佩妮刚想说自己没事,就被风吹的呛了声,苍白的脸因此变得红了些。
瘦小的男孩约莫八九岁,脸色灰黄,但衣服还算整洁,过长的头发似乎也被人修剪过,此刻正用那黝黑的眸子注视着楼上的佩妮。
“我昨天问了莉莉,说你还在生病,是没有好好吃药吗?”西弗勒斯不解的问,他回家后妈妈拿了瓶魔药给他喝,很快身体的不适就消失了。
这几天他在工人学校附近徘徊,就想当年和佩妮道谢,感谢她勇敢的跳下湖里解救自己,然而都没有见到人,还是问了莉莉才知道的。
而那个中年男人,妈妈在第二天就带着礼物感谢过了。
西弗勒斯是自己不小心掉进湖里的,莉莉后面担忧的都发烧了,所以他并不生莉莉的气,且他们都是小孩子,很快忘记之前发生的事,又玩在了一起。
“吃了,是我身体不好。”佩妮说话间又咳嗽起来,她抿了抿唇问,“你没事了吧?”说完她发现自己多虑了,小孩都能爬那么高的树,身体能不好吗,“你爬这么高很危险的,快点下去吧,我很快就会好了。”
“我知道了,那等你休息好了我再来找你。”西弗勒斯盯着她看了会,顺从的滑下了树转身跑开了。
佩妮目送他离开,大大的叹了口气。
一转身从镜子里看见自己炸毛的头发和憔悴的脸 ……以及早上没洗脸留下的眼屎……
算了,累了,毁灭吧。
佩妮赶紧跑去洗漱,还打理了下毛糙的长发,寻思找个时间把它剪短。
她这回没躺床上, 而是披着外套在书桌旁看书,偶尔看看窗外的绿色,心情也会好很多。
她渐渐的沉迷于书中的故事,窗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熟悉的男孩声音在窗下响起。
“佩妮,你还在吗?”
佩妮闻言站起身朝窗下望去,男孩像做贼似的捂着口袋,小声的喊着她的名字。
“怎么了,西弗勒斯?”佩妮把滑落胸前的头发别回耳后,身体向窗外探了出去,浅色的眸子好奇的看着他,“我以为你会明天再来呢。”
西弗勒斯显得紧张又激动,蜡黄的脸上带了些红晕,慌乱的掏出了口袋里的东西。
“我从妈妈那里拿了瓶魔药给你,喝下去你的身体就会痊愈了。”他晃了晃和他手差不多大的玻璃管,欲言又止,“就是、可能、也许会出现些小状况……”
佩妮听见这话眉头皱了下,从斯内普夫人那里拿的魔药吗?效果真让人好奇呢。
佩妮对西弗勒斯招了招手,示意他到门口去,然后自己下楼开了门。
“这是提神剂,喝下去后你的病很快就会好了。”西弗勒斯将魔药递给了佩妮,蹑手蹑脚的坐在了一楼的沙发上,似乎害怕自己弄脏东西。
家里吃的不多,除了订购的社区鲜奶,连柜子里的蜂蜜都没剩多少了。
佩妮给西弗勒斯倒了杯牛奶让他喝,拿着魔药好奇的看着。
西弗勒斯喝了口甜滋滋的牛奶,心情放松了很多,见她一直不喝,舔了舔唇说,“这个我之前喝过,就是耳朵会冒烟,味道,唔,还好吧?见效很快的。”
“哦,好的,噗呲,”佩妮抬头望去,看到他唇上那圈白胡子笑出了声,见他望过来的疑惑眼神,忙收敛住笑意,“冒烟时间大概多久?巫师用和麻瓜用的效果会不会不同?我要是喝了可就出不了门了。”虽然她现在不需要出门。
西弗勒斯歪了歪头,不太确定的回答,“大概?一两个小时?妈妈说都可以用的,爸爸也喝过的,虽然他不喜欢……”说到这里他的神情怏怏,又喝了一大口牛奶。
佩妮闻言点点头,她打算晚上再喝,现在喝了要是被别人看见,保不准被拉去做科学访谈。
“谢谢你,西弗勒斯,”佩妮理理耳边的乱发,虚弱的笑笑。
西弗勒斯望着佩妮的笑,藏在黑发下的耳朵忽的红了,这魔药是妈妈熬制的,他除了把东西拿来其实也没有做什么。
夜晚,伊万斯家的厨房里弥漫着烤面包的香气。
“莉莉,佩妮还是没好吗?”伊万斯夫人戴着厚厚的手套,托举着面包到了厨房。
莉莉停下跟着收音机音乐摇摆的脚,重重的点点头。
“我上楼敲门的时候,佩妮还缩在被窝里呢,声音听起来和昨天一样。”她把收音机音量调小了些,看着桌上的面包嘟囔,“妈咪怎么又做面包,我想吃炸鳕鱼。”
伊万斯先生坐在沙发上敲着腿看报纸,闻言收起报纸在扶手上磕了咳,“明天佩妮要是再不好,就把社区医生请来再看看,一直生病总归不好……”
伊万斯夫人点点头,把切好的面包涂上黄油和果酱,又进厨房煎鸡蛋去了。
自始至终没有人提出给二楼房间里的佩妮送些吃食,似乎都把她忘记了一样。
佩妮等莉莉下楼后,知道他们不会再来过问自己,又去检查了一遍门上的锁,才拿出提神剂喝了下去。
她通过房间的小台灯可以看见,镜中的自己苍白的脸变得红润,金色的头发下冒出了一股股蒸汽,就像是脑袋着了火似的。
佩妮看的不由笑出了声,身体上的疲惫也渐渐消失,她能感觉到发热的脑子变得清凉起来。
她抿唇遮住了露出的牙齿,带着轻快的心情躺回了床上。
窗外夜色迷人,树上的蝉鸣显得那么动听。
等到大街上的行人都回了家,黑夜才真正的安静了下来。
梦中的佩妮眉头紧皱,苍白的脸泛起了红晕,额头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她又发起了热,但因为时间在午夜时分,丝毫没有引起旁人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