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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牧叹了口气!
“是呀!可柳儿毕竟是头牌,自然认识些相好,虽世人都说她们卑贱,可天下总有好心之人。有那些相好的护着,还有人感动于她们的姊妹情深,还是有热心之人帮助。”
“一个状师帮了她们!她们虽有卖身契在春香院,可她们并不是奴身,多方辗转交易,在官府并没有登记在案。那状师便教她们咬死没有签卖身契,卖身契上的名字也不是她们!”
清珊疑惑道:“即便如此要想出狱也并非易事!她们最后如何脱身的?”
“是呀!怎会那么容易脱身,既有好心之人,那岂会只有一个。两姊妹在牢狱中待了数月,有两个中年夫妇过来了说是远房侄女。既有人保释自然能出来,可是外面的人都说这两个其实是她们的父母,一出来后父母便与她们断绝了关系!不认她们了,如此只能自生自灭了。”
“啊!!!天下竟有这么狠心的父母?连亲生女儿都不认?”药朵儿听得目瞪口呆,完全不敢相信。
“乡贤的家风门第家族又岂会容忍出了娼妓~~~呵呵~~~~”清珊一语中的!语气中带着些嘲弄!
“出了春香院,无处可去,两人没手艺,用完那些以前客人给的接济,便只能乞讨为生,好在柳儿会做些女红,可人人都嫌弃她是春香院的妓女,又毁了容,这异样的眼光,让她在羊城找一份养活自己与妹妹的活都比寻常人难上许多”
“实在没办法,妹妹重操旧业,两人省吃俭用帮姐姐弄了些积蓄,便自己做女红,即便如此紧紧靠这姐姐的收入,仍入不敷出。”
“这妹妹嘛便时不时的接一些客人,可这里的人本就穷,哪里会有多少闲钱,又能挣几个钱~~~喏!你们看,牛棚里出来个男人了,她们提前为过冬做准备了。”
“她们的人生便是如此!看不到一点儿希望,即便活着都要花光所有的力气为了,可五年后呢?十年后呢?妹妹青春不再,姐姐女红没生意?她们随时会饿死、冻死!”
“这里是羊城最贫苦低贱之处,而她们能在这里苟活着,还是很在大部分娼女优伶中是很幸运的了,可想而知其他那些会是何种结局!”
“这么惨?当初我都不知道!你不要告诉我就是为了来看一下,告诉我们她们有多惨?”
花凝听完也呆住了,这可与她之前的待遇是天差地别。
“呵~~~你以为呢,在春香院那些你以为就好过了,也有饿死冻死累死、被打死的,开玩笑。”
花凝美眸微皱有些不相信,“你不要骗我!怎么可能?”
“一切皆有可能,只是你看到罢了,不然你以为我这几天干嘛去了!切~~~”
“哦!!!你逛了几天的青楼就是去打探的!”
“我去~~~~你现在才反应过来嘛,谁特么有那么厉害,几天睡那么多个女人,不要命了。”项牧赶紧把这几天的行踪交代清楚,不然这娘们肯定不放过自个。
“啪!”
“下流~~”
“嘶嘶嘶~~~我~~~得得得~~~我下流,走了,春香院走起~~”
“不行,都看到了,总不能袖手旁观吧!”药朵儿共情的毛病又犯了。
“哎哟~~~不用你管啦~~~~我都安排好了,就知道你这丫头同情心泛滥~~~”
“不行,来都来了,下去看看,说不定我能治好那姑娘的伤呢。”刚说完这丫头就跑了下去。
或许这就是思维的不同,做惯了老大的项牧还真没想到这一茬。
他关注的可能是大方向的东西,对于细节上的东西相对关注少一些,只对那些影响整体的细节关注考虑得比较多。
不过勿以善小而不为嘛!
三人也跟了下去!
........
“这里以后不允许你们过来了,再被我看到,杀!”
那瘦弱乌黑的中年男子被吓的连滚带爬地跑了!
众人明显感到了这娘们的杀气。
项牧都产生错觉了,这娘们还真是两副面孔,客栈房间里那个风情万种、妩媚动人的花凝跟现在完全是两个人。、
眉宇间的英气逼人,面若寒霜,一副无情杀手的模样,清珊、项牧下意识挪了两步。
“你们~~~各位公....公子,这是何意?”
柳儿也看出来而来,这就是混迹青楼的经验,一眼就能看出男女,可见那花凝如此气势,怎能不怕。
清珊一时间也不懂怎么解释自己了,“柳儿姑娘不用害怕~~我们是~~~~额~~~”
项牧正色道:“我们是首京过来的官家,微服私访来了,查一下各地百姓过得如何,柳儿姑娘不必紧张。”
“小女柳儿拜见各位大人!”柳儿扑通一声赶紧跪拜。
“快快起来!”
项牧刚要去扶,花凝这娘们这种醋都要吃,真的是服了!生生把他拽了回来自己去扶。
可这柳儿扶起来就跪下去,最后清珊也过去帮忙,好几次才起身。
柳儿低着头,眼神躲闪,几人岂能看不出这姑娘还是害怕别人看见她的面容!
“哎~~~官家~~~别~~别进去~~~”
“柳儿姑娘,不用害怕~~~她是大夫~~进去看看桃儿姑娘的腿伤,莫要惊慌!”
柳儿此刻既有惊慌又有一丝惊喜却没有一丝怀疑他们是不是官家。
因为她们姊妹已经在绝路之上了,好像看到了一点点希望,赶紧道:“几位官家~~请进~~~”
可她发现自己根本没地方坐,就连里面的牛棚也站不下这么多人。
清珊:“柳儿姑娘不用客气,我们站着就行了,关于你跟桃儿姑娘的情况,我们木大人都了解了,今日特地过来看.....望你们~~~~”
柳儿侧过脑袋,或许是被人知道了不堪的过往而害怕面对吧!
项牧微微笑道:“柳儿姑娘不必害怕,又不是你的错,是牙行和春香院那帮恶徒造成的。本官也着实钦佩柳儿姑娘的胆识,故而才来此处看看柳儿姑娘这位女英雄。”
“女英雄?”
柳儿回过头,抬眼看去,可从来没人这么肯定过她,这里的人都觉得她肮脏、卑贱。
这官家竟有人这么肯定她,且不说真假,至少当面这般夸赞她,便在心灵上给了她极大的鼓励!
“是呀!难道不是吗?天下男子可都没几个有你这般刚烈的性情与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