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罡风呼啸，无法聚集的圣威形成了一道道狂暴的旋风向着四周吹拂。
圣崖之上，擎天妖圣陷入了昏迷。
如同小山一般的玄武真身彻底没了动静。
明琅与江恒站在崖边，望着远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三百年，一个轮回！”
“这就是这片天地的规则？为什么？难道就是为了杀戮？为了让人族与妖族无休止的杀戮下去吗？”
明琅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这是一个难以让她接受的事实。
可这个近乎荒谬的话从擎天妖圣与江恒口中说出来的时候，她便已经信了。
不久前，擎天妖圣还言道羽芒妖圣是在自己首肯之下，才被青帝窃据圣位。
她并不明白擎天妖圣为何如此说，可现在，她清楚了。
每隔三百年，妖族六圣便带着黑山古林中的妖物尽出，屠戮天下。
那些人族的大城，哪一个不是亿万生灵。
兽潮所过之处，万灵涂炭，大地染血……
在兽潮过后，人族之中，存活下来的强者便会呈现出一个井喷之势。
随后，这些强者反过来，入黑山古林，屠戮妖灵！
而这一过程，则会持续几十年之久，直到黑山古林中妖灵十不存一。
如此，便会迎来三百年太平！
在这三百年内，妖，人都会疯狂的生育，不断的有新的生命诞下……
这样的轮回从东土这片地方成为所谓的神选之地开始便一直在重复着。
生与死，在妖族，人族之间便是如此的简单粗暴。
漆黑的夜幕之下，听着明琅的声音，江恒久久不语。
多么熟悉的场景！
万年前的神魔战场，如今的东土……
都是以鲜血浇灌，以生命滋养。
神魔战场是为了滋养魔土，为了重塑幽冥，可东土之地，是为了什么？
擎天妖圣没有说过。
被江恒问的紧了，他也回一句不清楚，便了事。
“如果说神魔战场是为了让幽冥重现，让天地有序，是万族的自救，可此处呢？”
这样的隐秘太过血腥，也太过残暴，让江恒有种想要轰碎着该死的天地法则的冲动。
“我要成圣！”
漆黑的夜幕中，明琅低道。
“好！”江恒果断应允。
“你没听明白吗？我说，我要成圣！”明琅一字一顿的说道。
“我助你！”江恒道。
“你就不怕我占据了你的圣位？”明琅转头凝望江恒。
江恒笑了笑。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江恒反问。
“从你到这里的时候！”明琅道。
“早知道就不装了，害的我跟师尊见个面，还跟做贼一样。”江恒无奈。
如今，他的形貌已经彻底的变成了君长风的样子，并非是用幻天神术改变，可还是被明琅一眼就看出来了。
“我得到了先祖传承。”
“先祖……你是说山河画卷？”江恒心中一惊。
山河画卷是逆命一脉第一位先贤逆乱神尊赠给江恒的。
有山河画卷在，江恒的天命罗盘空间便可操纵时间流速，让江恒在修炼之路上得心应手。
而明琅就是在山河画卷中得到的先祖传承。
听着明琅的话，江恒心脏都在微微发颤。
“逆乱神尊的后裔……这得是多么古老的血脉传承？”
“你怎么了？”明琅问。
“没事，只是有些惊讶，怪不得你会认出我来。”
“你与他气息一模一样，而我这一脉的天赋便是能操纵虚空，知道一些更隐秘的事也很容易。”明琅道。
“我当叫你江恒还是君长风？”
“君长风吧，现在的我，这幅模样就是君长风，至于江恒……还在幽冥之地挨揍呢！”江恒笑道。
明琅唇角微微上扬。
“你都不打算与自己妻子相见？”
“这你都知道？”
“自然知道的多一些。”
“好了，别挖苦我了，如果你要成圣，我便助你！”江恒道。
“你呢？”
“我自由办法！”
“我想成圣，可不是现在。”明琅摇了摇头。
“我记得你们天玄宗圣女姚月清得到了我先祖羽芒妖圣的圣道气运，还有天之法界的成圣之机，她差的不过是一缕圣者血脉。”
“不错！”
“好，那就让她成圣！”明朗道。
“你确定？”
“确定！”明琅很肯定的说道。
“东土九圣，这位置他们霸占了太久太久，是时候该让出来几个位置了！”明琅轻声道。
说这话的时候，江恒能在她的身上感受到无比强烈的自信。
屠圣可是一件逆天之事。
尤其是在东土。
在这里屠神，就仿佛在九重天大陆，灭了天主一样，是那么的令人心惊。
三日时光，眨眼便过。
在这三日之中，擎天圣族的族长与族中无数族老登上圣崖拜见妖圣。
可擎天妖圣趴在池中一动不动，就连身上的气息也彻底的暗淡了。
终于，随着天穹之上，那骇人的雷霆蔓延到圣崖的时候，擎天圣族内外，无数生灵全都跪伏了下来。
低沉的号角声在擎天圣族之中响起。
苍凉的悲歌从天穹之上传了下来。
整个东土，在这一日，所有的生灵都感受到了这股悲凉。
仿佛天地都在哭泣，世界都在悲鸣。
圣者坐化了！
那一日，当擎天妖圣听到自己弟子与明琅的谈话时，他便已经彻底的放下了心来。
不用自己去操心了。
他们自己会处理。
彻底放心之后，擎天妖圣的圣者大道便已经开始慢慢是散归于天地间了。
三日之后，那如同山岳般的玄武真身之上已经彻底的感受不到一丝生机波动。
随着擎天妖圣化道，整个圣崖都笼罩在一种神秘的氛围当中。
在这里，天地奏响悲歌。
万灵哭嚎，万道送葬！
“送妖圣！”
“送妖圣！”
“师尊！”江恒轻声唤着，他跪在擎天妖圣的身前，重重的磕了几个头。
明琅同样跪拜。
呼啸的狂风带着圣崖上的悲鸣传向遥远的天际。
整个黑山古林中，所有的妖灵朝着圣崖的方向连声哭嚎。
在擎天妖圣寿元终结中的这一刻，动土，其余八位圣者都在第一时间有了感应。
三位人族圣者都默然的望着天边，沉默不语。
五妖族圣者，有的长叹一声，有的面带兴奋。
“争圣位的时候到了！儿郎们，大战将起，随本座征伐各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