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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明宇没有任何反抗警察的动作或者想法，他非常平静地接受了逮捕，甚至是有一种终于松了一口气的轻松感。
“你说人是你杀的，能说具体一点哪几个人是你杀的吗？”洛枫一刻也不耽误，既然对方都大方承认了，自然是要趁热打铁，直接了当地问关键问题。
“刚才倒下去的，都是。”
面对陈明宇如此平淡地承认着他的杀人罪名，洛枫即使是有多次与杀人犯面谈的经验，心里也依然是有一丝凉意，那态度，对方似乎觉得杀人这件事情只是一件家常小事。
“是汤吧。”洛枫注意到餐桌上的人，他看了看旁边的陈欢欢和姚乐婷，现在还好好地坐着没倒下去的，都是没喝汤的。
“已经很明显了吧。”陈明宇笑了笑。
“为什么呢？虽然家族里对你个人是有些反对的声音，但陈丰早就不管事了，陈足年纪也大了，陈食那破烂名声根本不可能进去家族集团中心，老一辈的人对你基本没有太多威胁。至于年轻一辈的，你就更加没有对手了。你图什么？”虽然洛枫大胆地猜测到了是陈明宇，但对于他的作案动机始终还有些疑点没想明白。
“为了表示歉意。”陈明宇说这话的时候往姚乐婷、陈欢欢的方向看了看。
“难道是姚乐婷她哥哥的事情？”
“当年，我们陈氏集团研究出了一种非常特别的药。”
“怎么个特别？”
“吃这个药就像彩票一样，一旦中奖就是人生巅峰。”
“吃个药还能中奖？”
“可是没中奖的话是要赔上性命的。”说这话时陈明宇看了看还在昏迷之中，正被抬出餐厅的陈子善。
陈明宇回忆起了多年前的那一次制药事件，当时陈氏集团正在研制一种治疗心脏病的药。
让人意外的是这个药最初是为了陈食而研发的。因为当时陈食的心脏已经出现问题了，陈丰、陈衣、陈足三个哥哥决定不惜一切资源去研发这个药去救陈食这个弟弟。
让人意外的是，药居然很快便研制成功了，各项数据非常完美。在顺利通过动物试验之后，很快第一轮的人体临床试验就被安排上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出事了，第一轮的临床试验，大部分参与的志愿者最后都因为不明原因死亡。如果说真的有什么死因的话，大概就是他们跟这几天山庄里死亡的几个人非常相似。
“以当时的医疗技术，根本检查不出什么死因，”顿了顿，陈明宇又补充解释道，“当然，以现在的医疗技术似乎也还是没办法确定死因。”
但其实陈家的四兄弟非常清楚，当年的那一批试药的志愿者，是因为那新药死亡的。
第一轮的临床试验虽然是失败了，但是这次失败的试验确定了一件事情，就是这药会对某些特定基因发挥药效。
原本就是签订了试药协议的，陈氏集团给相关人员的赔偿也非常高，医院方面也检查不出与试验药物有关的任何死因，所以这一次导致多人死亡的临床试验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故事这就完了？”洛枫满脑子问号，这跟今天毒死这么多人有什么关系？
“我们还有第二批临床试验。”说到这里的时候，陈明宇脸上明显露出一丝哀伤的申请。
“是因为第一批的试验者里有成功案例吧，资本家的嘴脸，不管在什么时代都是一样的。”
陈明宇哭笑了一下，“父辈们那个时候大概也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要继续这个药的试验吧。制药的初衷其实并不是为了钱，主要是为了食叔，但在我们第一次临床试验失败之后，陈氏集团刚好遇上了一次大危机。”
“所以这个药突然就变成了危机之中的救命稻草。”
“没错。虽然第一批实验者大部分是死亡了，但少数活下来的都彻底治愈了他们的心脏病，那几个人我们一直跟踪到现在，没有任何副作用。”
“不对吧，如果你们的新药已经研制成功了，为什么现在还没有上市销售。而且在没有新药上市的情况下，陈氏集团到底是怎么活过来的？”
“药已经成功了。”陈明宇脸上的表情很复杂，像笑、又像哭。
洛枫注意到陈明宇在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看着大厅的方向，那些刚刚在餐厅里倒下的人正是从这个方向被抬出去的。
“当年陈氏集团其实已经成功研制了新药！”此时的洛枫恍然大悟，惊恐地看着陈明宇。
“没错，我们确实成功了，但那个药并不是我们一开始想要的药。”
“在黑市里很受欢迎吧，一种无色无味还验不出来的杀人药。”
治疗心脏病的药，不仅不能救人，还能无声无息地杀人，这老天爷的玩笑真是有点大。但在这动荡的现世，杀人药甚至比救人药更值钱。我们只是生在和平的国度，这个世界从来都不是和平的，杀人药的市场大着呢。
“后来我们赚钱了，于是便针对人类基因的特性继续研究，也许是为了赎罪吧，我们陈氏集团对这药的研究是不惜成本的，然后我们以为我们成功了，我们把药用在了自己人的身上。”
洛枫扭头看向身旁一直默不作声的那两个女生，“姚月婷的哥哥和陈欢欢的家人都是试药者？”
“是的，经过我们的改良，这药治疗心脏病的有效率已经提高到了98%，而且即使治疗不成功也不会致死。但谁能想到，这药偏偏对我们陈氏家族的基因有毒性，只要是姓陈的吃了这药都会导致死亡。而我们家族的人是天生就有遗传性的心脏病。”
“如果你对以往的事情那么内疚，那么想赎罪，你去自首，然后把财产都捐给慈善组织不就完了？为什么要杀那么多人？”
“我希望这药能在世上永远地消失，陈氏家族的人或多或少地都掌握有部分配方，只要他们还活着，终有一天他们都会研制出杀人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