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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前辈吓得猛爬起身来,挡在行者跟前。
行者突然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有点意思!师姐,你何必如此紧张呢?你越是这么紧张他们,我的心里越是不想放过他们!”
“施天恩!”前辈表情严肃起来:“你疯够了没有?你到底想要我怎样?”
行者顿时收起笑容,“我,不想要你怎样。你们三的性命都在我手上,你却自以为是的跟我讨价还价,是你想怎样?师姐,别怪我做事太绝,不给你们机会,我给你们一次机会,你们用最难听的话骂白擎苍,骂的我高兴了,兴许会大发慈悲,真的会开天恩哦!嘿嘿嘿嘿!哈哈哈哈!”
顿时,一片寂静。
前辈再次缓缓跪下,狠狠扇了自己几个耳光,放声大笑,如哭:“白擎苍算什么好汉,如今,还不是落得个声名狼藉的地步,连自身都难保,白擎苍算什么男人,害的心爱的女人惨死,害的爱他的人受尽折磨,白擎苍算什么东西,身为大师兄,却宗门不保,连爱子都顾及不上......”
“哈哈哈哈哈......”
魑魅行者听的过瘾,大笑不止,“继续,继续,哈哈哈哈......还有你们,都给我骂!哈哈哈哈!”
无念低垂着脑袋,双手紧攥着拳头,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浑身颤抖。
“哈哈哈哈!”行者发出癫狂的大笑声,“比起杀了你们,听这些,更让我觉得痛快!好!继续!哈哈哈哈!”
苗之栀双臂紧紧搂抱住无念的一只胳膊,生怕他意气用事。
魑魅行者突然提起大刀,“你们两个,为何不骂?难道想死?”
前辈扭过头,嘴角含血,眼带泪花,他充满歉意的深深看着无念,眼神中写尽无奈和期望。
无念看着前辈复杂的眼神,他低下头,重重的双膝跪地。
膝前,滴答如雨滴的声音,没有人能够看到他低垂的脸面,只听咬牙切齿的颤音:“白,白擎苍,算什么英雄豪杰,连妻儿都不顾,白,白擎苍,算什么修念高人,连自身都难保,白,白擎苍......”
“无念!不,不要,你不要再说了!”苗之栀紧紧抱着浑身颤抖的无念,看着身世如此悲惨的无念,她忍不住泪如雨下,她的脸紧紧贴在他的肩上。
无念突然停止了怒骂,愤恨到极致,竟一口血吐在跟前。
前辈见无念含恨吐血,她冲行者咆哮起来:“够了吗?施天恩!够了吗?你想听到的都听到了!”
“哈哈哈哈!”魑魅行者仰天大笑,“听到了,听的真真切切,难得听一会心里话,哈哈哈哈!”
“你慢慢回味,恕我等不奉陪!”无尘前辈起身,欲携二人离去。
“慢!”行者大刀矗地,厉声喝止。
前辈冷声讥讽:“你想反悔?”
行者冷笑三声,“既然是师哥的孩子,师哥身陷黑水牢,我这个做师弟的,得好好替他教教这孩子如何做人才是。”
前辈一听,又好气又好笑,仰天长叹,冷笑数声:“呵!如何做人?呵呵呵!”
魑魅行者一副颐指气使的姿态,笑骂道:“懦夫,懦夫啊!白擎苍,你蛮横一世,却生了个孬种!孬种啊!他跪在我面前怒骂你,像一条狗一样,向我摇尾乞怜,求我饶他一条狗命!哈哈哈哈!做人如此,你说,我该不该留他于世啊?啊?哈哈哈哈!”
“够了!”
前辈怒斥,“管好你自己,便足够了!他的事,无需你费心!”
“站住!”行者提刀上前数步。
前辈略显紧张,骂道:“堂堂七尺男儿,魑魅王三大护法之一,竟然言而无信!真是可悲可怜!”
“师姐不必着急,你们都可以走,不过,师姐,你的念魄千瓣白莲,得留下!”
前辈一听,转回身看向行者,这时,他才幡然醒悟,彻底看穿,此人,绝不可信,都怪自己太单纯。
再细微查看,前辈发觉,行者举止间不够洒脱,似乎亦受重伤。
回头一想,无尘前辈吓得额头冒汗,差点就上了这行者的当。她心中笃定,这行者,是不会放过他们的,之所以没有下手,是因为他受重伤,有所顾忌,若是自己信以为真,交出了念魄,那,到时,真的只能眼睁睁在悔恨中看着他残杀着无念和苗之栀了。
想到这儿,前辈发出一声冷笑。
“你,笑什么?”
“我笑你,卑鄙无耻!”
“看来,你是要逼我杀光你们了?”
“难道,一开始你不就是这么想的吗?”
行者一愣,坏笑一声,“何以见得?”
“再正面对抗下去,你胜算虽高,但,若是再遇到突发情况,你,怕是自身难保吧!”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既然大家都受伤,各走各的路便是!非要置人于死地,必先置身于绝境!”
“哈哈哈哈!”行者被看穿,也不再隐瞒,“师姐啊师姐,你有长进了!”
无尘前辈听到魑魅行者承认重伤事实,不由的心中松了一大口气,冲无念和苗之栀道:“他亦重伤,你们快走,我来拖住他!”
“谁都别想活着离开!”
魑魅行者硬扛重伤,率先使出念术,“咒怨之下,宁玉碎,不瓦全!我以我伤唤念殇,不死不休命作偿!念殇之力!”
行者不顾内伤,偏执运念术,大地再起波澜,念殇之力腾地而起。
黑山熊祖破土而出,不再废话,直接暴击无尘前辈。
前辈双手合十,食指捏合,周身一道道白莲花瓣迎击着黑山熊祖的重拳,将重击缓冲为无力。
熊祖连续几十拳左右连击,却被缓冲白莲盾力缓冲的无处着力,甚是恼羞成怒,它双拳竟捶打起自己的胸口来,嘶吼咆哮着。
暗黑雾气越积越多,淹没过众人的腰间。
无尘前辈的白莲盾也渐显恍惚,充满无力感和挣扎感。
可那来自大地深处,从四面八方远道而来源源不断的咒怨之力——念殇之力,还在不间断的涌来,观其势,不知尽头在何处。
无力的绝望感袭上心头,无尘前辈自知自身不可能逃脱,再这么拼下去,怕是连无念和苗之栀也无逃生的机会。
她侧看苗之栀一眼,口中憋着一口血,再运念术。
恍惚白莲盾似烛火熄灭前的亮光,陡然一闪,格外明亮,却也只是一瞬。
但这一瞬,击退开黑山熊祖,激荡开漫山的念殇之力气息。
苗之栀心领神会,但她没有丝毫逃离的意思,眼见前辈身处险境,那被激荡开的来自四面八方的远古咒怨之力如潮汐般,回流而来的时候,气势更加汹涌,大有淹没吞噬之感,仅一眼,便让人感到窒息,苗之栀与无念对视一眼,似乎心有灵犀,绝不逃离。
黑山熊祖趁念殇之力的气息回涌之际,整个身躯扑袭向无尘前辈。
前辈虽抵挡,但,巨大的冲击力,将她冲撞飞开。
背撞粗木,摔落于地。
行者哼哧一声,临前辈跟前高举巨拳欲砸而下的熊祖顿时爆吼一声,没有砸下拳头,退到一侧。
“人,为什么要自讨苦吃?”魑魅行者一脚踩在前辈脸上,看着她吐了一地的鲜血,刻意表现出怜香惜玉的姿态:“啧啧啧!多美的人儿,可惜白擎苍不懂得怜惜!”
“住口!”前辈怒骂。
“呵!”行者不以为意,“死到临头还嘴硬,你落到今天这个下场,都是拜白擎苍所赐,都是因为你到死都要维护于他!”
前辈笑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何必多言,我,不想听你自以为是的废话!”
魑魅行者抬起脚,又重重的跺了下去,一股血流,顺着前辈的嘴角直流,行者猥琐一笑:“好!那你给我听清楚了!凡白擎苍喜欢的,我都要毁了,凡喜欢白擎苍的,我都要夺来!师姐,你就快死了,还没被怜惜过,不如,让师弟我成全你好了!哈哈哈哈!”
行者说罢,以大刀刀尖轻挑前辈衣领,划破衣领,渐而下行。
前辈侧着脸,含泪看着无念和苗之栀,强忍住伤痛,未露丝毫痛楚表情,更未求饶哼哧半声,任凭行者百般折磨讥讽。
“住手!”
苗之栀拦住无念,作为女人,她比无念更加悲愤,她爆发出怒吼。
念魄出,鸿鹄哀鸣于空,直奔魑魅行者而去。
熊祖双拳重击迎面而来,鸿鹄急速收翅如梭,从双拳间的空档一穿而过,直击行者。
行者叹息一笑,“不自量力!”
大刀一挥,刀背正劈鸿鹄之背。
“砰!”
鸿鹄扑于地,消散无形。
徒留苗之栀跪趴于地。
行者大刀刀背轻放苗之栀背脊之上,苗之栀便无力的趴倒在地,嘴角的血流涓涓流淌不歇。
魑魅行者叹息一口气,实力与自己相差太大,觉得无趣,只是轻描淡写似的轻轻瞥了苗之栀一眼。
却又突然转回眼神,再定睛一看她手臂上的宗印,“长生宗?这怎么可能?不可能!”
行者抬起踩在前辈脸上的一只脚,走近苗之栀,大刀刀锋直逼其脖颈,刺出一滴血珠,“说!你到底是什么人?关七何在?”
苗之栀答不上来,她压根就不知道魑魅行者在说什么,父亲苗千化打小就对他隐瞒了关于母亲关二娘的一切,她却反问行者道:“长生宗为何门何派何宗?关七为何人?”
“哼!”行者半带耻笑,不怀好意的上下打量着苗之栀倒地的身姿:“装疯卖傻!天下一百零七宗,七星揽月宗第一,长生宗与念珠门争第二,千百年来,长生宗从未得到真正的长生念术,直到嗜血魔蛭的出现,得长生者,关七也!三魄同体,可惜,被嗜血魔蛭反噬了,已经失去了自己的意识,关七,已经不再是关七!可以说,关七,也算不上得长生者,更算不上三魄同体者,他,顶多,算是个失败的实验罢了。”
看着苗之栀听的如此认真,行者在打量她之余,动了心思,继续道:“依我看,你,应该是关七的独女,关二娘的女儿。你的父亲可是念术封号驭地的苗千化?”
“正是!”苗之栀脱口而出,她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母亲的消息:“求您,告诉我,我娘,关二娘在哪儿?”
“不急!不急!”行者露出坏笑:“等我玩弄够了你们两,我会将你的尸首,亲手送到你母亲手中的!哈哈哈哈!不过,论起姿色,比起你母亲,你稍逊一筹,啧啧啧!这会儿想起她,我倒是有些后悔当年没有听宗门安排娶了她,不过,今天,有你来补偿于我,老夫勉强将就一下好了,哈哈哈哈!”
说罢,行者欲动手动脚。
危急时刻,苗之栀冒险再运念术:“巨象!”
“黑山熊祖!”
巨象恍惚诞生一瞬,便被熊祖撕扯消散。
“修念士中的败类!”
一声怒斥,无念已飞奔到行者跟前,双眼杀气腾腾,怒瞪行者。
“哦!呵呵!”行者斜瞥着无念,“差点儿忘了,还有一个孬种在这儿,臭小子!”
行者似乎就在等这一刻,看着无念,他面部表情既凝重又感慨,“败类?哈哈哈哈!众所周知,莽江大陆第一叛徒——白擎苍是也!谁是败类?呵,哈哈哈哈!”
“卑鄙小人!休要猖狂!”
“小人?”魑魅行者反倒显得异常兴奋,“小人?呵呵,哈哈,那我便坐实这个名号给你看!我要你眼睁睁看着我如何玩弄她们!哈哈哈哈!孬种,睁大你的狗眼!我要你今生今世只要一闭眼,就是今天的画面,哈哈哈哈!而你,却无能,却无可奈何,却只能咬碎自己的牙齿!哈哈哈哈!白擎苍,你个废物,你的儿子,也不过是个孬种!”
“休想得逞!”
无念凭借打猎的经验和技巧,侧身翻滚在地,几次腾挪,来到行者身后。
行者却原地伫立一动不动,压根不把无念放在眼里。
无念从他背后一拳击来。
临近魑魅行者不过半寸之间时,本天分极高曾一拳伤残一只小狼的大力拳却突然被念殇之力团团包裹缠绕住了。
紧握的拳头硬生生被掰开五指,使出的全力也只是让念殇之力的黑雾气息荡漾了一下而已。
进,拳不可握,退,手抽不回。
“啪!”
响亮的一巴掌甩在无念脸上,这一巴掌,不仅没有让行者解恨,反倒激起了他积存心中多年的怨气,“啪啪啪啪......”
连续的巴掌狠狠扇在无念的脸上。
只听行者嘴巴里不停的愤怒道:“我最恨别人说我是白擎苍的师弟,我有名字,我叫施天恩,何须他白擎苍名号,魑魅岭三大护法之一更是让我心头不爽,我要所有万族记住,我叫施天恩,不依任何宗门,不靠任何势力,我,就是我,我,叫,施—天—恩!!!”
重重扇完无念,行者干净利索的紧接着一脚狠狠将其拦腰踹飞数十米开外,径直撞倒一棵树木,重摔在地。
“黑山熊祖!擒!”
一声令下,黑山熊祖迈着敲山震虎的脚步,咚咚咚,来到无念跟前,仅两根手指,便将无念的一条腿拿捏的死死的,倒拎在半空。
魑魅行者看了眼前辈,又瞄了眼苗之栀,“痴情白擎苍的女人,喜欢白是非的女人,似乎,你这个孬种也喜欢这个与长生宗有瓜葛的女人?那便睁大你的狗眼,让老夫教你如何玩弄吧,哈哈哈哈!”
无念凌空挣扎、嘶吼,犹如一片细叶,借着微风,摇曳在枝头,是那么的无力与绝望。
大刀矗地,斜插苗之栀两腿之间的地面,行者蹲伏下身,以手触碰苗之栀的脸颊。
苗之栀突然一口咬住行者的手指,骨骼断裂声清脆入耳。
“啊!贱货!你个贱人!”
行者另一手狠狠一巴掌扇在苗之栀脸上,苗之栀近乎半晕过去。
魑魅行者这才抽回被咬断手指的手,愤怒起身,一脚重重跺在苗之栀脸上,又使劲揉了揉。
很是扫兴,行者仍不解气,重重几脚连续踢在苗之栀身上。
他拔起大刀,欲以刀锋破其长袍。
无念悲愤之际,大喊:“放开她们!有种,我们来一场男人之间的较量!”
行者顿时停住手中的大刀。
“男...男人...哈哈...之间的较...较量?哈哈哈哈!”行者笑的接不上气来,突然一改面色,杀气逼人:“男人?你算什么东西?敢跟我提较量?你以为你是白擎苍?”
行者说罢,大刀直指被倒吊在半空的无念。
无念咬牙切齿,却强忍着怒火,用讥讽的语气道:“哼!不管我是谁,至少,我七尺男儿,是无论如何不会对女人下手的!倒是你,呵呵!还以此为荣?呵呵!真是无能至极!难怪,所有人都唾弃你!鄙视你!”
“住口!”
行者被彻底激怒,他挪开踩在苗之栀身上的脚,朝无念走近,高举大刀,轻轻敲划在无念身上,“可怜的孩子,这么瘦弱,熊祖,你该减肥了,分享点食物给他!”
黑山熊祖顿时作呕,呕出一大滩稀泥一样的黑色渣物,半稀半泥的一大滩渣物还在不断攒动着,似乎里面还有活物。
果不其然,几条恶心的又细又长的黑色爬行软体物钻出烂泥,扭动着身躯,身子一会儿伸长,一会儿蜷缩扭曲,一会儿,几条纠缠缠绕在一起,分不清彼此,更分辨不出头尾。
黑山熊祖另一手直接捞起一把,这才发现,稀泥里还有很多细长的软体物成团的缠绕在一起,像一个毛线球一样,纠缠的谁也绕不开身,从熊祖捞起的手掌里滑落坠地。
熊祖的手贴近无念的脸,偌大的指缝间钻出一条条扭动的身躯,舔舐着无念的脸颊。
一股腐臭味儿扑面而来,闻之,令人作呕,细长的身躯一伸,舔舐游走爬行在脸上,无念头皮发麻,浑身鸡皮疙瘩顿起。
更有甚者,已经爬到了无念浓密的长发里,与头发交结缠绕在一起,似鱼儿被网困住了,扭曲挣扎在头皮上。
“哈哈哈哈!”行者变态似的大笑,看着眼前一幕,很是觉得痛快,赏心悦目似的睁大着那幽邃难以看清的双眼,生怕错过精彩的每一瞬,他近乎哀求道:“求饶吧,白擎苍!求饶吧,快向我求饶吧!求求你了,向我求饶吧!求饶吧!”
“疯子!住手!”
无尘前辈厉声斥骂。
行者这才回过神来,看着无念,“哦,对对对,白擎苍深陷黑水牢,过的可比这惨多了,嘿嘿嘿嘿!一想到这儿,我就兴奋的难以自拔!哈哈哈哈!”
行者走近无尘前辈,看着她衣衫不整的样子,嗤鼻一笑,从她身上踩踏而过,“自身都难保,还想着阻止我?可怜!可笑!黑山熊祖!你还在等什么,撬开他的嘴!”
黑山熊祖欲以手捂住无念口鼻,一道白莲如舟,自半空,飘零而下。
落于黑山熊祖之上,随着熊祖一声咆哮,身形渐泯。
无念坠落于地。
前辈拼尽最后一丝气力运念术,一口黑血吐出。
魑魅行者觉得纠缠时间太过漫长,也该做个了结了,他俯视无尘前辈,“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
又看向无念,挑逗似的:“你,既然逞英雄,那,现在,轮到你出手了,我看你如何救她们!念殇之力,吞噬她们!咬碎她们的容颜,留下恐怖的残骸!彻底结束吧,念殇之力!”
三人重伤于地,此时的黑雾气息中掺杂着许多恐怖的手爪形态,伸出地面,死死抓住他们。
手臂一挥,那些形态便散无形,但仅一瞬,再重凝形态,继续抓挠和撕咬。
无念看着无力挣扎的前辈和苗之栀,他忽然想起自己在荒草原与糟老头子一战。
“视死虽如归,犹望东风吹!”
无念突然顿悟,闭目凝神念叨着,摒弃周身乱爪的侵扰,他试着去感知枯林之外的草木生机。
顿时,漫山遍野的大地攒动,无数草木的根系破土而来,交织成网。
那些死亡黑雾气息触碰到密集的草木根系,如恶魔被关进了囚笼,无法挣脱开。
魑魅行者也察觉到异样,他环顾着四周地面,猛的以刀破土。
根系断裂处,念殇之力的气息如泉涌般,喷袭而出。
行者面露惊色,瞪视着无念:“念术新奇,奈何力量太弱!若能大成,岂不逆天?不!斩草除根!念殇之力,绝对力量,破!”
大地如春耕翻土,念殇之力暴力冲破无念的念术,整片枯林的土地如被翻新了一样。
行者凌空一跃,落于无念身上,伸出一掌,掌心萦绕幽冥气息,不可名其状,“小子,怪只怪,你是白擎苍的儿子!灭魄!”
“不!!!”
在苗之栀和前辈的嘶吼声中,行者一掌正击无念胸膛。
一大口鲜血从无念口中喷出,喷洒于半空。
无念,再无动静。
念殇之气再次席卷而来,漫过三人,渐而被彻底淹没其中。
绝望之时,一股低沉沙哑略带忧伤的低吟声从黑雾里传来:“生而为人,当敬天地伦!死者为大,当以白莲祭!生,有善恶之分,死,无高低之别。庆红莲,生者欢;悼白莲,死者安。我以念魄悼钟声,白莲千瓣祭亡魂!白—莲—祭!”
此语一出,天地间,如蒙白衣。
行者更是感到绝望,他几乎感到崩溃欲哭,看着天地失色,他摇着头囔囔道:“一个人的命,怎么可以坚强到这种地步,如此绝境,她,她竟然顿悟了所有念魄都特有的归天念术,这是念魄消亡前的回光返照,亦是念术最强大的瞬间。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老天爷要这样对我?为什么?我不行!老天瞎了眼,你要救他们,我偏要逆天而行,纵使白莲祭,他们,也必须死!”
千片白莲如障,交错排列于行者四周。
行者发狂,怒吼着举大刀左劈右砍,一道道白莲盾被劈散无形。
直到筋疲力竭,行者握刀跪立地面,喘息不止。
猛抬头,隐约间,见一片白莲包裹住无念和苗之栀已飘零山外。
行者气力耗尽,眼睁睁看着他们逃出掌心,心中发狂,朝天一吼,眼露魔瞳,欲冒死再追击二人。
但艰难起身一瞬,魔瞳之内,映射着一朵莲花,他抬眼一看,半空中一朵莲花凌空绽放。
行者绝望的跪倒在地,失声痛哭。
那包裹住无念和苗之栀的一片白莲,飘零至远山之外,落于草地间,渐散无形。
苗之栀艰难跪抱着一动不动的无念,扭过头,望着那片枯林之上的天空。
半空中,一朵血色莲花凌空怒放,坠散如烟火,仅美丽一瞬,如昙花一现,洒落成血雨,永葬于枯林。
“前辈!!!”苗之栀颤动着嘴唇哭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