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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婆子,你说什么坏了?”悍妇语气客气多了,也不占座,让老妇人先坐下。
徐老头儿终于睡一觉醒了,迷迷糊糊的走出来:“咦?咋这么热闹啊,呀,外面起了好大的风哈,你们咋不睡觉呢,我出去尿个尿先!”
徐老头儿胀着一泡尿,开门走到院子里,扶着墙,还没滋出来,后背一阵凉,将他的睡意一扫而去,瞬间清醒过来,顿时,后脊发麻,直冲脑勺。
徐老头儿缓缓扭过头,看着阴风在院落中打转,他缓缓提起裤子,啥也不说了,径直朝屋子里狂奔,关门,上拴。
众人看着这个糟老头子背靠木门,大喘不止,裤裆还湿了一大片。
无念:“前辈,你不是,怎么这么快?”
徐老头儿吓得有点结巴:“外,外,外面,有,有东西!”
老妇人忙问道:“你看到了什么?”
徐老头儿:“起了好大的风!”
稍作停歇的铃铛,突然又叮铃铃叮铃铃的响了起来。
悍妇吓得直叫。
无念听到了什么声音,赶紧说道:“别吵!别吵!你们听!”
众人屏息去凝听,风吼声中,间歇有三两声敲院门的声音,声音不轻不重。
“这半夜的,又有谁来?”悍妇问着老妇人:“你家难道还有什么远亲赶来?”
老妇人摇了摇头,取下挂在墙上的镇尸铃,“已经过了子时了,从没见过镇尸铃响的这么厉害,不管是什么,可千万不能开门!”
院门被拍敲的声音间歇不止,显得很吃力的感觉。
“没那么简单!好像她在喊谁!”无念察觉到轻微的喊话声。
众人凑近厅堂的门边,侧耳听着。
“啪...啪...啪...娘...锁儿回来了...娘...锁儿回来了......”
悍妇吓得瘫坐在地,一时说不出话来,他男人赶紧去掐她的人中穴。
老妇人手颤抖的厉害,嘴唇轻微抖动着:“锁儿,锁儿,我的女儿!”
小丫听觉很好,也听出来是姑姑的声音,不仅不害怕,还很兴奋的嚷嚷着:“太好了,太好了,是姑姑,是姑姑,姑姑回来了,姑姑回来了!太好了!”
小丫叫嚷着就要去开门。
“小丫,别动!”老妇人一把拽住小丫,小丫挣扎不止,本很乖巧,这会儿无论如何非要去开门。
阳子一直沉默,蹲在墙角,一听是自己的妻子锁儿,他突然不管不顾开门冲出,“锁儿!锁儿!我来了!”
悍妇刚缓过神来,见阳子冲出去开门,又激动的张大嘴巴,却急得喊不出声音来,哑巴了。
“锁儿!”
阳子打开院门,见锁儿面无血色,僵硬的站在门外,身上湿泥土,头发更是泥泞不堪,还挺着个大肚子。他不由分说的试图一把抱锁儿入屋,奈何她比平日里要沉的多,压根抱不动。
确认是锁儿,老妇人赶忙收起镇尸铃入柜,任凭它在柜子里想个不停。她也跟着阳子后面跑了出去,一把紧紧抱住锁儿:“锁儿!锁儿!我可怜的女儿啊!”
“娘!”锁儿面无表情,睁的极大且惨白的眼珠,发白的面容,僵硬的身躯,“娘!孩子,还活着!”
老妇人哭着摇了摇头:“傻孩子!可你,可你已经死了啊!放过自己吧,可怜的孩子,放下执念吧,孩子,已经没了!”
“不!”锁儿字字吐出都很费劲,顿顿停停,她僵硬的身躯,吃力的弯下膝盖,发出咯吱咯吱的骨骼声,跪在老妇人面前,“娘!孩子还活着!求你,救他!”
老妇人摇着头,无奈,用手摸了摸锁儿的肚子,确实有轻微的跳动声。
老妇人再贴近仔细去感知,突然崩溃大哭:“锁儿,我可怜的女儿,孩子还活着,我可怜的女儿,是你的执念救了他!快,快来人帮忙啊!”
几人合力将锁儿抬进院子,落地一瞬,阴风骤起,刮得更加凶狠。
血色星月下,雾气缭绕汹涌如涛浪。
“锁儿,要救他,娘就顾不得你了!”
锁儿僵硬的点了点头。
柜子中的镇尸铃响的异常凶,血色雾气从四面八方向院落涌来。
阴婆子知道有东西要来,但是,她顾不得那么多了,得争分夺秒先把孩子生下来要紧。
苏寡妇有经验,前后帮忙,不一会儿,孩子破肚而出。
一声啼哭,撕破黑沉沉的夜。
惹的血色雾气缭绕的更加凶猛,铺天盖地的向院落涌来。
阴风在婴儿的啼哭声中,刮得更加肆意,吼叫声如饥渴的魔鬼。
锁儿翻白的双眼看了眼婴儿,转过身,头也不回的朝远处的林子走去。
“锁儿!”老妇人抱着婴儿,哭喊:“锁儿!我苦命的孩子啊!......”
阳子愣在原地,突然冲出院落,悍妇飞扑追赶:“阳子,你干啥去?你回来!”
阳子头也不回冲进迷雾,“娘,我认定她了,要不是你为了省接生婆的钱,她也不会死的那么惨,生前,我没有好好待她,死后,我不能让她孤零零的一个人。”
“娘错了,娘求你了!阳子!你给我回来!回来!回来啊...我的儿啊!娘错了!娘错了啊!...”
迷雾里,隐约看见阳子追上了锁儿,牵着她的手,消失在血色雾气中。
悍妇晕了一下,赶忙爬起身,和他男人一起,不顾一切的追撵进林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