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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血魔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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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玉生怕再被骂,离方无上远远的,坐到角落处,看着洞外的冰天雪地。

    洞穴不知有多深,入口不大,高宽只有两三米,越往里走越显开阔。

    他们现在停留的位置距离洞口大约十米的样子。

    除了那股暖气不断呼出,还有滴答滴答的水声,越往里走,听的越清脆,但光线更加暗淡。

    方无上等了半天,才注意到如玉委屈的缩在角落里,时而看向洞外,时而朝洞穴深处望去,安静乖巧的像个懂事的孩子。

    “想不到,这黑水湖边还有这等藏身之所,万物造化,不可谓不妙哉!”方无上故意扬起声音冲如玉搭腔。

    回声从洞穴深处缭绕而出,此时的洞穴,像个大喇叭似的,他们的声音,整片黑水湖都能听得到。

    缭绕回声渐息,如玉也没搭理宗主,故意侧过脸,憋着笑,“噗!嘿嘿!”

    方无上笑道:“喏!地上那鱼儿已经化冻了,你拾掇拾掇!”

    “哼!”

    如玉哼哧一声,耍着性子,抽出伏魔大刀拾掇起那虎头鱼来,可怜那虎头鱼,被拾掇的画面不忍直视。

    “若是哪家娶了这闺女,可就遭老罪了!”方无上看着如玉一通瞎忙的背影,直摇头。

    如玉砍了洞口处唯一一颗树的枝丫,再斩断成柴,在两块石头之间,堆成一堆,伏魔刀横架石上,剁的七零八落的鱼肉平铺刀面,起身拍拍手,得意的冲方无上喊道:“来,借个火儿!”

    方无上一改脸色,连忙僵笑着夸道:“哇塞,如玉小妹儿长大了哦,会做菜了,不错,不错,是该找个婆家把你嫁出去了!嘿嘿!”

    “我才不呢!我得等萧忘川!哼!”

    方无上笑呵呵的,盘腿坐在柴火边,看着如玉通红的脸,“咋,害羞啊,萧忘川有啥好的?”

    “呵!反正我就觉得他好,嘿,比你好一万倍!嘿嘿!呵呵呵!”

    “好好好!”方无上拨弄着柴火,“等回去后,我便安排人手打听他的下落!”

    “真的?”如玉半信半疑,“你不怪他?”

    “怪什么?他不是冤枉的嘛!”

    “嘿嘿,你算是开窍了,你要是保持住这份英明的话,”如玉拍了拍胸脯,“我保证,伏魔宗的第二春,不远咯!”

    “胡说!”方无上心头乐开了花,伸手去摸鱼肉,烫的他一激灵。

    如玉回头看了眼石床上的无念和苗之栀:“宗主,他们是夫妻吗?”

    方无上摇了摇头。

    如玉:“可是,他们好像感情很深的样子,有情人为什么会遭此劫难,我好难受哦!”

    “唉!”方无上觉得这柴火堆有点热,往后挪了挪。

    如玉:“宗主,为什么要将他们抬到那石床上?人要死之前,有这个讲究吗?”

    “人要死了还讲究什么?这是在救活他们!”

    如玉:“救活?你可真逗,躺上面,活人都给烫死了,还救?除非,那?那石床有什么特别吗?”

    方无上惊讶的看着如玉,“真想不到,你丫的竟然开窍了,能想到那石床有什么特别。”

    “哎呀,宗主,我知道我笨!你就别笑我了,你快些说嘛!”如玉摇晃着方无上的胳膊催促着。

    “咳咳!”方无上干咳两声,开始布道:“血魔石!”

    “血魔石?”

    “对!万古之上,念珠之外,天地之间,唯此力量经久不散,不会随着岁月而消散,逍遥于念珠吸嗜天地游离力量之外,甚至还能吸嗜周围的力量,故,又称,小念珠。”

    如玉转着大黑眼珠,好奇的回头去看无念和苗之栀,还是没动静。

    “它,怎么会在这里呢?”方无上看向洞外的黑水湖,“是啊!真是老糊涂了我!这是黑水湖,相传,那天孤老人居此千年,渴饮魔血,饿啖怪食,聊时虐妖,闷中耍魅。”

    如玉怼道:“胡说,如果是真的有这个人,且不论千年,单就妖魔鬼怪,也没见到个毛啊?”

    方无上白了她一眼,“雪封千年,哪里还有什么妖魔鬼怪留在这里。要有,也被封印住了。”

    “那,那天孤老人也被封印了?”

    方无上摇摇头,“不知道!但是,据说,这血魔石,是他的念魄!”

    “石头为魄?”如玉越听越觉得离谱,“天地之间,万物念魄皆为生灵,哪有石头的?”

    方无上也觉得难以置信,但,天地间,万物造化,由不得他信与不信:“如玉啊,师父且问你,念珠可曾听说过?”

    “听过啊!念珠乃天地之念魄,吸嗜天地间游离之念力!”

    “那便是了!天地之念魄非生灵胜生灵,那,这血魔石为魄,又有什么奇怪的呢?”

    “也对!”如玉一愣一愣的,“那,它有什么魔力,能够治好他们吗?”

    “十有八九,大概,可能,也许吧!”

    如玉:“天孤老人的念魄,千年居此之人,想想就觉得不凡,我想,他的念魄一定可以治好他们的,一定!可是,天孤老人呢?”

    方无上看向洞穴深处,深不见底,唯有滴答声传来。

    “他?”如玉有些发怵,“他不会就在这洞穴里吧?”

    方无上摇了摇头,“他要是在这里就好了!”

    “宗主!”如玉哆嗦着,声音低微。

    “如玉,你干啥?别装神弄鬼的!”

    “不是啊,宗主!”如玉做出恐慌的样子,沙哑着声音:“宗主啊!”

    方无上真是拿她没脾气,“咋了?你这是要死了?”

    “死不了了!”如玉凑近方无上眨巴着眼珠子,手指往血魔石方向指了指。

    方无上侧脸一看。

    血魔石上,蒸汽缭绕。

    无念与苗之栀身形渐隐渐现,如身处仙境。

    “宗主?”如玉半惊半喜,试探着慢慢靠近去看,“他们终于活了?”

    “如玉,切莫靠近!”方无上厉声喝止。

    吓得如玉猛后跳几步。

    方无上眼神凝重,看着血魔石上二人:“意料之中!只是......”

    如玉:“只是什么?宗主!”

    “唉!”方无上抓起一把烤鱼入口,顿时觉得香气满口,“只是,太冒险了!这血魔石,虽能凝魄回神,但,唯一的缺点,就是,容易入魔。”

    如玉:“入魔?那该怎么办?我就知道你不靠谱!”

    方无上气的吐不出半个字,嘴巴张了又合上,终究化作一声长叹。

    两人看着血魔石。

    缭绕的雾气似烟,在血色映衬下泛着微微血光。

    洞穴深处一股暖气流涌出,与洞口处的冰冷空气碰撞,化作弥散的水汽,遮住了视野,也挡住了光线,洞内黯淡下来,模模糊糊中,怪石如魔影,虽不动,却让人心中发怵。

    暖气流依旧呼呼而出,裹挟着奇怪的刺耳鸣声。

    “如玉,莫要害怕,静心凝神便是!”

    方无上挥袖,盏魔灯挥洒而出,如星辰布满四周,仅照亮一瞬,便戛然而熄。

    暗黑的洞穴,独见血魔石血色荧光下,血色雾气缭绕其上,无念和苗之栀的身形轮廓还静静躺在血魔石上。

    “救我!救我!救我!......”

    呼救的沧桑嗓音从血魔石内传出,“要想活命,先要救我!打破血魔石的封印,放我出去吧!”

    “宗主!”如玉害怕的抱住方无上的胳膊。

    “如玉,莫怕,此魔被封印在血魔石内,出不来的!”方无上轻轻拍着如玉的肩膀。

    “救我!救我!救我!......”

    魔性的嗓音苍老有力,瘆人心魄,乞求声中带着七分诱惑三分胁迫。

    “你是何人?”

    无念的声音传来,却不见其动弹。

    方无上赶紧安抚惊吓过度的如玉:“无念念魄被唤醒了,念魄与念魄之间的交流,无念啊无念,切不可轻信入了魔啊!”

    如玉一听,喊道:“无念哥,它是骗你的,不要信,不要信啊!”

    “如玉!没用的,他是听不见的!”

    如玉:“宗主,那我们该怎么帮他?”

    方无上:“除了他自己,没有人能够帮他!”

    魔性声音再起,不再乞求,而是一副高高在上说教的姿态:“无念!”

    一声叫唤,如重鼓响锤,让人顿时一软,不觉屈服三分。

    “无念!你难道忘了你的仇恨?一百零七人,惨绝人寰,因你而死,你,难道,就不想复仇?你的仇人,正在得意快活,正在耻笑你。”

    无念身形之上的血色雾气顿时浓密缠绕起来。

    方无上一看雾气游走,知道情况不妙:“不好,是惑念系邪魄!它读取了无念的意识,无念所知,逐渐被它所知!这样下去,就危险了!”

    那魔音不绝,继续笑道:“哈哈哈哈!枉你有不灭念魄,天真是瞎了眼,将不灭金蝉生于此等无能懦夫之身,哈哈哈哈!枉为白擎苍之子,一念遮天?哈哈哈哈!我看是,一心遮丑才对!哈哈哈哈!糟老头儿,苏寡妇,大壮儿,阴婆子,怖娃娃......他们,可都在看着你!看着你呢,无念!他们在看着你!你!太让他们失望了!”

    缭绕无念的血色雾气如火焰爆燃般,腾空而起,狂爆游走,如困兽试图冲破牢笼般狂野。

    眼见即将得逞,魔音饥渴声中带着一丝紧张:“哈哈哈哈!这就对了,对,对,就这样,让我来帮你吧,只有我,能够救你!”

    无念念魄发出厉声,回道:“如何助你冲破封印?”

    “哈哈哈哈!血魔石,封印我的,是血,能够解封的,也是血!血洒魔石,封印自开!”

    无念猛然坐立起身,略显迟疑,任凭如玉大声呼喊,无动于衷。

    魔音唯恐无念改变主意,赶紧献计道:“如果,你是舍不得自己的血,你可以,杀了你旁边那位,流她的血来解开封印。”

    坐立血魔石之上的无念微微侧身,俯视着身边的苗之栀,缭绕周身的血雾如浇了一盆冷水,顿时稀疏减弱,大有消散之意。

    无念,显得更加犹豫不决,齿白的眼珠子盯看着苗之栀,他轻轻伸出手,撩拨着苗之栀的发髻。

    “无念!”

    魔音怒吼:“爱!只会让你走上歧途,永无回头之日。复仇,才是你的正道!父母之仇不报,枉为人子,村民之冤不伸,忘恩负义!他们,可都在看着你啊!无念!就现在,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啊!”

    无念的手,轻抚着苗之栀的脸颊,慢慢收回颤抖的手掌,置于面前,仔细端详着,极度纠结。

    突然一声吼:“纵使一死,绝不能伤她分毫!啊!!!”

    一掌,猛然拍击在自己的额头上,无念再次瘫倒下去,一动不动。

    魔音疯狂的嘶吼着,“救我!救我!救我!”

    吼声如从深渊传来,渐渐远去,渐渐消逝。

    无念瞬间坐起身来,大口喘息着,额头的汗珠豆大,看着身边的苗之栀安然无恙且气色恢复了很多,他才渐渐平复心情。

    方无上大喜过望:“无念!老夫果然没有看错你!血魔石赐予你力量的同时,诱你入魔!你,经受住了魔惑的考验!”

    “不!”无念浅笑,看着心中最美的苗之栀,声音显得很虚弱:“是我们,经受住了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