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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花七七准备好了所有药材,她们一同前往苏家,为苏公子诊治。
在无极忙碌的景荣,问坐在一旁摆弄丹药的衍熙。
“你怎么不偷偷跟过去看看?”景荣很好奇秦依依是如何用那堆毒物诊治的,他知道衍熙也同样好奇,他是没办法了,但衍熙精神力够高,完全可以在其他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偷窥。
“非礼勿视。”衍熙头也不抬。
“老大,我发现你最近越来越正人君子了。”
“少废话,陈家的消息看完没有?”
“惊天大消息!你猜猜陈肖明在没有找到鬼医后,把消息发给了谁?是凌风!”景荣看过报告后,大叫。
听到这个,衍熙抬起了头,目光幽深。
他本打算回来后会会凌风,那凌风却已不在聚灵城。如此看来,陈肖明背后的人,或者说提供蛊虫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凌风。
“是不是?太奇怪了,若这凌风是哪个世家子弟,我一定相信就是她把陈家搅得天翻地覆,可她刚从下界飞升上来不久,根基还不稳,而这陈肖明也算天河界有名有姓的人物,还很有可能继承陈家,这凌风是如何能搭上陈肖明的呢?”
衍熙没有说话,面色平淡。
“难道是被美色所迷?那凌风确实美极,只是陈肖明也算是个枭雄,不会这么糊涂吧?”景荣已经习惯了自说自话。
“这只是猜测,我们还需要更多消息。这凌风有古怪,让兄弟们都小心一点,多分配些保命丹药。等秦依依回来,问问有没有避毒避蛊的办法。”衍熙说。
“是。”景荣也很自责,上次他的行动没成功,还在凌风身上折损了不少人手,本以为万无一失,却天降大能救凌风,这家伙太过于古怪,接下来对凌风的计划应该更加谨慎才是。
苏家,秦依依又见到了苏公子,为了治疗方便,让他躺在凉椅上。
“治疗过程可能会很痛苦,我这有让人昏迷的丹药,你要来一颗吗?醒来就好了。”
“不必了,有劳鬼医。”苏公子眼睛放空。
秦依依把一个小瓶子递给念冬,念冬把火蚁放在苏公子腿上,然后小心护着,防止长有翅膀的火蚁逃跑。
“这!”小厮惊得浑身颤抖。火蚁攻击力极强,若是在野外遇到火蚁群,就是修为高的大能也很麻烦。
苏公子皱紧了眉头,他躺着看不到,也没有感觉,但他的神识还好好的,能感到火蚁正在啃食他腿上残存的血肉。
他们在药单上看到火蚁时,还以为是要用火蚁来提取某种液体,没想到是直接用活的。
“你们不必惊慌,火蚁是去除腐肉最快最干净的办法,我这侍卫实力尚可,能防着火蚁不让它伤了你。”秦依依说。
念冬冲她撅了撅嘴,表示对尚可这个评价很不满。
苏公子点点头,干脆撤了神识,闭上眼睛。那小厮也不忍地撇过脸去。
几只火蚁很快啃食完了血肉,只剩发黑的骨头。
等念冬收拾好后,秦依依又问:“你确定要醒着么,一会骨肉长起来,可比蚂蚁啃食还要难受。”
“多谢阁下。”苏公子睁开眼,轻轻摇头拒绝,“我还想感受一次这伤,避免我重蹈覆辙。”
秦依依愣了,她在思索苏公子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他的腿是因为保护女主伤成这样的,不重蹈覆辙,难道是说要跟女主断绝关系?只是不知道他有没有决心和毅力做到。
她拿出锋利的小刀,一点点挖掉焦骨。
让小厮喂下一大罐药水。苏锦安感到整个身体都变得软绵绵,遍布全身的也有丝丝疼痛,若有若无,时隐时现,真如那鬼医所说,如同蚂蚁在身,他想挠却发现手动弹不得。
接下来,秦依依便是施针,帮他梳理断掉的经脉。
忙活了几个时辰,才暂时告一段落,让大家都休息一下,盖上苏公子的腿,唤花七七进来。
“怎么样了?”花七七一进来就冲向苏公子,眼睛发亮。
“效果不错。应该很快就会好。”秦依依看着她手中递来的食盒。
“太感谢了,一点心意,不成敬意。”花七七说。因为有外人在,不便暴露她和鬼医的关系,否则对她们两人而言都是大麻烦。
“锦安,你感觉怎么样?想吃东西吗?”花七七坐在苏公子旁边。
“我还好,你不用担心。”苏公子的声音多了些温柔。
秦依依在外间的桌子上,品尝花七七准备的美食,并不在乎吃了几口狗粮。
吃完午饭,喝了杯清茶,她继续投入工作。
可能是听说下午的医治会让苏公子更加痛苦,这次花七七坚持要留在里面。
又喝了一种药水,苏锦安感到浑身如烈火燃烧,痛到了骨子里。他也知道这没错,他的骨头早上被挖空了,生骨之痛,最为难熬。
那剧烈的疼痛似乎把他掰碎了,揉断了一般,疼得他想要挣扎,想要发狂。然而整个身子一点力气也没有,瘫软在椅子上,不能动弹。
“他没事吧。”花七七帮苏公子擦着汗,听着他接连不断的闷哼,有些心疼。
“痛已经开始了,再吃药也来不及,只能忍着了。”秦依依说。当时面对烈火,这苏公子是不是也如这般坚韧,挡在女主身后呢?
苏锦安的意识有些模糊,他快要坚持不下去了,他心中隐隐有想法,不如就这样死掉好了。
这般痛苦,比他面临烈火时更甚。不,痛或许是一样的,只是那时他是主动靠上去的,身体再痛,心里却是甜的,是暖的。能为她去死,他甘愿。
他捡了一条命,却成了个废人,站不起来,浑身都是丑陋的伤疤。还有什么颜面去见她呢?
他躲着凌风。没想到,她却真的没来看望。那时候,他才清醒地认识到,自己和其他在凌风身边的男人一样,都没能在她心里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
那时,他的整个世界很快黑下来,似乎没了活下去的意义。
花七七给他带来了一丝丝希望。
但这个时候,他多么想看见凌风,哪怕只是一个背影,一个垂眸,都能让他振奋精神,坚持下去。
“怎么办?还有没有其他办法?”花七七的声音带了些哭腔。她能感到苏公子已经疼到痉挛。
“快好了。”秦依依见过太多太多痛苦的人。
苏锦安也听见了这句话,他鼓励自己,想想修行之路的初衷,想想得之不易的修为,他还要走下去,天河界很大很大,他只去过很少地方,他还要继续走走看看。
却似乎都不能奏效。
只有远处一个背影,让他不自觉地想要往前走。
回回头,看我一眼,哪怕是一眼也好。求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