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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越挂了电话，又习惯性地看向窗外。
慕亦宸的车子不在院子里，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卿越握了握拳头，告诉自己勇敢点，不要怯懦，也不要继续委屈自己了！
打开手机拨通慕亦宸的电话。
电话刚响两声，慕亦宸就接通了。
慕亦宸接到卿越的电话还挺高兴的，以为卿越想通了，不然怎么会主动给他打电话？
正要说话，里面传来卿越冷冰冰毫无温度的声音。
“九点半，我在民政局等你。”
卿越等了许久，手机里没有一点声音。
不过卿越知道，慕亦宸一定在听。
等了大概半分钟，里面传来幽幽的一声“好”。
他终究还是答应了！
卿越忍住锥心之痛，挂断手机，转身去抽屉里找到证件。
卿越嫁入慕家的时候，白夜给她用白落雪的名字作了一整套的证件，虽然她不是真正的白落雪，但以她的脸拥有白落雪这个名字的所有证件。
而他们的结婚证上，也是她和慕亦宸的照片。
轻轻抚摸红本本上面的合照，女孩笑得羞涩局促，男人冷酷无温，虽然肩并肩坐在一起，又像隔着遥不可及的距离。
他们的结婚照是他们结婚三个月的时候补办的。
慕亦宸婚后就去了法国，一个多月才回来，那时候他对她的态度很恶劣，浑身上下连头发丝都写满了对她的厌恶。
可她怀孕了，全家上下都很高兴，祖奶奶又催着他们去办理结婚证，慕亦宸没办法这才和她去了民政局办证。
卿越合上结婚证，在衣柜里翻找衣服。
她今天想穿的正式点，翻遍衣柜都是慕亦宸说的那些好像小学生的衣服。
拿起昨晚穿的那件浅蓝色宽松连衣裙，本想换上，又丢回床上。
“都要离婚了！干嘛还要在意他的想法！”
卿越穿上最喜欢的牛仔裤，白衬衫，见眼睛还有点肿，从不化妆的她，在眼睛上描了个眼线，总算让双眼看上去不那么肿了。
她找出一副墨镜戴上，拎着背包出门。
刚下楼，小诺心伸着小手扑上来，一把抱住卿越。
“麻麻，麻麻。”
卿越看着仰着小脑袋，笑得大眼睛星光闪闪的女儿，心口倏地一揪，眼泪差点涌出来。
蹲下来抱住女儿，忍住声音里的哽咽，笑着对女儿说。
“诺诺，妈咪有点事出去一趟，你在家里乖乖等妈咪好吗？”
小诺心很乖，用力点头，还要伸手摘掉妈咪脸上的眼镜，卿越急忙按住眼镜，不让女儿摘下来。
若让小诺心看见她红肿的双眼，一定会担心她。
“诺诺乖，妈咪一会就会回来！让李嫂带诺诺去淘气堡找祺祺哥哥玩好不好？”
小诺心用力“嗯”了一声，还想缠着妈咪抱一会，卿越已经将诺心交给李嫂。
李嫂看出卿越今天不对劲，担心地问她怎么了？
“许愿找我出去逛街。”卿越佯装没事人一样笑着说。
“少奶奶，你还没吃早餐。”李嫂想让卿越吃完早餐再出门。
“我和许愿出去吃。”卿越刚要出门，又折回来，对李嫂说。
“李嫂，你是好人，做事也很细致，但就是太老实了！又跟着我这个不受宠的主人，在家里没少受白眼！以后那些年岁小的佣人再欺负你，你不用惯着他们！他们就是欺软怕硬！”
“少奶奶，好端端的你怎么和我说这些？”李嫂心慌起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真的没事，就是早就想和你说这些话了！这两年很谢谢你李嫂。”
卿越穿上最喜欢的白色帆布鞋，走出宸园，在路过主宅门口的时候，遇见了和慕琴一起出门的吴兰。
“在医院住着，我们一直不去也不太好！我去了帮你劝劝她，别再这样闹了，传出去多难听！好像我们慕家亏待儿媳似的！”吴兰拉着慕琴说得苦口婆心，就好像她的观点很正确一样。
“也得好好劝劝她接受朱丽肚子里的孩子，若朱丽能抓住慕达的心，他不再去外面拈花惹草，大姐你也跟着省心不是？”
卿越听到这番话只觉得心冷如冰。
这就是慕家人。
冷血，无情，从不设身处地为他人着想，认为他们的一套教条永远都是最正确的规则。
吴兰看到卿越当即停下脚步，双手环胸，端出身为婆婆的优越感，训斥道。
“不在家里带孩子，整日往外面跑什么？”
最近吴兰迫于慕亦宸的警告，没有再去找卿越麻烦。
但卿越最近一直不在家，她连个人影都抓不到，想找卿越训话也一直没有机会。
今天终于抓到卿越，她要当着慕琴的面，让慕琴看看，她是如何调教自家儿媳。
“嫁进门来就是给我们家当儿媳的，不是让你整日往外面跑吃喝玩乐的！还不赶紧回去！别再让我看见你和外面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
“不然你慕家少奶奶的位置，就换一个更合适的人来坐！”
吴兰见卿越站在原地一声不吭，得意地和慕琴炫耀。
“看见没？儿媳就要这样调教！该管就得管！不然还能让她骑到我们长辈头上来？”
“念夕怀孕那么久了，现在满江城都知道，她也没敢闹半点脾气！还不是乖乖在家照顾孩子！”
“大姐，要我说你就是对若涵太仁慈了！惯得她不知轻重，毫无分寸，闹得家里不得安宁。”
卿越依旧没说话，安静站在那，好像山间一株雪白的野花，静静绽放，不受外界任何纷扰。
吴兰见卿越今天如此乖顺，愈发猖狂，指着卿越数落了好一阵。
听得慕琴都不耐烦了，“行了行了，别当着我的面耍威风了！我知道你会管教儿媳！还去不去医院？不去我回去了！”
“去！当然去！”吴兰拉着慕琴上车，看见卿越没有听她的话回宸园，反而继续往大门外面走。
吴兰喊了一声，“我让你回去，你听见没有！你当我的话是耳旁风吗？”
卿越轻笑着回头，透过墨镜只能看见吴兰暗漆漆的身影，“对！你的话对我来说一直都是耳旁风，我想听就听，不想听就不听！说完了吗？我还有事要忙。”
卿越说完向着门外走去，许愿已经在门外等她了。
吴兰气得尖叫一声，从后面追上来就要打卿越，被卿越一把甩开。
“从今往后，你再没有资格对我大呼小叫！收起你当婆婆的谱！想摆谱，去你的准儿媳顾念夕面前摆谱去！”
“你！你！”
吴兰气得浑身颤抖。
卿越拉开车门，上了许愿的车。
去民政局的路上，卿越的心情一直很复杂。
这条路虽然只去过一次，可上一次去时的画面清晰如昨，连慕亦宸当时在车上对她说的话也音犹在耳。
“我不喜欢你，你也最好别喜欢上我。”
卿越当时只高兴能和从小心心念念的大哥哥领证，乖巧点头应着，而当时的想法也很单纯，只要能陪在大哥哥身边就好，她不贪图他能喜欢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