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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愿意！”慕亦宸回得干脆利落，怒火萦绕。
卿越的唇角抽了抽，梗着脖子说，“你不相信，我也要试一次！”
人命关天，即便慕亦宸此刻凶恶得像一头随时都会吃人的猛兽，让卿越心底生惧，依旧挺直脊背迎难而上。
“孙妈，我记得祖奶奶有一套银针，麻烦你拿过来，再用常山熬一碗水过来。”
“少奶奶，常山有毒，老太太的身体现在这么虚弱，只怕……”孙妈拿来银针，递给卿越，看着卿越的眼神里也充满怀疑。
“想不想救祖奶奶？如果想，相信我！现在快去熬，再熬一碗解毒药。”
卿越点燃蜡烛，燃烧银针消毒。
她目光坚定，透出异样的光芒，连她的周身都似蒙上一层耀眼的辉光，份外迷人。
这个样子的卿越，是慕亦宸从来没见过的。
犹如一株含霜履雪的冰山雪莲，圣洁雪白，让人神往却不敢采撷。
孙妈还是犹豫，看向慕亦宸，想看看慕亦宸什么意思？
慕亦宸却一直看着卿越，寒眸微眯，神情复杂，带着几分探究。
“少爷……”孙妈低声唤了一声。
“听她的！”慕亦宸道。
卿越愣了下，看向慕亦宸。
他不是说不相信她吗？为什么还支持她？
慕亦宸对上卿越盈澈透明的目光，没有说话。
卿越不想耽搁时间，将银针消毒之后，让慕亦宸解开祖奶奶上衣扣子。
“祖奶奶，我帮你针灸，可以救您，您别紧张，也不要害怕，放松心情。”
老太太现在已经意识模糊，但还是点了下头。
卿越手法利索，快准狠，几针下去，原本毫无知觉的老太太，已能感觉到针刺的疼，眉心皱了起来，发出吃痛的闷哼声。
慕亦宸见祖奶奶吃痛，紧张道，“你刺痛祖奶奶了！你到底行不行？”
“祖奶奶能感觉到疼痛是好事！说明胜算又多了一分。”
卿越轻轻捻动银针，又对孙妈说，“帮我拿四个火罐。”
孙妈急忙拿来火罐。
卿越打开祖奶奶胸口的衣衫，用银针刺破祖奶奶的胸口穴位。
慕亦宸看得胆战心惊，“你干什么！出血了！”
祖奶奶一辈子养尊处优，在慕氏家族一直被当成老佛爷一样供着敬着，从来没人敢伤害老太太的身体发肤。
别说流血，就是破个皮儿，被慕爷爷知道，那都是天大的罪过。
“想救祖奶奶，你就给我安静点！”卿越全神贯注施针的时候，最讨厌有人在耳边呱噪。
“我是怕你伤害祖奶奶！”慕亦宸的凌人气势莫名弱了一分。
“我是在救祖奶奶！你再吵，你就出去！”
慕亦宸的唇角剧烈抽搐了一下，扬起个拳头，想给卿越一拳，让她清醒一下在跟谁说话。
卿越拿起火罐，每一罐都落在刺破出血的胸口穴位上。
卿越见火罐里出现一团淤血，祖奶奶的呼吸也比之前顺畅不少，卿越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她取下火罐，擦掉淤血。
那一团团淤红，看得慕亦宸心疼不已，几次想要阻止卿越，见卿越手法离落熟练，不像新手在瞎猫碰死耗子，也就硬生生忍住了。
孙妈熬好一碗药端过来，“解毒药还在锅里正熬着。”
“好！”
卿越接过瓷碗，让慕亦宸将祖奶奶扶起来。
“祖奶奶，我们现在喝药，把这个药喝了，喝完药我保证您能好一半。”
祖奶奶已经听不清卿越在说什么，但她就是愿意无条件相信卿越，不管她说什么都点头。
一碗药下去，没多大一会，老太太就吐了。
吐出来的东西里还带着一团血呼呼的东西，看得慕亦宸双眸瞪圆。
“祖奶奶是吐血了吗？”慕亦宸的脸色都白了。
正要出门去喊医生进来，被卿越一把拽了回来。
“那是淤血，吐出来才能血液畅通。现在祖奶奶已经没有生命之忧了！”
“你说什么？祖奶奶好了？”慕亦宸满脸写着不相信。
“不信你看看，祖奶奶的脸色是不是好了很多？”卿越又取出几根银针，刺入祖奶奶的耳垂，分别挤出几滴黑色的血。
慕亦宸见祖奶奶的脸色，确实不像之前那般苍白，一脸讶然地看着卿越。
“你懂医术？”
卿越没有回答他，又用银针刺破祖奶奶的十指，挤出几滴发黑的血。
孙妈熬好解毒药，伺候老太太服下，一番折腾下来，老太太感觉自己浑身都散了架一样没有一点力气。
呼吸却比之前顺畅不少，身子也舒适了很多。
“连医生都说祖奶奶快不行了，你扎几针，祖奶奶就能好过来？”慕亦宸还是不相信卿越，觉得她在故弄玄虚，保不齐就是为了她晚归找理由脱罪。
卿越瞥了慕亦宸一眼，继续手上的事，“祖奶奶确实……”
卿越不想说“快不行了”那几个字。
接着，她又说。
“但不是不能救！土方子虽然没有什么科学依据，但只要对症下药，还是有效果的！”
卿越取下银针，擦掉祖奶奶手指上的血迹，帮祖奶奶盖上被子，让慕亦宸将祖奶奶放下平躺。
“祖奶奶是急火攻心，有淤血淤堵，导致呼吸不畅，血脉不通。她岁数大了，所以才会这么严重。”
“只要及时将淤血排出来，血气畅通就没事了。”
慕亦宸听得一愣一愣的，“你确定，祖奶奶真没事了？”
卿越摸了摸祖奶奶的脉搏，点下头，“没有性命之忧了，但是……”
卿越轻叹一声，“祖奶奶岁数大了，各个器官已经开始衰竭，只能维持多久算多久。”
这是卿越最不想面对的事，可生老病死，又是不得不面对的事。
慕亦宸还是不相信，拽着卿越继续追问，“真的没事了？你不是骗我吧？”
“我骗你干什么？有没有事，你不会自己看？”卿越白了慕亦宸一眼，推开慕亦宸的手，将银针擦拭干净小心收好。
祖奶奶这套银针是很有收藏价值的珍品，十分名贵，卿越非常喜欢。
慕亦宸看向床上的祖奶奶，脸色确实红润不少，呼吸也比之前有力沉稳，虽然睡过去了，但看状态确实不像之前那般，已是风中残烛。
可慕亦宸还是不相信，医生都说祖奶奶已经快不行了，全家人也这样以为。
卿越扎两针，几碗药下去，祖奶奶竟然没事了？
这不就是起死回生吗？
卿越一个二十出头的丫头，什么时候有这本事了？
慕亦宸看着卿越的目光愈发犀利，似要将卿越浑身上下看个通透。
“你什么时候学的医术？你不是学画画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