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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账(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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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赛激烈,林烟躺在折叠沙发上,墨镜一戴,两耳不闻。

    海鸟飞得低,林烟没躺得安稳,于是又坐起来,发现乔治很争气,第一回合下来已经遥遥领先其他组。

    猛男的臂力不是白长的,但林烟总觉得,其他组有故意输的成分,只在于参与的重要性。

    俄罗斯队有三组,林烟其实很看好的。

    林烟作为裁判,坐上游艇,跟上慢悠悠节奏的俄罗斯队,手里是大声公,用外语交流,“落后不可耻,不尊重比赛才是可耻的。”

    就是故意说的。

    这场旅途,俄罗斯队分明就是当成娱乐比赛,象征性地在林烟面前加油一会儿,最后斗志激昂,和乔治那艘皮艇,争一二。

    岸上是喊加油的,乔治不负众望拿了第一名。

    几个小时下来,显然林烟已经忘了答应对方一个要求,在颁小奖时,是游轮的船长编的假花花环,五颜六色的假花,奖品都有一种浪漫刻在骨子里的基因。

    乔治做了一个很绅士风度的弯腰举动,让林烟替他戴上,片刻,他伸出手,“谢谢来自美丽东方的美丽姑娘。”

    林烟摸了摸口哨,礼貌回应,希望他有空去美丽东方作客。

    乔治面带微笑,“可以给我,专属于你的胜利之吻吗。”

    大家又起哄了,在浮着碎玉一样的蓝海上,将近半个月的南极雪地之旅,全都兴致激昂,盼着能擦出某种火花给旅途留下难忘回忆。

    林烟舔了舔唇,拿出一张干净纸巾,一吻,交给乔治。

    他笑着说,“你真是个耍滑的小孩。”

    乔治不死心,她裸露在外的玉手被风雪浸得指骨发粉,嫩嫩地一节又一节,白皙又软绵绵。

    乔治抓起,他一整套动作下来没有强求,半屈膝盖在雪地中,更像是法国男人讲究一种仪式感,轻轻地,他俯首,在她指背落下一吻,亲昵又像是在呵护,就一吻蜻蜓点水般。

    他稍碰上那一刻,缓缓闭上眼睛,“我心中的缪斯女神,在法国,亲吻手背是我们对朋友表示真挚情感的礼仪,我的胜利也是属于你的胜利。”

    大家都在盯着这一幕,在喧闹的起哄声中,林烟还真没听过什么浪漫情话,尽管好土,但是这很令人心情愉悦。

    保镖阿斌看了一眼闵行洲,“老板,林小姐就在那。”

    闵行洲当然看到那一幕,来自于浪漫的法国,浪漫到骨子里的法国男人,在小心翼翼地亲吻女人手背,示爱。

    闵行洲折步返回邮轮上,保镖阿斌只能撑着伞,一同回游轮。

    港城太子爷出现在南极,就在另一艘刚抵达半月湾的GE—8号南航邮轮上。

    这一场比赛结束,林烟对闵行洲的存在并不知情,只知道多了一艘豪华邮轮靠岸,想着应该是第二批游客抵达,但奇怪的是那艘邮轮没下来一个旅客。

    林烟想着,或许是哪个国家的科考察队,没再想,戴上毛茸茸的手套。

    后来那几个小时,林烟围在企鹅堆里喂企鹅,和旅客们一起扎营吃烤肉烤面包。

    乔治再出现时,递给林烟一瓶汽水解渴。

    林烟放下撂炭火的钳子,双手接过说谢谢,乔治已经贴心地替她拉开易拉环。

    “冻不冻,船上有暖气,回船上休息再下来玩。”

    林烟听着说不要紧,抬头看乔治时,发现他嘴角有乌青痕迹,林烟好奇之下询问,“你摔倒了?”

    “莫名其妙被人打了一拳。”乔治说着,伸手一碰,“伤口很明显吗,我已经敷过冰块。”

    林烟打量乔治,搓了搓手压在脸上取暖,“你很有力气的样子,没跟人家打回去?”

    乔治仰头喝了一口汽水,“我才不要自讨没趣,对方身后好几个雇佣兵退役的保镖,就是新到那艘GE—8号邮轮上的土豪。”

    林烟一听,对那艘邮轮上的神秘旅客有点怵,往那边方向一看,“那边也不下来人,都到南极了也不下来和我们玩。”

    乔治说,“似乎也是华夏人,一个非常英俊帅气的男人,蛮有力气的。”

    林烟和袁左相视一看,极有默契的皱眉。

    “华夏?”

    三个人蹲下来继续烤肉,烤火。

    乔治用细长签子串了几块烤好的牛肉放到林烟面前,林烟拿起咬上的那刻,就突然,总觉得背后有人在盯。

    林烟下意识站起身,这种感觉很强烈,让她有种被捉奸在床的不适和慌张。

    似乎发觉林烟的异常,袁左也跟着站起来,“您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就想站起来吃,总感觉在做贼一样,不站起来我吃不舒服。”

    于是,林烟狠狠咬了一口牛肉,味儿不够,拿一片薄荷叶卷着半熟的牛肉片一小口一小口咬进去。

    袁左四处张望,变得警惕起来,警惕的是林烟的安危。

    “乔治。”林烟由衷夸赞,“你烤肉的技术不错。”

    熟度刚刚好,那一口软嫩。

    企鹅围过来,林烟蹲下来打开小鱼仔罐头,投喂企鹅。

    唧唧瓜瓜的。

    船长突然大范围广播,“极夜要来了,请各位旅客收拾好自己身上的东西返回船上,以免造成人员丢失,或者自备照明设备,没有照明设备请回船上领。”

    极夜要提前两天来,林烟没有回船上,而是和摄影团队留在雪地里,想亲眼目睹一场南极短暂的极光之象。

    乔治的摄影仪器已经架好,将全程录下黑夜和白昼交替的那几个小时。

    架了太阳能照明灯,大家一起安安静静地等待那一刻的到来。

    夜色下来那刻,极昼和极夜交替那刻,天边涌出淡淡的烟蔼,银绿色的光从天空泄下来,满屏的,无边无际,直至望不到的海的尽头,翕张、颤动,照在白茫茫的雪地跟着摇曳多姿。

    简直美毙了。

    林烟说,“在华夏一本古书山海经里,极光叫烛龙,也就是烛九阴。”

    乔治偏头,目光落在林烟脸上,一双金色的瞳仁里漾着淡淡的笑意,告诉她,“在西方神话里,它是伊欧斯,是太阳神和月亮神的妹妹,你可以试着许愿。”

    林烟双手合十祈祷那一刻,有人来到她身旁,附耳说道。

    “林烟小姐,GE——8号邮轮的客人想见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