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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郡守府吃过宴,诸将也就散了。/www.Qb⑤、cOМ
乐毅在和秦城往回走的路上向秦城问道:“你跟将军都说了?”
秦城知道乐毅问的是如何解决铁骑财费的事情,便道:“说了该说的,不该说的自然没说。”
乐毅沉默点了点头,秦城所说不该说的,自然是指商会的事情,而该说的,无外乎是指以匈奴之道还施匈奴之身。
回去之后,秦城便将自己关在了屋子里,整日都没有再出来。乐毅和秦约自然不好去打扰,秦约只知道身为骠骑校尉的秦城,如今身上的担子必然是极重的,很多事情都需要他去静思。而乐毅则是知道,此时困扰秦城的,怕是商会的事了。
而乐毅和秦约自然无法知晓,作为一个从后世穿越过来的人,秦城的思想上和精神上此时正在进行着怎样的斗争。
秦城将自己关在屋子里,便只留下秦约和乐毅在外面,两人虽然有些担心秦城,但好歹也是有了独处的时间。
第二日,秦城和乐毅在乾桑城看好了院子,也就各自置办了一个。两人离秦约的住处都很近,也方便来往和相互照应。只是秦城和乐毅手头并没有太多现钱,这置办院子的花费,倒是有一半来自南宫商。
新居落成的时候,秦城用正楷字为自己的小居所提了牌匾,不同于乐毅那个俗到极点的乐府,秦城这个临时性的居所安上的名字倒是颇有意境。
天狼居。
秦城站在自家门见看着牌匾上的三个字,静默了许久。
西北望,射天狼。
他人或许不能明白这三个字的含义,即便有的人明白了,怕是也只会说秦城胸怀报国大志。而只有秦城自己知道,为自己的居所冠上这样一个名字,其中心理上的历程有多复杂。
若说是刚来到这个时代的那会儿,自己有可能为了沽名钓誉和在李广的心里留下好的印象什么的写上这三个字。但当秦城在这个时代经历了这么多的事之后,他心境也渐渐变得平和起来,不再像之前那般什么都为了立足和往上爬而费尽心机。
名利心太重了,往往会丢了自己。秦城如是想到。
只要自己能在这个时代活得舒心,只要自己还能为这个时代做些事情,秦城现在便觉得够了。
经过了一次重生,刚来这个时代的时候秦城身上饱含戾气和不甘,如今,这份戾气似乎渐渐平淡了下来。
他想,人生,不就是经历么?何必活得那么累,给自己背负那么多枷锁?
……
秦城返回军营后不久,刘彻的一份旨意突然到了秦城面前。
这时候军营的具体封赏和论功进爵朝廷还没有下达旨意过来,算算日子,现在确实还早了些。
刘彻的这份旨意,只争对秦城一人,意思也只有一个:宣秦城速入长安。
要去长安的只有秦城一人,便是李广,刘彻也没有宣他随同前去。
接到这份旨意的时候,秦城在心中暗笑,刘彻终于肯召见自己了么?
想想倒也合情合理。秦城前番斩杀匈奴左骨都候等一系列军功虽然不小,但也算是边郡军中寻常事。刘彻纵然有意提拔军中年青将领,打造一支有朝气的军队,但在听了卫青的汇报后也只是给了秦城一个骠骑校尉的差使了事。说到底还是那时候秦城的分量不够刘彻召见。
而这回,一个奔袭大漠这个汉朝史无前例的创举,都足够分量了。
毕竟奔袭大漠这件事,对此时的汉军和以后汉军对匈的作战方针,意义都太重大了。
旨意是六百里加急,不过按照旨意,秦城接到旨意后翌日起程便可。
不需用亲兵卫队,秦城便叫上秦庆之,再带上两个亲兵,就往长安赶去。骑兵部的事务,则被秦城交给柳木这个之前只是名义上的副校。有李广在军营坐镇,又有纪铸等人帮衬着,秦城也不用担心什么。
李广在军营送别秦城的时候,拍了拍秦城的肩膀,笑得很爽朗:“本将早就知道你不是池中之物,他日定可为大汉建立一番了不得的功勋,如今陛下召见你,你可要好生表现,既是为了你日后能施展才华,为陛下好好效力,同时也不要丢了我上谷郡军营的脸面。今日你这一去,代表的可是整个上谷军营!”
“将军放心,属下必当尽力而为。”秦城朝李广庄严一抱拳,郑重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便上了马,和秦庆之等人纵马而去。
秦城没有回头,可他心中还是默念了一句:将军,多谢!
此生生于汉朝,要不是幸在李广部下,得到李广的赏识和栽培,便没有秦城今日的功勋。若不是李广毫无保留的提携,纵然秦城有不世之才又如何?若是受到嫉妒排挤,莫说做一个小小的什长,恐怕如今秦城都已经死于非命。
于天下之士而言,恩莫大于知遇,情莫大于刎颈。
而对于李广而言,他之所欲提携栽培秦城,是因为他看中了秦城的大将潜质,同时目的也很简单:为大汉再造一名将,以求能早日击灭匈奴,根除边患。
朝阳如血,青史如歌。
这,是一个英雄的时代。
……
望北亭不仅仅是一个亭子,事实上,这也不是一个标准的亭子,更准确的说法是,它是一个酒摊。
望北亭坐落在上谷通往逐郡的官道旁,一般行人清晨从乾桑城出发去往逐郡郡城,到了这里正好是正午前后,赶了半日的路程,一般人都愿意在这里歇歇脚,吃些简单饭菜,喝上几碗酒或者茶水再赶路。
望北亭的老板白大北是一个四十岁上下的中年人,虽然家里并没有几个钱但是人偏偏生的很富态,早些年他向亲戚朋友借钱在此开了个酒摊,当时的邻里都笑话他蠢,在那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整个酒摊,不是找亏么。而这些年的事实却给了那些当初嘲笑他的人一个有力的耳光,如今白大北虽不说腰缠千贯万贯,好歹成了里里面最富有的人。
这日快到正午,白大北才将摊子搭起来,没奈何,这北风吹得紧,冷得很,摊子开的早了也没人。忙活了半天,和两个小伙子将摊子搭好,白大北这便将火盆搬出来,在摊子里面将火弄燃之后,就招呼摊子里的几个伙计一同来烤烤,暖暖身子。
“今儿这天还真是冷,风不大,却偏偏冻得紧,真是邪了门儿了!”烤着火,其中一个店伙计忍不住感叹道。
白大北紧了紧棉衣,笑道:“这也就日头没出来的时候冷些,待会儿要是日头出来了,便暖和喽!狗剩,把手考暖和了你去将酒温着,估摸着不用多久也该有客人来了。”
“好嘞!”狗剩应了一声,把手在火苗上荡了几下,便起身去温酒。
这时候,日头从云层中探出头来。
不多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官道上传来,听见这阵马蹄声,白大北起了身,笑道:“得!有客人来了,大伙儿准备着!”说完便满脸笑容朝摊外走去。
官道上从远处奔来两骑,不消片刻这两人便在摊前下了马。这是两个打扮俊俏的年轻人,生得面红齿白,一身锦衣颇为贴身,勾勒出两人赏心悦目的曲线来。
白大北眼睛微微眯起来,这些年见的人多了,他也锻炼出几分眼力,面前这两人虽是男子打扮,但八成是女子,只是两人手中拿着的用锦布包裹的长条方形物件,却让白大北脸上的笑容多了几分谨慎。
这年头出门游走的侠客并不少见,这些人往往脾气都不大好,虽然都打着锄强扶弱的旗号,但是把他们惹毛了谁知道会有什么事发生。白大北看出两人手中拿的实际是刀剑一类的兵器,如何能不小心谨慎一些?
“两位客观,快些进来烤烤火,外面风大。两位要吃点什么?”白大北笑着将两人招呼进店,问道。
“赶你这小店里最好的小菜上几样,少些荤腥就好,另外再上一壶小酒来便可。”两人跟着白大北进去坐了,其中一名看上去开朗些的女子一边在火盆边烤着冻红的双手一边说道。
“好好,马上就来,两位客观稍等。”白大北欠着身子应了诺,转身的时候不由得在心里感叹:这两位娘子长得好生俊俏,穿男人的衣服都这般好看,真不知换了女子装束会迷倒多少人!想到这,白大北暗自摇了摇头,随即想到自家那位模样并不如何出众但却性子极好的老婆子,嘴角禁不住浮现出一丝笑容来。
不多时,小菜便端了上来,白大北亲自为两人送去了酒水,笑说了声“两位客观慢用。”便退了回来。
这时候,官道上再次响起一阵马蹄声,这回的马蹄声比那两名女子来时的响动更大。白大北知道有大生意来了,当即就迎出了摊子。
这回奔来小店的是一行四人,白大北只看了他们一眼,首先便在心里赞了一句:好俊俏的马!
这四人皆是一身锦衣,打扮倒也寻常,不过当白大北看到四人腰间明晃晃的长刀之后,立马就明白过来:这四人怕是军爷!
果不其然,看到白大北迎出来,四人中为首两人中一个向另一人语气恭敬问道:“将军,可要歇息?”
将军?!
听到这声称呼,白大北略显肥胖的身体立马一抖,精神瞬间抖擞了无数倍,不因其他,就因为眼前这个将军……确实太年轻了些。一般如此年轻就能被提拔为将军的,家世背景皆是不俗。而这种背景下出来的世家豪门子弟,个个都高傲的要死,面对这种大爷,白大北明白,一个不小心这摊子就被拆了,自己还没地儿说理去。
“我等紧敢慢赶也有半日了,难得这里有处酒家,就在此歇息片刻,吃上一顿热饭再走不迟。”年青将军说完,下了马,竟然向白大北抱了抱拳,“就麻烦老板给我等烧几样小菜,暖上一壶酒,要是有马料就再好不过,待会儿我等一便算钱给你。”
白大北看到眼前的年青将军竟然给自己行礼,惊讶和受宠若惊的同时不免暗暗庆幸自己今天遇到了个好说话的主,连忙迎了这几位进去寻地方坐,“有的有的,不过就是一些乡下草物,怕不合将军心意……”
军中战马平日喂养对草料都有很高的要求,白大北多少知道一些,因是有此一说。
“无妨,随意喂些就行。”年青将军摆手道。
“好好,我这就去办。”白大北说罢,已经将年青将军领进了店。
这四人,正是秦城一行人。
“你俩将马交给店里伙计,自己随我进来坐吧,咱们私下没那么多规矩,吃完饭大伙儿也好继续赶路。”秦城见店里有伙计出来,便对身后那两名亲兵说道。
两名亲兵跟秦城的时间长了,也知道秦城没什么架子,当下也就应了诺。
不多时四人就在一张桌子前坐了,一个亲兵见店里有个火盆,便将它挪了过来,离秦城近些,好让秦城烤烤。
秦城笑了笑,还未来得及说什么,便听见旁边那桌上两个年轻人中有人不悦道:“你这人怎么搞的,火盆都给你挪走了,我们还烤什么?”
秦城循声望去,就看见了先前进店的那两名女子。生于后世的秦城对女扮男装这种事看得多了,加之眼前这两名女子也没怎么刻意装扮,秦城一眼便认出了两人的女子身份。
而且,是两个美人!嗯,两个长相极为相似的美人。
发现这一点的秦城,不由得多看了她们两眼。这种双胞胎似的姐妹花,不管是在后世还是现在,都是绝对的极品啊!
“你等先前已经烤了不少时间,我等挪过来烤烤又怎样,你喊什么喊?这火盆是你的?”那亲兵见对方出言不善,语气也硬起来。当兵的哪个没一股子冲劲?
“好大的口气!”说话的那女子冷冷道,隐隐有了怒意,“我要是不准呢?你又如何?”
说完,不忘愤愤的补充一句:“别以为当兵的就了不起!有本事去杀匈奴人,在我等面前逞什么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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