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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淼看着眼前的赵硕,深色的大衣越发显得他清瘦欣长,黑框眼镜下,眼睛里的红血丝清晰可见,她看着就有些心疼。
“半年没见,怎么瘦了这么多?”
“这几个月忙项目,云游那个系统要赶在春节前上线,所以时间比较紧。”
李文淼了然,她以前和赵硕一起在那家公司实习了两个月,她在财务部,赵硕在技术部,只是最后赵硕选择毕业后留了下来,而她因为妈妈的关系,成为了银行的合同工。
虽然离开了那家公司,但她也很明白软件公司的特点,到了要上新系统的时候,几乎整个技术部门都是没日没夜的加班,晚上睡在公司的都不在少数。
“要不你回来吧,沪上虽然很好,但压力太大了,以你的履历,在安城可以找到很好的工作。”
赵硕摇了摇头,如果在今天之前李文淼这样劝他,他可能还会考虑一下,但今晚他看到了成樱樱和他的男朋友,多年的暗恋戛然而止,他已经不想回到这个伤心地了。
李文淼见他一副心灰意冷的样子,脸上的柔情顿时收起来,声音冰冷:“怎么?看到成樱樱有男朋友受打击了?”
赵硕猛地抬头:“你怎么知道?”
“呵呵,你以为你隐藏得很好?”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你管不着。”
赵硕开始着急:“成樱樱也知道了?”
李文淼看他一提到成樱樱就情绪激动的样子,胸口闷得要说不出话来,眼框渐渐红了,有水光若隐若现。
“李文淼,我从来没跟成樱樱表白过,她一直不知道我对她的感情,你别告诉她!”赵硕焦急地开口。
他这副着急担心的样子让李文淼心里更加难受,以前也是这样,平时总是一副呆板木讷的样子,她以为这是技术男的通病,可每次在提到成樱樱时,他又会神色紧张,眼里也会有光芒。
眼泪终于从眼眶里滴落,李文淼默不作声,烤串已摆满了桌子,她却早已没了胃口。
这位大小姐怎么说哭就哭了!
赵硕心里有些慌了,手足无措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他赶紧从桌上的纸盒里抽出一张纸巾递给他,李文淼却身子一扭,并不接受他的好意。
赵硕只好垂下手,默默地陪着她,但却又时不时地偷偷看她。
她以前总是一副大小姐脾气,就算说喜欢他也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这还是第一次见她哭。
赵硕以前是自卑的,来自农村的他家里条件不好,又不善言辞,除了学习好,他没有任何其他特长,在学校几乎是个隐形人。
所以他一直不敢跟成樱樱表白,同样,他也不认为城市里骄傲的大小姐会喜欢自己,对于李文淼在实习期时的告白他也从没当过真,任性的大小姐一时头脑发热而已,自己要是当真就是自不量力了。
那时他们都才刚毕业,哪会知道前途在哪里,他只能努力工作回报农村的父母,让他们不再在那几亩地里消耗他们日渐年迈的身体,对于感情,他不敢碰,也没有时间碰。
好在李文淼两个月实习期过后就离开了沪上回了老家,虽然她还会在电话或是微信里不断表白,但他已经认定这是大小姐在逗着他这个穷小子玩了。
可看着眼前梨花带雨不断抽噎着的李文淼,赵硕心里仍然不好受。
他与她在高中做了两年同学,大学又在同一座城市,虽然不在一个学校,但在远离故乡的外地,他们确实比其他同学走得近一些。
巧的是,两人又碰巧进入了同一家公司实习,李文淼那时候总说他们之间很有缘分,赵硕此时自己再梳理一遍时间线,心里直感叹:
高中那么多女同学,到现在他也只和李文淼还有联系,确实也不失为一种缘分。
反而他一直喜欢着的成樱樱,如今却连手机号码也没有了。
赵硕心里微叹了一口气,算了,成樱樱都已经有了男朋友,明天再问问良子,如果她真的幸福,自己也只能送上祝福了。
李文淼还在哭呢,却听着坐在对面的赵硕一点动静也没有,心里更委屈了,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小脾气,抬起头正想对赵硕发火,却发现他正看着自己发呆。
她顿时止住了抽噎,哽咽着声音问:“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赵硕猛地回过神来,这才意识到自己一直在盯着她看,他轻咳一声,有些不自在地想收回视线,却被她泛红的眼眶和柔弱的眼神吸引了。
这位大小姐在他面前向来骄傲任性,这一哭,反而显得越发让人亲近起来。
他支支吾吾地转移话题:“你不是饿了吗?快点吃吧,一会儿得凉了。”
李文淼没被他说的话带偏,还是直直地盯着他:“你先说刚刚为什么盯着我看!”
赵硕有些窘,否认道:“我没有!”
“我漂亮吗?”
“啊?漂……漂亮的……”赵硕说话都开始结巴。
“你讨厌我吗?”
“没……没有……”
“那就是喜欢我?”
“……”
赵硕理工科的头脑有些招架不住李文淼的连连追问,原本擅长逻辑分析的思维此刻成了浆糊。
李文淼见好就收,不再逼问他。
起码他说了不讨厌她,那以后她想给他打电话,或是想约他吃饭都行喽!
她的心情瞬间变得好起来,眼睛还有些红,但却亮晶晶地看着他说:
“快吃快吃,别浪费了,这是今年第一次吃烧烤呢,可把我馋坏了!”
赵硕看着她吃得鼓鼓的腮帮子,心想:今年才过了几天啊,第一吃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吧!
但他显然不像成樱樱说的那么没情商,至少在此刻,他不会把心里的想法告诉李文淼。
成樱樱始终不知道因为她而形成的三角恋或是四角恋,她一直在和迟信慢慢地压马路。
冬天的马路很清冷,几乎没有行人,但路灯很亮,成樱樱看着自己和迟信的影子一会儿在前一会儿在后,觉得一路这么走下去也很不错。
两人到家时刚好十一点左右,成樱樱没带钥匙,按下了门铃。
很快,门从里面打开。
成樱樱看着开门的人,惊呼出声:
“你怎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