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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九章 破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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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只是寻常郎中,数日之内,决计治不好楚暮歌体内伤势,又确定云霄剑并不在他身上,三人今日心中均是极有把握,将楚暮歌格杀于此。

    楚暮歌双目低垂,青袍鼓舞,面色肃然,旁人看不出他心中所想。

    嗤的一声轻响,寒钢剑生出丈许长的白色剑芒,苍飞面带狠戾,率先向楚暮歌胸口刺去,身随剑至,转眼间便来到楚暮歌身侧。陡然间剑锋一转,朝楚暮歌臂膀削下。待那道剑光快要触及肩头时,楚暮歌周身忽然生出隐隐清光,将那凌厉的剑气挡下,同时微微侧身,在间不容发之际,躲过了这一剑。同时随意一掌拍出,朝苍飞胸口击去。苍飞厉喝声中,却是躲也不躲,转动手腕,寒钢剑剑尖低垂而下,竟是朝楚暮歌手腕刺下。

    这一下出人意料,风啸松不由得咦了一声,显然是不料苍飞竟然使出这般打法,全然不顾楚暮歌击他向胸口那一掌,反而直刺对方手腕。这在平时显然是以身犯险,弄不好对方废去一臂,而自己也得身受重伤。但打定了楚暮歌功力尚未恢复,掌力大不及从前的注意。纵然是刺中,也直如无赖。这时不免阴沉沉一笑。不知是欣赏,还是嘲弄,大声道:“苍飞兄,老头子这便替你掠阵,尽管一展身手便是!”

    他与楚暮歌素未交过手,打定了主意,先行观看他身家路数,然后再定行止。楚暮歌果然收回掌势,不再拍出,转过手来在寒钢剑剑面屈指一弹,锵然一声金铁交击的声音,长剑剧震,苍飞抽身后掠,面色阴沉。这几下兔起鹘落,竟是没能试探出楚暮歌到底还剩多少功力。

    直直盯了楚暮歌一会儿,长啸一声,便又攻上。这时候已经他使出了八成功力,再催动真气之际,四周突然寒气大盛,就连水潭表面竟也是结了一层薄冰,周遭数丈方圆之内,草地上覆盖了一层淡淡清霜。

    只听余甘突然*一声,全身瑟瑟发抖,显然是经受不起这般寒冷之意,慢慢睁开双眼,苏醒过来,苏木在余甘身旁照料于他,此时也不由得裹紧了衣服。

    楚暮歌眉头微皱,这厮数年不见,功力又增长了许多,这般阴寒真气,竟不知何时练就。他在昆仑山玉阶峰顶大雪洞闭关八年之久,论严寒世间再也无出其右者,自然不惧,但尚有余甘与苏木二人在侧,怕是受不了这等寒气。默默催动真气,浑身顿时清光大盛,散发出阵阵暖意,将余甘苏木二人护住。

    那只金雕突然高鸣一声,纵身飞起,在楚暮歌头上数十丈处盘旋翱翔,显然也要加入这场战团,只待瞅准时机,便伺机行动,从空中加以偷袭。

    寒光闪闪,长达数丈的雪白剑气纵横飞舞,接二连三的朝楚暮歌攻去,楚暮歌高窜底伏,将所有攻击尽皆闪避。咋一看来,似乎将被打的全无还手之力。

    苍飞苍白的脸上露出极为兴奋的神色,数年来他功力大进,远非昔比。那日惨败于楚暮歌剑下时,只道并非剑法不济,而是真气稍弱于人。便远走极北,在冰天雪地之间生活,又捕捉了许多妖兽,吞其内丹,练就一身寒冰真气。此时果然大放异彩,迫的楚暮歌只守不攻,狂声厉笑道:“楚暮歌,你的云霄剑呢,怎么还不将你那出云九式使出来?!”好整以暇之余,还扫了眼风啸松与石坎古两人,见二人也尽皆动容,心中更是得意。

    石坎古见状,自是不愿苍飞独自建功,冷哼一声,提着巨斧,向楚暮歌缓缓走来。

    余甘见楚暮歌落了下风,双唇紧抿,不禁大为紧张。这时又见小山一般的壮汉,面无表情的走来,忍住不肯作声,怕影响楚暮歌对敌,但不由得握紧了拳头,默默替他加油。

    石坎古步幅巨大,每迈出一步,地面也都微微颤动,忽然大吼一声,双臂肌肉坟起,跃至空中,举起大斧,化作一道黑光,朝楚暮歌狠狠劈下。苏木余甘尽皆大惊,单看这斧头大小,气势之强,似乎即便是顽石坚铁,也非得化为粉末不可。

    楚暮歌视若无睹,左手五指连连颤动,五道浑雄指力破空而出,激起声爆,朝苍飞身前点去。苍飞正攻的尽兴,不料楚暮歌竟有余力反击,而且听这破空之声,似乎劲力极强,不敢怠慢,连忙收剑回挡,五声如金铁交击般的声音过后,已然被震得双臂酥麻。骇然大叫:“中平指!你竟然还能使出中平指!”

    巨斧瞬息而至,楚暮歌以中平指力击退苍飞之后,顺势举起衣袖,在面前一挡。真气灌注之下,鼓荡不休,其软如绵,其坚胜铁。石坎古大吼声中,大斧已然砸落在袖袍之上,不料却如遇到了极大阻碍般,缓缓向下沉了数寸后,便再也落不下去,随后猛然间连人带斧一并被弹开数丈,重重摔落在地上,把草地也给砸了个大坑。

    石坎古终于面露震惊之色,挣扎着提起巨斧便要起身,不料哐当一怔,斧头掉落,竟是没能提的起来,一怔看去,虎口处已然鲜血淋漓,引以为傲的肉身受损。刹那间面如死灰,心灰意冷,此生怕是再也难以击败此人了。

    数招之间,已然挫败了两大高手。苏木与余甘对视一眼,即欣喜震撼不已,不想这两个凶悍的强人,在他手中,竟是如此不堪一击。

    风啸松大惊,提刀护在胸前。不想楚暮歌已然功力尽复,再前去挑战,未免不智,念头急转,看了余甘和苏木一眼,便想稍后先行制住这一老一少,楚暮歌必然投鼠忌器,大是有机可乘。

    楚暮歌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冷冷向他看了一眼,便不再理会。突然向上弹出一指,一道凌厉的指力破空飞出,上方金雕突然哀鸣不已,不住的煽动双翅,竭力想要逃走,但不分方向的四下乱闯,最终还是掉落下来。原来一指之下,这头金雕的右眼,业已被他弹瞎。又挣扎了几下,便不动了,想来指力贯脑,已经一命呜呼了。

    缓步向石坎古走去,离数步时,站定道:“石兄,当日你强抢别人家功法秘籍,楚某人看不太惯,才出手与你过了两招,但楚某知道你不以杀人为乐,只是酷爱修行而已。劝你以后莫要再做恃强凌弱之事。你脸上这一道剑痕,却是楚某的不对了。”说罢躬身,朝石坎古行了一礼。随后又朝苍飞走去。

    石坎古怔怔的盯着他,一时间竟是呆住了。

    苍飞脸上冷汗滚落,手中长剑微微颤动,但还是面色阴狠的盯着他,未流露一丝惧色,适才那几指点来,震得自己双臂经脉阻塞,一时间竟是捏拿不定手中长剑,自是察觉楚暮歌功力已然恢复,而自己远非敌手了。但他性子傲狠,风啸松尚未动手,而石坎古尚有再战之力,自然不肯这般轻易逃走。

    楚暮歌淡淡的道:“楚某人断你一臂,虽是年轻气盛之举,但也是你罪有应得,苍飞,你这头金雕,不知害了多少人命,罪者在于人而不在于刀,今日楚某替民除去一害,但也要废去你全身功力。”说着轻轻朝苍飞肩膀按落,只见掌影飘忽,似慢实快,玄妙异常。苍飞大骇,厉啸一声,突然跃起,便要夺路而逃。但掌力笼罩了他的全身,避无可避,啪的一声轻响,楚暮歌手掌依然在他肩头落下,顿时浩然真气狂涌而进,直入丹田,一撑即爆。啸声戛然而止,苍飞全身瘫软如泥,口中溢出鲜血,一跤坐倒在地。

    余甘大声叫好,道:“楚伯伯,快将那老鬼头也一并杀了!”看向风啸松时,不禁咦了一声,不知为何,那风啸松竟然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双目失神,浑身战栗不止。哈哈一笑:“这老鬼头胆子竟然这般小,逃命的力气都没啦!”

    楚暮歌朝他淡淡一笑,转身朝风啸松走去。

    风啸松似乎全然没察觉,双目无焦,空洞茫然。适才楚暮歌那一眼,蓄满灵识神念,以心神之力将他制住,此刻风啸松识海被废,已然是一个痴呆之人。走到近前,摘下他手中的血魔弯刀,轻轻的说道:“风老鬼头,你则伤天害理,罪无可赦。”顺手一挥,只见红光一闪,风啸松已人头落地。

    余甘眼泪夺眶而出,大声欢呼,雀跃不止,苏木则神色激动,看着楚暮歌猛地点头。余甘突然跑到楚暮歌身前,拉着楚慕歌手,道:“楚伯伯,你教我本事,你教我本事好不好,倘若再有了这样的坏人,我便一刀将他杀了,为民除害!”

    楚暮歌见他神色激动,脸色涨得通红,眼泪向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不断滑落,真情流露之际,不禁被他感染。躬下身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淡淡一笑,说道:“这个自然,从明日起,我便教你功夫。”余甘大喜,紧紧抱着楚暮歌,放声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