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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艾慕云翩然而至,随行剑童、高手足有数十人,连魔门尊者都到了两位,跟在他身后如两大侍卫,紧紧相护左右。
魔门掌门登位之初,最多只是大宗师级数的高手,每一代掌门虽然惊才绝艳,潜力无穷,但是却也经不起有心人的算计,所以护法尊者从来不会少于两个,隐于暗中的高手更是数不胜数。
杨南也深知此理,若是一个天才掌门莫明其妙死于非命,那对魔门的打击远非寻常之事可比!
所以无论于公于私,魔门长辈断然不会让艾慕云身处险境!
尊者之上,大多在洞府之内参悟妙法,以求圣位,护法尊者却是特别,以杀建功,以血炼功,护卫掌门才是他们的责任。
杨南见艾慕云居然带了大批高手前来,竟好像有大举回归中土的架式,他愕然道:“艾兄,你既初掌本门,事务繁多,何必还要跟我一起回返中土?”
艾慕云嘿嘿笑道:“杨兄,一事不烦二主,有劳你为我引见纯王殿下,天下,乃是天下人之天下,我欲投身纯王效力,苦无进身之阶,此事就落在杨兄身上了,还望勿要推辞。”
杨南早知艾慕云有心要在中土神洲站稳脚跟,追随皇帝正统正是一条出路,他决不会放出,当下也只好无奈的道:“艾兄有心助明君平定天下我不反对,只是你这般大举入内,他日道门反应过来,该如何处置?”
艾慕云微笑道:“杨兄勿疑,踏足中土之后,我等自会掩去形迹,只在长安之争中露面,事前绝不走露风声,杨兄此去吉凶难测,小弟理当相助,更何况中土尚有数千魔门弟子在,我若不去,他们将来一定会死在杨兄手下,此等干戈能少就少,于公于私,小弟也不得不去。”
杨南见他诸般说辞,铁了心要在皇位争夺中崭露头角,摇了摇头,便任由他去,反正艾慕云此去只为重振魔门名声,肯定不会为祸苍生,杨南何必担心?
艾慕云求的是万年道场、正面名声,为魔门融入天下道门而费尽心机,若是他心怀不轨,自有无数阴暗手段,又何必来求杨南?
杨南点了点头,道:“既如此,那便同去,入得神洲之境,我们便商议如何前往长安,到时我自会为你引见纯王殿下,以他胸怀四海之志,当不会拒你于门外。”
艾慕云只是嘿嘿一笑,丝毫不在意纯王会如何对他,若不是为了魔门道统延续,堂堂魔门掌门,神仙一般的人物,如何会去为一介人间帝王效命?
如果不是大元十洲乃是天下灵气荟萃之处,大元皇朝又是如今的天下正统,艾慕云岂会对什么纯王卑躬屈膝?
他跟杨南一样,只不过是借帝王之手,各偿所愿罢了!
于情于理,纯王只会高兴,而不会因为他是魔门掌门而拒之不受!
当然,杨南的引见和作保,也是一个极大的因素!
大元皇朝,东洲。
这一年,天象接连异变,大元数洲之地连年干旱、颗粒无收,数个洲府灾民流离失所,食不裹腹,揭竿而起者比比皆是。
天下饿蜉遍野,灾荒接踵而来,有的府道,竟满府百万之众尽皆逃个精光,以至于千里荒无人烟,情景之凄惨,令人悚然而惊!
纯王李浩坐在王府花园之中,面色凝重,他身旁没有美女、没有佳肴酒宴,却只有数个身穿长袍的男子围坐亭中,纯王李浩望着一干心腹,叹息道:“北洲十府之地大旱,地洲暴雨雷冰交加,黄洲大水山洪爆发,天下数千万百姓无物可食,可恨造反者口口声声称大元气数已尽,上天惩之,天神降世,救济众生,最惧那白莲军,已然占了数万里的三府之地,声势浩大,实在令人担忧。”
一名脸庞削瘦的中年男子神色凝重的道:“王爷,不要说地处偏远的北洲,就是我们脚下的东洲也压制不住了,白莲教在民间煸动,说什么‘弥勒降世、重造诸天,尘世如水,翻掌滔天’!他们建香坛、集百姓,聚敛无数钱财,煸动百姓围攻官府,眼看东洲就要大乱了!”
李浩眼中冷芒一闪,“可恨的白莲教!每每在民间兴风作浪,于国于民没有半点用处,骗得百姓卖儿卖女、倾家荡产,最后还要他们送上性命!这等妖教若是不除,国无宁日!”
李浩恨恨说完,转头向中年男子道:“铁全,你乃是我之国士,你说,该如何是好?”
中年男子摇了摇头,道:“万般计策,终是抵不过仙师法力,唯今之计,只有尽起支持我们的仙师门派,将白莲教、真神教、神佛教、天尊道、真仙道等一干邪魔外道斩尽杀绝,否则天下难定,苍生受苦已是定数。”
另一个长须谋士叹息道:“铁先生说得不错,皇帝病重,只怕不日就会传诏诸王、公主进京,大元十二洲除神、仙二洲平安无事,十洲之地乱成一锅沸水,旱灾、洪涝、飓风、冰霜接踵而来,我等乃是凡人,纵有补天之力,也无法救得无数嗷嗷待哺的黎民!如果让太子即位的话,只怕天下刹那间便会四分五裂,中土神洲战乱纷起,永无宁日了。”
大元如今已是烽火四起,县府举旗造反的大有人在,除了如今这还算勉强的四洲之土,其余地方哪里还能算是乐土?
就是这玄黄东南四洲,如果不是纯王李浩连使手段,上借真君庙信仰之力,下借铁骑三十万镇压,中靠无数谋士沤心沥血的辅助,四洲哪能像现在这样平静?
长须谋士说得极是沉重,李浩听得一阵心惊肉跳,郑重道:“须宴、铁全先生放心,李浩纵然是死,也绝不会让李柯即位!如今大元已危在旦夕,若再让暴君即位,岂非如火中浇油?”
须宴叹了口气,道:“长安传来秘报,皇帝病重,太子暂摄国事,但是太子却集了一大帮不知来历的仙师修建什么接天祭坛!根本不管天下战乱四起、苍生涂炭的惨景!传闻李柯是要用万灵血建那祭坛,其中古怪甚多,不知是什么万灵血?
那杨兰总摄朝政,也不思治理天下,却专门清算诸王势力,短短数月,朝中大臣被杀一十三名,地方府台、刺史被换不下三十个!如此下去,天下岂会好转?”
铁全冷笑道:“杨兰拢住北骑、骠骑两支强兵,将中洲围得跟铁桶也似的,他先不理会其余诸洲如何纷乱,借助无上金身和一身强横武力,竟想要先正君位再讨伐天下!儒门三宗俱都不为他所用,杨兰、李柯打得正是以武力一统天下,行霸王之事,将我神洲儒门衣冠尽皆取代的主意!”
一众谋士个个脸露冷笑,对杨兰、李柯的野心大是不屑,圣君垂拱,儒门治世,乃是神洲自古以来的惯例,杨兰、李柯想效仿古时一代霸王征战四方时以军治世、军法代替律法的法子彻底解决儒门独大之势,这种图谋令众谋士既惊且怒,更多的是不屑!
儒门三宗,岂是好惹的?
方今天下,虽然修道势力纷纷为诸王效力,但是杨兰、李柯想除去儒门,不仅要问问天下官员士子答不答应,更也要先问问天下执之牛耳的昆仑、冥河两派!
兵、法二宗若是不吐出一个‘允’字,借杨兰十个胆子,他也不敢悍然不顾天地七神定下佛宗渡人、道宗避世、儒宗治世的天条!
兵宗昆仑正道已成杨兰仇敌,法宗冥河派却态度不明,天下许多道门分支更是暗流汹涌,今日这般混乱形势,倒让李浩心中蒙上了一层阴影。
李浩叹了口气,道:“诸君,试想一下,如无把握,杨兰、李柯岂会冒天下之大不韪?我想,他们一定还有底牌,可惜这杨兰心机深沉,更兼有天王李煜相助,探子一入中洲便一去无踪,我们无法探知他们的真正实力,实在令人担忧啊。”
铁全肃然道:“王爷,唯今之计,只有将昆仑当代应世尊者请来主持大局,只要他能助我们一扫天下仙派,朝庭之中,无论是兵马还是官员,都不足为虑。”
李浩苦笑不已,道:“铁先生你又不是不知道,昆仑这代哪有派下应世尊者?上代尊者阳皇步虚大破十八派之后,早已回山进境圣人,仙山戒律森严,如今叫我上哪去寻阳皇尊者?”
仙凡有别,就算李浩在凡间地位再高,也只是一个凡人,如何能进得了昆仑派的山门?
铁全微笑道:“殿下自幼与阳皇之徒杨南仙师交好,这杨南既然出身世家,又是昆仑当代的得意弟子,依我看,这应世尊者之职一定会落在他身上,殿下只要将杨南找回来,一切便可应刃而解。”
李浩叹息道:“这我如何不知?只是青颜夫人被人暗算,杨世兄仙舟渡海,三年前前往海外求药,只怕现在一时半会还回不来,他走之前虽然留下了昆仑高手和手下妖兵妖将辅助,但是现在局势如此混乱,若无杨世兄一扫乾坤的霸气,终难成气候……”
想起霸气狠辣的杨南,李浩默默的望了望苍穹云层,终究还是摇了摇头。
须宴拱了拱手道:“王爷,事急从权,杨仙师既然现在已是三宝教化灵圣真君,受天下百姓供奉,理当为天下人出力,他手下兵将手上不是有一道感应符吗?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