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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7章一生辛苦只换来背叛
其实冯瑞恩郁闷了这么久,并没动过报复的念头。
她离开贺兰庄园之后,真正做起了妈妈应该操心的事情,比如忙着关心贺兰锦城和张丽娟的婚事。
不过这俩情况不妙,三天两头又吵又闹。她管管也就心灰,懒得管了。
好在大儿子贺兰锦砚和布卡马上要结婚,她又可以张罗了。
可就在她喜悦当头的时候,一张请柬毁灭了她的整个世界和理智。
那是一张给名叫“Jane”的普通请柬,表面上没任何问题。但她不知道怎么,忽然神经就敏感地抽了一下。这一抽,就抽出了问题。
她按照M国地址打探这个叫“Jane”的女人,发现她是贺兰锦砚的导师,中文名字叫简洁。
简洁!
这个名字深深刺痛了冯瑞恩……一瞬间,她万念俱灰,生无可恋。但觉老无所依,一生辛苦只换来背叛。就连亲手养大的儿子,也要偷偷背着她找寻亲生母亲了。
冯瑞恩无比愤怒。愤怒撕扯着她的伤口,让她日夜都无法安睡。
贺兰冰皓联姻前夕,老辈子们决定在贺兰庄园办喜事,并且里里外外都进行检修清洁。
冯瑞恩正是瞅准这个时机,买通电工在水晶灯上做手脚。她并不在乎灯掉下来会砸到谁,只是想让贺兰家族出丑丢份。
结果没想到,水晶灯差点砸死叶大小姐的女儿,最后又把贺兰冰皓砸瘫了。她心一慌,怕事情败露,加之本来就特别怵叶大小姐的手段……这便连夜收拾东西逃跑了。
躲在旅馆里,越想越害怕,越想越伤心。
一时想开着车子冲向偏远峡谷,一了百了;一时又觉得一个人就算想死,都需要无比大的勇气。
贺兰锦砚听着冯瑞恩似颠狂似哭泣的讲述,一直都没什么表情。待她吼完了,讲完了,才淡淡道,“我只是想请导师来参加我的婚礼而已。”
“那是你的母亲!你的亲生母亲!”冯瑞恩咆哮得眼睛充满血丝,“你不可能不知道,她叫简洁!是你的亲生母亲!”
“那又如何?”贺兰锦砚寒眸深邃,视线落在面前掉漆的地板上,“她有她的丈夫,她有她的家庭。”
“你不是要跟她相认?”
“不是。”
“我不信!”
“没让你信。”
“……”
次日,贺兰锦砚把冯瑞恩带回C城家中。他自己立刻去见了叶大小姐,直到晚上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来。
早在一个月前,他们就搬回了景园住。
贺兰锦砚名下的房产几乎都处理掉了,只剩下景园和88号公寓。二楼住着冯瑞恩,旁边的房间留给贺兰锦鲤偶尔小住。
贺兰锦城住三楼。而少主和布卡则住四楼。
正因为如此,冯瑞恩有机会看到那张请柬。贺兰锦砚觉得是自己疏忽了,不该将那么重要的东西随意乱放,刺激到养母。
对于冯瑞恩,他是有感情的。即使他总是很冷淡,能用两个字讲完的话,不愿用三个字。那只是因为,他和冯瑞恩之间一直以来都缺少默契和母子的温存。
冯瑞恩第一次得到贺兰锦砚这个孩子时,心里是怨恨的。人前表现得像个母亲,人后却连抱都不愿抱他一下。
小时候疏离,长大后就更加难以亲近。
直到锦城和锦鲤来到这个家后,她才慢慢真正有了点当母亲的自觉性。
但无论怎样,贺兰锦砚一直当她是亲生母亲。即使在知道她只是养母后,他也沉默地接受了现实。她养大了他,无论基于什么目的,至少她已经尽力。
少主一直有护短的毛病,这一次也不例外。他怎么舍得这个女人被丈夫伤害得伤痕累累之后,还要经历牢狱之灾?
“解决了?”布卡问得小心翼翼,想想叶大小姐那火爆脾气就怵得慌。
贺兰锦砚坐在沙发上,暖黄的光线晕染着他眉眼分明的脸,“解决了。叶苔娅那个家伙狮子大开口……”
她要了他千辛万苦从汉斯那里得来的代理权的一半利益,不费吹灰之力,只需要抓住一个机会,就可以坐享其成。
布卡“扑哧”笑出声,忽然心头一松,“我泰亚大叔还能更可爱点吗?”
“那叫可爱?她简直是头吃人不吐骨头的野兽。”贺兰锦砚说着也笑了,“那女人!我也是服了,好在我哥没娶她!”
“哈哈,错!你哥要是娶她,就赚大发了。不过算了,你哥跟她不是一路人……”布卡将少主推进浴室,给他放了洗澡水,倒杯红酒解乏。
“陪浴?”贺兰锦砚不笑的样子很迷人。
偏偏布卡特别爱笑,“陪聊就好。少主大人,我给你按摩……”说干就干,按摩跟做包子一样,包子做得好,按摩自然也做得好。
她用指腹在他的太阳穴划着圈,“还疼不?殷医生的助理今天还打电话给我,让你过几天去复诊。”
他闭着眼睛,将身体沉下去一截,“哪有空?忙得很。”
“钱是赚不完的,身体要紧……”布卡低头看着他浓密的短发,忽然呀的一声叫起来,“少主大人,你长了一根白头发。我帮你拔掉。”
呼呼,拔掉拔掉……少主大人真的很累哩。她心疼得要命。
贺兰锦砚哑然失笑,“年纪大了,有根白头发算什么。”说话带了些久违的散漫,“自从在乌加索巫师的山洞里看过那面镜子以后,我感觉自己已经活了好几辈子,对什么都看淡了……”
“哈哈,少主大人,听你这么讲话,真的感觉你年纪一大把喽。”布卡探过卷毛脑袋,蹭蹭他的脸,好亲热,“照你这么说来,那我岂不也该是老太婆了?”
“是啊,我的老太婆……”少主微微扭过头,热吻度过来,温存,缠绵,不急不缓。
真的像是过了几辈子……时间长到对人世的恩怨都不太计较了。冯瑞恩曾问他,难道不怨愤吗?他也在问自己,怨吗,愤怒吗?
作为一个继承人,沦落到家都不能回的地步。一夜之间,曾经喜欢或不喜欢的家人,全都成了“别人家”的人。
答案竟然是不怨不愤。就像一个经历了太多太多的人,已经完全不在意世俗纷扰。现在,唯一能让他情绪起伏的,也许只有两个人。
一个是他的女人,一个是他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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