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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众围观入院门,和颜以待认娘亲。船早渡,繁忙奔,先言质问不曾尊。
徐宝见对方看过来,连忙上前一步:“嫂嫂安好。”
他没往出掏东西送礼,银子打造的东西全在张柽手,估计晚上说夜话时会给拿出来。
“叔叔来了,快里面进。”张柽的妻子打招呼,也就是张田氏,张柽路上跟徐宝介绍的妻子有姓有名,姓田,名蓉。
但张柽母亲没名字,甚至是连个姓都无人提,只叫张氏。他儿子叫张小石,女儿张芽儿。
“嫂嫂叫我小宝即可。”徐宝不适应‘叔叔’的称呼,便多说一句。
两句话的工夫,已经有人围上来,看热闹,瞧稀奇。
今天张柽是推车回来,车上拉的东西又没个遮挡,各种好东西,尤其是那一匹六百文钱的布,无须上手,只看,便知道是好布,至于更好的一匹价值两三贯的布,不是寻常人家用的东西。
车上还有成套的陶器,平日里村人多是用木头、竹子的,那陶器外面还有漆呢,瞧着就喜人。
大人围观,小孩儿跟着参与,对别的东西他们不在乎,他们看到小石和芽儿吃糖,还有手上抓着的茶叶蛋,流口水的、咽唾沫的全有。
徐宝一见孩子们谗,内心深处就很抗拒,有改变的想法,他朝张柽说:“大哥你看很多娃儿。”
“买了买了,给他们买了。”说着张柽拿个纸包,打开,里面全是一团团的糖,同样是褐色,对周围的孩子们招呼:“过来拿,一人两个,你们宝叔给你们买的。”
娃娃们登时拥过来,谁买的不重要,只要给自己吃。
一拥而来,一人抓两个又一哄而散,张柽手上的纸里竟然还剩下三个,孩子们真听话,让拿俩就拿俩。
对孩子们满意,徐宝对张柽更满意,张柽能把自己领回家,就是交个底儿,又能跟邻里如此介绍,以后真有纠纷,邻居们也会说话。
孩子们跑了,邻居继续围观车上的东西,徐宝被领进屋,房子是三间的,与张柽办公的地方一样,前面是个小院,后面有个大院。
此时打东面的房间里有人出来,是一个头发白了差不多一半的妇人。
一见到妇人,张柽连忙上前,伸手去搀,并指着徐宝介绍:“娘,这是我认的弟弟,徐宝。”
妇人点头,打量徐宝,然后点头幅度变大:“好,是个实诚娃儿。”
徐宝高兴,老太太慧眼识珠,没错,自己就是个诚实的好孩子,于是立即一个鞠躬:“娘,小宝来啦。”
必须叫娘,这大哥可不是随便认的。
张氏连忙吩咐:“进,进来,坐,蓉儿你去做饭,多做个菜。”
田蓉露出为难的神色,说道:“娘,小宝带来不少家用,还有肉,今天吃什么?”
张氏更高兴了,拉着徐宝就往屋里进去,头也不回地说道:“你看着做,要让小宝吃饱。”
接着徐宝就被按在了板凳上,开始面对新认的娘的各种关怀和盘问,什么家在哪啊、今年多大了、家里还有什么人等等。
徐宝一一回话,说道家中只剩自己一人时,他还编出了个逃难到此的惊险旅途。
张氏边听边抹眼泪,不停地说着以后这里就是你小宝的家。
最后她问:“小宝,还未进学吧?今年冬,小石就要去旁边的庄子跟夫子学圣人言,习字,不如你也跟着去。”
一直陪同的张柽汗就下来了,尴尬的,自己的娘刚才问那么多,咋就不问问学问呢?小宝那赋得词张口便来,那可不仅仅是诗词的问题,是需要底蕴的,没有知识的积累,他用什么作?
至于说习字,你是没见到小宝的双悬小楷是怎样写出来的,真把他送到旁边庄上跟着学,纯粹是拆人台去了,砸场子啊,会被那一庄人追着打的。
不晓得张柽心中作何想,徐宝腼腆地笑笑,说道:“娘,我家受灾之前,曾请过人专门教我,不如往后侄子和侄女跟我学吧,还省了份儿钱。”
“你?”张氏一愣,又问:“小宝你识字?”
“还成,常用的字认识几个,也能划拉两笔。”徐宝继续答。
老太太扭头,瞧向自己的亲儿子。
张柽使劲点头:“没错,娘,你还记得开春时随郑行事和刘行事到过村里的良颜吗?你当初夸他有才华,结果他一个对联就被小宝给对怕了。”
“啊~!”张氏恍然,记起来了,再看想徐宝时的目光可就不同了。开春时,她看到良颜就觉得人家厉害,还问过张柽能不能请人家教教孩子,当时张柽说人家看不上小石。
现在呢?哈!看不上我孙子?有能看上的,比你还厉害。
张氏盯着徐宝看,也不说话,就是看。
徐宝坦然以对,看吧,看看又不会缺点什么。他理解对方,莫说现在学知识不易的时代,他那时好学校要十万择校费,多少人家打破头往里挤?而且有时拿钱都没用。
让张氏看了一分钟,徐宝开口:“我看侄子和侄女是个学习的料,将来必有出息,如真宗所言:富家不用买良田,书中自有千钟粟……六经勤向窗前读。”
“是,是这一说,没错。”张氏一听徐宝背诗,瞬间认定自己这个新认的儿子有学问。
然后想起来儿子一口水还没喝,又要去找茶壶给泡茶,徐宝连忙抢过来,自己泡,让张柽出去帮嫂嫂干活,他则陪着刚认的娘聊天。
说自己钓鱼多厉害,把鱼卖了多少钱,张氏就附和:“旁人不如我儿小宝。”
接着徐宝说自己做干豆腐过来卖,还煮的茶叶蛋,说到干豆腐一串儿五文钱,卖了两千多文铜钱时,张氏很吃惊:“我儿小宝真能耐。”
再说到今天卖茶叶蛋,一个茶叶蛋五十文,有时遇到不差钱的还能卖更贵,一两银子那样,张氏已经说不出什么了。
最后徐宝说由于刘乾参与,终究没把茶叶蛋卖光,还剩不少,张氏使劲拍着腿骂:“该死的刘乾,该,就该收拾他,剩下的蛋,怎么不得卖个二十两银子?他这个往上倒霉八辈子的东西,让我家小宝少赚了二十两银子。”
徐宝又连忙转移话题,说起这院子里的事,养鸡能下多少蛋了,圈里的两口猪今年过年能不杀了,黄瓜架上有没有留垂根的大黄瓜作种了,等等。
这些贴近生活的事情张氏熟悉,一一与徐宝说,徐宝不时地夸一句,目的就是把新认的娘给哄高兴了,总归是聊天,高兴是它,不高兴还是它,何不让老太太开心一下。
而且看着张氏开心,徐宝自己也高兴,因为他可以把快乐带给别人。
聊着聊着,饭好了,徐宝很庆幸,之前受邀吃饭的时候没怎么吃东西,光喝酒了,现在肚子空,可以吃进去。
一家六口人围着桌子坐,两个孩子一看徐宝就笑,很真诚、很直接,他俩已经知道,父亲推回来的车里,所有东西全是宝叔送的,茶叶蛋随便吃。
饭吃到一半时,天就黑了,点上两个油灯,不心疼,张柽买不少菜油呢,这比树油好,刺激性气味相对小。
一顿饭,大家全吃饱,张柽没少挨说,因为他没吃主食,不像徐宝,空着肚子的陆续地吃了两碗饭,包括小石和芽儿都没少吃,老太太高兴,能吃是福,所以张柽倒霉。
吃完饭的两个孩子先睡,徐宝去把羊排放到借来的大锅里煮熟,再压火,整扇排放进去的,包括骨头。
羊杂也煮出来晾凉。
今天吃不上,明天晚上回来再说。
忙碌完,徐宝被安排单独的一个房间中,两个孩子陪奶奶睡。
张柽临睡之前给了母亲两支簪子,孩子一人一个小锁头。
一想到人家夫妻二人团圆,徐宝就开始思念未婚妻嘟嘟,思念着,因为饭菜吃太多,血液大部分集中到胃部,他也就渐渐进入梦乡。
梦中还呓语:应该换十六哥来。
翌日天明,徐宝和张柽匆匆吃过早饭,告诉张田氏开始大火煮开锅,水滚了后改小火,到未时正,可以把羊排捞出来,其他的骨头继续小火煮,二人才推着空着去上班。
依旧是到码头,遇到有往上游去的小船,两个人加一辆车收七文钱,不是突然人为地涨价,是因为逆流,别人不算车,一个人要四文钱,或者是十五个铁钱,这里是京城,铁钱一般不愿意收,不值钱,还太沉。
等小船划到地方,张屹和驴车已经等在那里,不止是他,还有另一辆驴车及三个年岁与他相仿的人。
两辆车上摞着一个个长方形的竹盒子,四个人,两辆车,呆在那里,张屹手上拿着几个串儿,跟围上来的人说着什么。
离近了才听见,他说:“没在我这,我不知道有谁,等宝郎来,他知道。”
围住他的人不下五十个,还好有两个帮闲的在一旁帮忙维持秩序,他们认识张屹,所以给徐宝面子。
张柽看着,对徐宝说道:“今天你们能赚不少钱,让你村里的人出一个,帮我推车收钱,你留下送人干豆腐卷。”
“行,我们村再卖两回,就不用这般辛苦。”徐宝点点头,挤开人群进去,对站在驴车旁边的一个村里人说:“大水哥,你帮我大哥把开市的钱收了,这里交给我。”
“小宝,你可算是来了,你怎么能答应白送别人东西?听张屹说,要送很多。”被徐宝称呼为大水哥的一见他到,先埋怨上。
徐宝不再搭理他,对另一个人说:“张广,你帮张行事推车,来时里正应该与你们说过了吧?到了这里听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