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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声刚落,樊先生就出现在了门口。她扫了一眼屋里,看到莺歌眼泪汪汪的,目光一寒:“到底怎么回事?”
屋里一片静默,全体都跟哑了似的默不作声。
其他人是事不关已,不想多嘴,得罪了人,还有可能被樊先生惩罚;莺歌自己心虚,生怕大家都为绿竹作证,到时告状不成反而被告,自己反倒吃大亏;而绿竹刚才那样说不过是想吓唬吓唬莺歌,她才不会那么无聊去告什么状。
这场争吵不过是小女孩子之间的小矛盾,吵吵就算了。莺歌真要被惩罚了,她倒会良心不安,真觉得自己欺负了人。
“都哑巴了?哪位来说说是怎么回事?”樊先生又扫了大家一眼,目光越发严厉。
“没事,没事。我们刚才正开玩笑呢。”绿竹见大家仍不说话,生怕集体被罚,赶紧笑着解释。
“开玩笑?”樊先生听得这话,颇感意外地看向绿竹。
特意不指定铺位,跟路上抢饼一样,都是一道测试,为的是能更快地知道这些孩子的性情。刚才屋里的争执,她可听得清清楚楚。这绿竹个子小小,说话却有理有据,叫人不知不觉就被她牵着鼻子走。
而且刚才的事明显就是她占理,大家又偏帮着她。如果把刚才的事说出来,岂不是可以借自己的手把莺歌修理得更惨?为何却选择了息事宁人?
不光是樊先生,屋里的其他女孩子对绿竹的话也很意外。
尤其是莺歌,更是疑惑地盯着绿竹,第一反应是觉得绿竹可能是怕了自己,不敢再闹下去;可想想她刚才的表现,又觉得这种猜测不大靠谱。
“是啊,刚才开玩笑呢。”甘鹭也笑了起来,附和道。
说完还趁樊先生不注意,跟绿竹眨了一下眼,样子极为俏皮。绿竹忍不住翘起了嘴角。
“是不是这样?真的没事?”樊先生紧紧地盯住莺歌。口气放柔了问。
看到一直严厉刚硬的樊先生忽然对自己和颜悦色起来,莺歌心里骤然一喜,告状的话差点脱口而出。忽然瞥见绿竹有些嘲讽地目光,她及时地闭了嘴。顿了顿方低声嗫嚅道:“没、没事。”
“没事就好。”樊先生深深地看了莺歌一眼,转过头来对大家道:“既然选好了铺位,赶紧出来领衣服吧。”
出到外面领了衣服,大家都欢天喜地。
细棉面的白色亵衣两套,墨绿镶边靛青色交领窄袖长裙两条。同色发带两根,千层底墨绿布鞋及白色袜子两双。
衣服虽然不华丽,但布质舒服柔软,式样洁简大方,让绿竹爱不释手。
虽然傅衡他们在挑人的时候不是专门看中相貌,但被精挑细选买回来的这些女孩子长相最少也是眉目清秀,身材匀称。
大家捧着新衣跟着樊先生去澡堂里洗了澡,换了新衣,束了两个丫环髻,全都跟换了个人似的。一个个更加靓丽。
大家都是刚离家的小女孩儿,本来也没有多深的矛盾。
在绿竹的有意调剂下,开始被冷落的莺歌也很快被接纳,跟大家有说有笑起来,只是对甘鹭和绿竹依然不理不采。
绿竹自是不会在意。让她意外的是,甘鹭对莺歌的态度跟她同出一辙,强硬里含着包容。想起刚才也是她附和自己把那场争吵遮掩过去,绿竹对她的好感更浓了。不一会儿的功夫,两人就成了好朋友。孙月霞倒跟莺歌走得较近。
“到吃饭时间了,走。到外面领饭去。”甘鹭看了看外面,招呼大家一声,跳下床来。
大家到了门外,看到两个婆子挑着担子走了进来。放下担子掀开木桶。一股饭菜的香味顿时弥漫了整个院子。
看到大家蜂涌而来,一婆子将木桶一盖,大声道:“一个一个排着队,不能挤。”
刚才分房的时候大家已排过一次队了,倒也知道婆子说的什么意思。但谁知道排到后面会不会还有得吃?这吃饭可是天大的事,那是不能相让的。任那婆子喊半天,大家仍挤成了一团。
“咣当”一声,婆子用勺子敲了一下木桶,大喊:“不排好队就不开饭。”说完又补一句,“饭菜多的是,排到最后也一样能吃饱。”
这一喊,大家不挤了,赶紧一个接一个排成了一排。绿竹见大家排成了个横队,捂着嘴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甘鹭奇怪地看了绿竹一眼。
“没什么。”绿竹摇了摇头。木桶里的食物她已闻出来了——焖的大米饭,肉香红烧豆腐,素炒大白菜。
这是前世妈妈做的家常饭菜的味道!这半年来,对这味道,她思念入骨,常常想得流眼泪。今天,终于能吃上这样的饭菜了。然而前世的亲人,前世的生活,前世的点点滴滴,再也回不去。这一世,卖身为奴,飘若浮萍……
甘鹭疑惑地望着绿竹,见她虽然满脸的笑容,眼里却溢满了眼泪,眸子里的悲怆怎么也遮不住,心头不知怎么的忽然变得生疼。这个女孩儿,小小年纪,不知是受了怎样的苦才会有这样的表情。她心一软,伸手将绿竹搂进了怀里。
忽然被搂进一个柔软的怀抱里,绿竹怔了一下,眼泪不受控制地滴了出来。她深吸了一口气,有些不好意思地抹了一把泪,站直身体,低声道:“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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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接下来的时间复制着昨日的光景,送饭菜到各处富商家里,再接待了寥寥几位客人,天黑之前酒楼便打烊了。
而容韫和也是来到了这大陈之后才知道,大陈可不像现代,那是没有夜生活的,天一黑就睡觉。
这时除了元宵节那天晚上,一年三百六十四天都没有夜市。平时每天下午六点便开始敲八百通催行鼓,老百姓就要回到自己住的坊里,到第二天早上六点这段时间不能出坊。晚上有金吾卫上街巡夜。
除了有皇帝特殊批准的官员贵族,任何人不能违禁夜行。要是被抓住,轻者批评教育,重者就地正法。
而在现代的历史上,唐朝正式施行的这种制度。一直到了北宋,取消了宵禁,夜市才开始成形。
此时的福禄恐怕要无比感谢大陈朝廷这一规定。
这样他就不用走夜路下班了。怀揣着一百两银子的“巨款”,走夜路那是很不安全滴!虽然他有功夫在身,可毕竟“双拳难敌四手”。若真是碰上了结伙的盗匪,恐怕这笔好不容易挣来的银子就要打了水漂了!
从酒楼出来的时候,福禄就觉得自己的肚子有些不对劲,这时走在路上,他发现肚子越发地痛起来。
“怎么会拉肚子?难道是久了不吃肉,吃一块肉肚子就受不了了?”福禄看看左右,还有一小段路就进村了。
可他感觉自己忍不住了,急需找地方解决。好在古代人民深谙“多生孩子多种树”的道理,人少树多,路的一旁不远就有一处茂密的树林。福禄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急窜进去解决问题。
“啊,终于舒服了!”福禄从树林里出来,刚走了几步,前面忽然跳出一个蒙面人来,手里拿着一根棍子,粗着嗓子喊道:“把身上的钱掏出来!”
福禄一愣,随即看向了来人。这在燕北王治下,老百姓丰衣足食,社会极为安定。甚至到了路不拾遗的地步。
可为什么这难得一遇的劫匪,在他刚刚有了钱的时候,就马上出现在他面前?而且,今天这肚子它早不拉晚不拉。偏偏这个时候拉,这也太蹊跷点了吧?
心里有了疑惑,再打量了一下劫匪的样子,福禄的眼睛眯了眯。
这个劫匪,身体那么眼熟,高矮胖瘦都那么适合一个印象。虽然他换了一身衣服。但鞋却没有换。福禄记得,大头脚上穿的布鞋,左边脚的扣子跟右边脚的扣子不一样,一边灰色一边黑色,这是那天大头坐在小板凳上整理鸭子的时候福禄发现的。
见福禄看着自己一直没有动,脸上露出深思的样子。大头心里没来由地有些心慌。他再一次挥了挥手里的木棍,粗着嗓子道:“把身上的钱都掏出来,大爷就放你一条生路。”
“哦?”福禄确定了是大头,心中大定。大头的身手如何,他心里是最有数的。将手袖在胸前,福禄笑道:“我要是不掏呢?”
“不掏你就拿命来。”大头厉声叫了一下,便挥舞着棍子打将过来。
照他看来,福禄就是一个瘦小得跟竹竿似的少年,把他打趴下不过跟捻死一只蚂蚁一般容易。
那天他大头倒霉,想敲诈几个钱,结果一个子儿没敲诈出来,反而被赵掌柜被狠狠训斥了一顿,这几天叔叔更是没给他好脸色看。
本来他还打算找一天,等福禄下工时在路上把他拦住打一顿,算是出一口气,却不料这臭小子还越混越得意,竟然卖菜谱赚了一百两银子。
一百两银子啊!他大头要是有一百两银子,就再也不用在赵掌柜的厨房里杀鸡宰鸭了,自己做点小生意,那该多好。
这一百两银子他要不知道还算了,既然让他知道了,还揣在让他痛恨的福禄怀里,这个钱,就不得不抢了。
所以他趁叔叔老孙不注意,在福禄用的那只饭碗里放了些泄药,再在福禄回家的时候,装着肚子痛去茅厕,偷偷从后门溜了出来,沿路跟踪福禄到了这里,打算神不知鬼不觉地把福禄抢完,打一顿出口气,再从后门回酒楼去。反正是蒙着面,福禄也不知道是他,干完这事一切照常便是。
所以大头打定主意既抢钱又打人,此时也不再废话,提起棍子就冲福禄敲过来。却不想福禄轻轻侧了侧身,竟然被他把这一棍避了过去。
大头哪里想得到福禄会武功?只暗自骂一声晦气,便又掉转过身来继续向福禄迎头一棒,却不想脚下被什么一绊,背后又被猛地一击,身体便不受控制地朝地下撞去,胖胖的身体重重地摔到地上,痛得他叫出声来。
福禄将脚踩在大头的背上,伸手便想将蒙在他脸上的黑布取了下来。却不想这大头也知道这抢劫的罪大,此时潜力暴发出来,猛地向前一窜,将福禄的脚从身上甩下来,然后直起身子,拿起棍子便往福禄身上胡乱招呼过去。
福禄虽然武功没有谭英远的高潮,但对付一两个大头,那还是不在话下的。
见大头发疯,他冷哼一声,一个抄手便将棍子抢了过来,再伸出脚往大头的下盘一扫,大头“扑嗵”一声,又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引起了一场轻微的地震。
这回大头被摔得不轻,咧嘴呲牙地好一阵,这才叫出声来,然后感觉脸上一凉,蒙面的黑布就被福禄扯了下来。
“大头,果然是你。”福禄冷冷地盯着大头,面若冰霜。
“福……福禄,求你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大头倒是个精明的,一被福禄喝破行藏,便抹下脸来,不住地求饶。“我上有老父老母,下有三个孩子,全靠我一个人养活,求求你不要告诉赵掌柜,否则我一家就得被饿死。江涛,我知道你最是好心的,你放过我吧。”
“我放过你,你放过我了吗?要不是我会些武功,今天我下场凄惨的人就是我了吧?钱不但会被你抢光,还要被你打一顿,是不是?抢之前你有没有想过,我家人会不会被饿死?”福禄眯着眼睛看着大头,眼全是寒光。
他可不是什么滥好人,没那么软的心肠。这大头为非作歹多时,那是一定要受惩罚的。
更可恨的是,他竟然敢给他吃泄药,让他这么狼狈,还敢偷偷跟着他,在这树林外东望西望,也不知道自己刚才方便的时候有没有被这家伙偷看了去。今天要不给他一顿好打,他实在是难以平息心里的怒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