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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子,绿竹上课睡觉的事,是孙月霞说的,我只不过是被她利用而已。但夫子却让我的惩罚跟她一样,我不服。”莺歌这会儿算是醒过神来了。她只不过是冲动了一点,心里的弯弯绕没孙月霞那么多,人却是不笨。

    被人一提醒,自己再这么一回味,自然知道孙月霞把她给当枪使了。这会儿她可不愿意再跟孙月霞一同进退。

    苏夫子面上道貌岸然,颇有书生的清高与耿直。但在傅衡手下干活,骨子里也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儿。

    一听莺歌这话,他便知道这两人开始决裂了,倒也从善如流,抚着胡子,和蔼地点头道:“嗯,你这样说,也有一定的道理。不过你被人利用,诬告绿竹,却是够笨,还是当惩。这样吧,你每日罚写五篇字即可。”

    莺歌是满意了,孙月霞却是气极。两人都嫉恨绿竹,两人一起做的事。只不过一个出主意,一个执行而已。凭什么莺歌就要把错处全推到她头上,自己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

    她当即大声道:“夫子,我不服。我当时发现绿竹好像在睡觉,所以跟莺歌提了一句,本来想下了课后,再私下里提醒绿竹一声就算了的。

    “可莺歌平时就对绿竹极为嫉恨。她想要绿竹受到惩罚,便站起来当着大家的面说出来。她跟绿竹的关系,大家都知道。她平时根本就不跟绿竹说话,一说话就是说讽刺挖苦。要说起这件事,本来就是她错的多。如果两人一起受罚,我看在跟她是朋友的份上,陪着她一起写十篇字也就算了。可现在,却是她罚得轻,我罚得重。我大大的不服!”

    “你胡说……”莺歌勃然大怒,也不顾场合,当场就跟孙月霞吵了起来。

    大家都瞪大了眼睛。这是神马情况?怎么说着说着,变成这两个人内讧了?

    绿竹瞅了苏夫子一眼。撇了撇嘴。有傅衡带头当搅事精,这群女孩子的日子能过得安宁才怪。

    不管两人怎么吵,苏夫子还是维持了原判,孙月霞十篇字。莺歌五篇字。虽然那两人最后在苏夫子的警告下闭了嘴,但大家都知道,这记仇的两人不会再像原来一样形影不离了。

    自然,孙月霞暗地里对绿竹的嫉恨,这回算是摆在了明面上。

    回到寝室。她恨恨地瞪了绿竹一眼,便谁也不理地出门了。绿竹对她的故作亲热最已腻歪了,这回倒是落得了个清净。

    只是对于今天甘鹭的表现,绿竹心里有些疑惑。

    虽然两人相处的时日不长,但绿竹知道,甘鹭这人,极有御姐风范,为人仗义,喜欢打抱不平;性格也大方,绝不会在夫子面前怯场。可今天在学堂上。甘鹭虽然也为她说了一句话,但那也是尘埃落定后补的一句。跟她平时喜欢为自己出头,不遗余力相助的情形大相径庭。

    不过奇怪是奇怪,看甘鹭对自己仍是一如既往的好,表现没啥异常,绿竹便不再纠结这件事。她来自人情淡漠的现代,并不认为别人为自己出头、对自己好,那就是理所应当的。甘鹭凭什么要为了她而得罪夫子,拿自己的考评来冒险呢?

    下午学完规矩后,绿竹跟着柳儿一起到了厨房。

    一进门就感觉到气氛不对。虽然昨天郑管事也是一张扑克脸。但身上却没有煞气;李维柱和赵虎的脸色也没有那么难看。今天这是怎么了?难道李维柱他们做错事了?

    绿竹吐了吐舌头,悄悄拉了拉柳儿,轻手轻脚地走到放蔬菜的地方坐下。那里堆了一堆黄瓜,看来只需要去掉两蒂。再用水洗净就可以了,没有昨天的冬瓜那么麻烦。

    “绿竹。”郑管事忽然阴沉沉唤了一声。

    “在。”绿竹吓了一跳,连忙站了起来。刚进门的隔壁寝室的三个女孩儿也被郑管事这一声叫吓住了,站在门口不敢动弹。

    “你,现在就去拾柴,厨房这活不要你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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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早晨。睡了一个好觉的容韫和放下心中的苦恼,还是去看了一遍菜地。

    现在这些菜,长得那叫一个茂盛,菜的叶子比别人家的大张,菜的颜色也比别人家的绿,叶面上泛着油亮亮的光。原先种下的小秧子,现在长大了,大大一张的南瓜叶子,沿着藤蔓开始往竹篱巴上攀爬,瓜藤上甚至已经有一两个黄黄的花骨朵了。

    “容姑娘,起得早啊!”院门处传来马袁氏的声音,接着她便走了进来,手里还抱着一个孩子。

    “是啊,婶子。”容韫和招呼着,“进屋坐。”

    “不了,站在这里挺好,跟你说说话。”马袁氏笑道。

    见马袁氏执意不肯进屋,一旁的云莺忙去搬了两凳子出来,吕妈妈闻声也赶紧出了屋,手里拿着个绣品也坐到了院子里。

    “来,丫丫,吃个点心。”容韫和从一旁的矮几上拿了一块白糖糕,递给了马袁氏怀里的小孙女。

    “容姑娘,你们家这菜种的好啊。”马袁氏抱着孩子,站起来去看那茂盛得异常的菜地。

    “呵呵,胡乱种。”容韫和很谦虚。

    别说,她还确实胡乱种。蔡百瑞他们也不懂得种地,平日里也不施肥,也不锄草,也不杀虫,她每日里只管浇两道水,就算了事。

    “咦,你这菜竟然不长虫,还长得这么快,这南瓜竟然已经开花了,好奇怪啊。”马袁氏种了一辈子菜,从未见过眼前长成这样的菜,忍不住从那绿油油长得跟筷子一般粗壮的韭菜上掐了一点芽叶下来,放到嘴里嚼。

    “袁家妹子,我们这菜也吃不完,你想吃摘点回去吧。”吕妈妈笑道。

    农村人,互相在菜地里摘些菜吃,是最正常不过的事。

    当初她们可吃过马袁氏不少菜。

    “好啊,那我就不客气了。”马袁氏嘴里嚼着韭菜,被那股清甜多汁的味道给诱住了,哪里还讲什么客气。自己熟门熟路地进到厨房里拿出一把菜刀,把韭菜割了一些,又把白菜拔了两三棵。

    容韫和在一旁看了有些无奈。这些菜看着就新奇,要是再让马袁氏尝一尝。她不得更奇怪?

    农村种个菜什么的,只要不是特别小气的人,别人要问种植方法,那可都是无偿传授的,就像马袁氏教她烤鱼的方法一样。这菜马袁氏回去吃完。一会儿指定得来问她是怎么种的。

    可还没等她想停当,马袁氏就问上了:“吕姐姐,我看你这菜不但长得极壮,而且还不长虫子。这到底是怎么种的?”

    “壮吗?”吕妈妈转头去看了看那些菜,笑道,“这都是我们家当家的种下去就了事了,我可不知道种什么菜。不过,这些菜不是你教他们种的吗?”

    “我教的?”马袁氏笑起来,“我种了一辈子的菜,可没见过这么好的菜了。更不要说种。容姑娘,你们家这菜倒底是怎么种的呀?”

    容韫和知道,这会儿她要不说,或者说是祖传秘方,不光是马袁氏、便是这一村子里的人,就非得得罪光不可。

    所以她抿了抿嘴,笑道:“婶子,这是我家的一个祖传种菜秘方。您老人家可帮过我家不少忙,这话要是别人问起,我指定不说。不过您要问。那我怎么能瞒着?不过呢,这毕竟是我家祖传下来的,我告诉了您,您可不要再告诉别人。”

    “啊?祖传的呀?那算了。还是不说吧。”马袁氏笑着,笑容果然有些淡淡的。

    吕妈妈也不知道具体情况,忙道:“行了,你婶子不是外人,你就告诉婶子又如何?她家人口多,有了好法子。可以省不少力气。”

    “嗯嗯。”容韫和点点头,她不过是卖个关子。要是太轻易说出去,她可担心马袁氏以为她拿谎话来骗她——这个说谎话,也是个技术活啊。

    欲擒故纵,得拿捏好分寸。

    “这方子是我原先从书里偶尔看到的。那书里说了,用这种方法来种名贵花木,那花才叫开得艳。我这一想花木跟蔬菜可不都一样?用那方法种花花开得艳,如果拿来种菜,菜不是也长得旺?所以便拿来试了试,没想到还真成。”

    容韫和说完,抬起头看了看院门,然后压低声音道:“我告诉你,就用五两伏苓、六两冬虫夏草、七两人参、八两鹿茸、九两麝香,把它们都弄成粉,然后一一把它们埋在植物的根下。这样,那植物就会长得极壮。”

    “什么?”马袁氏把眼睛瞪得大大的。别的药她不知道,但人参鹿茸她是听说过的,那可是极昂贵的药材。

    去年隔壁村有个财主的老太太去世前,为了等她二儿子从邻县回来,那财主硬是花了二两银子,买了些人参给老太太吊命,最后老太太是看着二儿子咽的气。

    这事传得挺广。可没想到这容家姑娘竟然用人参粉来种菜果,真是富贵人家的姑娘啊,便是这家穷了,那败家的行为仍是改不了。

    吕妈妈惊骇地看着容韫和,不知她是为容韫和这谎撒的惊骇,还是为这方子惊骇。

    吕妈妈可不是马袁氏,容韫和说的药材她没有不知道的。这些药材没有上百两银子,根本买不到。

    马袁氏可是积年的老人精,这惊讶了片刻,她便笑起来:“容姑娘,你可别哄我。你们家要有这么多的药材,当初恐怕也不至于非要靠这个刺绣作坊挣钱了?”

    容韫和讪讪地笑了笑,道:“那些药粉,是我爹以前就弄好的,一直扔在一个小瓷瓶里。我爹原先在世的时候,就爱鼓捣这些。现在便是把这些药粉拿去卖给药店,人家也不收。”

    说完她转过头去看了看吕妈妈,对马袁氏挤了挤眼,“这事,我们家里的人都不知道呢。因为这法子太花钱,我爹怕我娘骂,便偷偷地弄了。只是后来得了病,便没了心情,一直放在那里。我想着,这粉子放着也是放着,不如拿来种种菜,没想到还真成。”

    “哦,原来是这样。”马袁氏见吕妈妈没有反驳,反而一脸的若有所思,便是不相信容韫和的话,也没别的想头了。

    她用稻草把菜捆了,再接过云莺手里的孩子,笑道:“行了,你们忙吧,我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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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绿竹大吃一惊,抬头向李维柱和赵虎看去。她就昨天才被派到厨房干活。能惹得郑管事如此生气的,应该就是赵虎给她们留菜吃的事了。

    可那菜又不是她要求赵虎留的,大家都吃了,为什么单拿她来开刀?难道她就长着一张受气脸?

    不过,此时不是冒火的时候。这郑管事,绝对不会无缘无故跟她过不去。

    他这样处理,绝对是有人在他面前说了什么话。而知道赵虎给她们留菜吃,又跟她有仇的,除了孙月霞,不会有第二人。

    想到这里,她平静地道:“为什么?”

    郑管事倒是被她这平静的表情弄得愣了一下,随即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哪来那么多为什么?决定什么事,我还要向你解释不成?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没得挑,赶紧走!”

    “郑管事,昨天的事,真不关绿竹的事。就是我看着她们,想起我刚进厨房那会儿……要不,您多罚我一个月的月钱好了,别赶绿竹走。厨房里少一个人,还真忙活不过来。”赵虎在一旁哀求道。

    李维柱也闷声闷声地道:“昨天留菜,是我跟赵虎决定的,跟她们没关系。要不,你把我和赵虎赶出去,让那告密的人来掌勺好了。”

    “你……”郑管事瞪着他,气了个半死,“把谁赶出去,让谁干活,还轮不到你指手划脚。”说完怒气冲冲地转过头来,指着绿竹道,“赶紧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