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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自然。”容韫和应道。
“我就不能因为惦记你,专程来看看你?”李綦重又抬起眼来,定定地看向容韫和,目光里开始灼热。
“……”容韫和被这话雷了一下。
李綦这种眼光,是叫放电吗?追到她家里来放电,这李綦不至这么无聊吧?这平州城里的姑娘,估计他招招手就会拥上一大群,看看薛五娘她们就知道了,他又有何必要跑到她家里来引.诱她?这人倒底想怎么样?
想到这里,容韫和也抬起眼睛,对视道:“李公子一见女子就这样盯着人看,一见女子就说这种话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李綦被她说得有些恼了,眼睛有些冒火地盯着她道“除了容姑娘,我从来没有兴趣看别的女子;除了容姑娘,我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容韫和对于这番话心里全然不相。重生女的王八之气,她一向是不相信的,也自认自己没有。上辈子有绝世的容貌,倒有不少只看相貌的男人围着她转。但这辈子她长得还算安全吧?至少跟眼前这妖孽比,她自愧不如。对着像她这样无财无貌的姑娘放电表白,她绝不相信李綦是爱上了她。那么,李綦说这话的目的何在?难道想把她娶到手,好羞辱一下苏家?
难道,他只想让自己为他神魂颠倒,而不是真心想娶她?否则,怎么会再三用语言来挑逗她?在古代,这种行为可被视作轻佻。要是看中某个女子,直接托媒人上门提亲就是,像刚才那种行为就是在看轻她。
想到这里,容韫和脸上的笑容冷了下来,淡淡道:“李公子这话我听不明白。如果李公子是专为来调戏本姑娘来的,门在那边,公子可以走了。如有正事,还请直说。否则,恕不奉陪。”
李綦眼睛里的温度也慢慢冷了下来。瞧着容韫和半天,才道:“为何?你为何认为我是调戏于你,而不是向你表白心意?”
“表白心意?”容韫和看向他的眼睛微微睁圆。
李綦坚定地点点头:“是。”
容韫和凝望了他片刻:“为了一首诗?李公子,你确定你不是在说笑么?”
李綦把目光移开。望着门外的绿树,叹了一口气,站起来拱手道:“容姑娘既要如此想在下,在下便无话可说了,告辞。”说完。再没二话,抬起脚来两步就跨出门去。
容韫和看着李綦高大的背影消失在门外,坐在椅子上没有动弹。
李綦走到车前,回转身来等了一等。然而让他失望的是,院门处并没有他希望看到的身影,他终于上了车,低沉着声音对车夫道:“走吧。”马车开始缓缓前行。
“等一等。”后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女声。
李綦心里一喜,连忙叫住车夫:“停车,快停车。”说完没等车停下来,就急急跳下了马车。回望院门处。果然看到一个窈窕的身影。
容韫和手里拿着一个花盆,走到李綦面前道:“这是跟于清明打赌的那株花,你既来了,我明日也不用再跑兰园一趟了。”说完,把花递给李綦。
这样把花拿给李綦,李綦有可能一气之下把花收回,赌约也有可能毁掉。但有了今天之事,容韫和明天实在不想去兰园,再跟李綦有什么牵扯。而且以傅衡那脾气来看,要是知道今天李綦来找她。还不知会发什么邪火呢。所以干脆此时把花拿给李綦,该怎样就怎样。这花她虽然有些不舍,但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李綦一听叫住他只是为花,更是为明日不去兰园。眼睛里冷了下来,垂眸向那株兰花看去。
只见那株兰花发黄的叶子虽然没有再变青,但原来并未变黄的那点根部,明显变得光润了许多。更令人惊喜的是,在这两片黄叶的中间,竟然长出了一片拇指长短的嫩芽。碧绿油亮,犹如翡翠,俏生生地立在两片黄叶中间,提醒他,这株兰花已被容韫和养活了。
这才十天不到的时间啊!
李綦看向容韫和的目光再一次变得灼热。
“花在这里了,你拿回去给于清明看吧。明日我就不去兰园了。”那盆花像是烫手一般,容韫和把它往车上一放,就转身往院门处走去。
“我回去就把花拿给于先生看,明日再把花和赌银送来给你。”李綦冲着她的背影喊道。
容韫和停住脚步,回转身福了一福:“如此就有劳李公子了,李公子好走。”说完也不等李綦上车,再一次转身进了院子。
进到院子,迎面遇上吕妈妈,面露意外之色地问:“李公子怎么走了?”
“哦,事说完了,就走了。”容韫和脚下顿了顿,想想还是交待了一声,“就是为了明日打赌的事。我已把花交给他了,明日不用再去兰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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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好啊!”绿竹满脸的欢欣鼓舞,就差没鼓掌了,“隔壁寝室正好窗户纸坏了,我回去就叫她们把唐公子送的诗糊在窗户上,那可比用黄纸糊强多了。黑的黑,白的白,跟一般的窗户纸不一样。”
“扑哧。”身后也不知是烈威还是唐安,一下没忍住,笑出声来。
唐宁远脸色那叫一个难看啊!合着本公子写的诗,就只能拿去糊窗户。
不过他看到转过身去偷笑的傅衡,心理又平衡了。自家这聪明绝顶的表兄,也在绿竹手里吃过瘪,自己这点亏,算啥呢?
“那个……窗户还是不糊了吧?”他只得跟绿竹商量,“要不,你说说你想要啥?”
绿竹终于要达到目的了,心情十分的愉悦,两眼弯弯地先道歉:“绿竹就是一俗人,不懂得欣赏字画。刚才说要拿唐公子的字去糊窗户,现在想来多有不妥。绿竹在此给唐公子赔礼,唐公子莫怪啊。”
“嗯,不怪。”唐宁远还得装出一付宽宏大量的样子,“要什么奖赏。你说吧。”
绿竹想了想:“不知道如果要夸唐公子的诗和字都写得好,是不是叫一字千金?”
“倒是有这种说法。”唐宁远点点头,脸上还有些赧然。他的诗和书法,火候还不到。可值不一千金。
“咳咳咳……”傅衡忽然在旁边拼命的咳起嗽来。
“表哥你没事吧?”唐宁远忙关切地问。
“没事没事,你们继续。”傅衡脸色涨的通红,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眼睛看着绿竹,苦笑着摇摇头。这丫头,又用小布口袋装人了。
绿竹自然不期望自己的小九九能瞒得住傅衡。笑嘻嘻地对唐宁远道:“那不如唐公子就按你那诗的字数,算钱给绿竹吧。您要是谦虚,那也没关系,您觉得值多少钱就多少钱。”
“……”唐宁远看着绿竹,目瞪口呆,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一字千金?哪怕是做一首五言律诗,那应该付多少钱?二万五千两黄金!再说,有把自己的字折合成银钱赏给下人的吗?
“绿竹,别胡闹!”傅衡忍笑忍得十分辛苦,却还得出面喝斥。
绿竹却一脸的委曲:“绿竹哪里胡闹了?绿竹刚才说话的意思。就是说像唐公子这么冰雪聪明之人,想必写的字一定超凡脱俗,又岂能用金钱来衡量?说什么价值千金、万金的,那多俗啊!唐公子要赏赐绿竹,无价宝的字画绿竹是不敢当的。绿竹就是一俗人,给绿竹字画也是糟蹋了,或许就拿它来当了窗户纸。不如唐公子觉得绿竹做的诗好,就赏绿竹一些点心好了。”
反正说白的是她,说黑的也是她,偏偏你还不能反驳。总不能说自己的字真值千金吧?那不俗了吗?那不得付账给她吗?而且人家也解释了,说字画是无价宝,刚才当窗户纸的话也不过是表明她是俗人,自己要真生气。可不是没气量了吗?再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刚才听她这么一说,还挺顺耳,还挺开心,自己这气呀,想生还生不起来!
唐宁远长叹一口气。点着绿竹的鼻子,笑道:“绿竹你这嘴啊,死人都能给你说活了。行吧,我不跟你计较,你且听我把作诗的规则说说,然后做出一首诗来。你刚才说了一大箩筐,那么咱们可说好了,你做得好,就有赏;做不出来,就要处罚。你既说一提金银就俗了,又一再说你是俗人,这暗示挺明显,本公子是听懂了。你不就是说你喜欢金银吗?那好,赏银多少视你做的诗好坏而定。当然,如果你这诗做不出来,在本公子呆在山庄这段时间,你下了课,就来伺候本公子吧。”
“好,一言为定。”绿竹信心满满地道。这笔钱还赚不到手,她干脆找块豆腐一头撞死算了。
唐宁远就把律诗的要求说了一遍。这丫的也不厚道,不光要求押韵,还把平仄上的要求也提了。他就想看看,这绿竹究竟聪明到何等程度。他就不相信老天竟然这么不公,不光生了个傅衡,天生聪明,死死地压在他的头上;这会儿还能来个绿竹也比他强!
将律诗规则说完,他又道:“我也不难为你,你只用《雪》来做题,写一首五言或是七言来。”
“时间呢?”绿竹眨了眨眼。
唐宁远被她的小布口袋吓怕了,一听她提醒,在心里连呼幸运,生恐她说出一年或是几年的时间来,赶紧道:“就以一盏茶的功夫为限。”
“一盏茶?宁远,你这要求,也太高了吧?”傅衡看不过眼了,在一旁鸣不平。他可不想让绿竹去伺候唐宁远。
“绿竹子这么聪明,一盏茶的功夫尽够了。绿竹你说是不是?”这时的唐宁远十足像那只忽悠小红帽的大灰狼,摇着尾巴腆着脸道。
“这样吧,以今天晚餐时分为限定。在这之前我要做出诗来,就算我赢;反之就输。而赏赐的丰厚也按时间的长短而定。如果我真用一盏茶功夫做出来了,公子您在原来赏赐的程度上,再加厚几分,如何?”绿竹很公允的提出了一个要求。
“这个啊?”唐宁远看了傅衡一眼,一挥手,“那好吧,就这样。”
离晚餐也不过大半个时辰,作为一个连诗都没读过的人来说,要在大半个时辰里做出一首合乎格律的诗来,何其难也。
“那我想想。”绿竹在梅林里转悠了一圈,一盏茶的功夫未到,她就跑回来了,一脸高兴地道:“我做出来了。”
这下把向来从容沉稳的傅衡给急着了,拦住她的话道:“绿竹,诗不是那么容易作的。你要想想清楚,你那诗的每一个字,是不是都合乎格律了。别急,时间多的是,慢慢想。”
“我相信,以绿竹这么聪明的头脑,一定想得十分周全了。既然做好了,那就说出来让我们听听吧。”唐宁远连马屁都拍上了,唯恐绿竹听了傅衡的话,再转过头去想。这么短的时候内就把诗做出来了,不管怎么样,那都是天才;回头再想想,没准还真能做出一首合乎格律的诗来。
自家公子向着自己,那是好事,要鼓励,要表扬。绿竹冲着傅衡一笑,道:“绿竹先把这首说出来。如果不合乎格律,公子您帮我指出来,到时就再作一首就是了。反正这诗啊,只要在晚饭前做出来就可以了。”
说完瞥了唐宁远一眼,大声念了起来:“一片两片三四片,五六七八九十片。”
唐宁远越听眼睛瞪得越大,待她念完,一拧眉:“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心里却窃喜不已。
“不过,她这两句可都合乎格律。”傅衡笑着看了绿竹一眼。
嗨,公子怀疑我这是故意的呢?绿竹微笑,接着念道:“千片万片无数片,飞入梅花总不见。”
场中静谧了一小会儿,傅衡率先喝起彩来:“好,好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