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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少爷,你这身子刚好……”牛福还没说完,只见牛千刀连连摆手,只好把后半句话咽了下去。
牛百刀道:“事不宜迟,我想明天就去走一趟。”
“好。”
兄弟二人商量完,牛百刀匆匆离去,牛千刀想不明白牛百刀怎么会有那么多事忙来忙去,牛福却一直带着几丝担忧,却不知如何开口。趁着牛千刀睡去,牛福连夜来找钱六指,和钱六指说明了牛家兄弟打算去八里庄的事。
钱六指一针见血的指出了牛福的担忧,“老福,你是怕牛百刀另有目的?”
牛福点头,道:“我现在对二少爷不放心,他想干什么,有什么目的,我猜不透,老大又是个头脑简单之人,与人为善,对亲人的话从不怀疑,我担心他跟着老二去吃亏!”
“八里庄安德海墓,我以前去过,那不是一座墓,而是一座塔,据说是李莲英出资修建的。按理说哪儿应该是座空塔。”
“我来找你的目的……”
“老福,你不用说,我明白,我会去的!”钱六指爽快的答道。
牛福这才放下心来,对钱六指千恩万谢之后回到家,看着沉睡中的牛千刀,不由得叹了口气。
第二天,天还没亮,牛百刀便来了,周身上下收拾得干净利索,整个人显得十分精神。
兄弟俩一路赶到阜成门外的八里庄。
八里庄是一大片坟地,一个个的坟头像小山一样。唯独一座十丈多高的半圆形大土冢尤为引人注目。传说安德海信佛,他死后在慈禧太后的默许下,李莲英筹资在八里庄修建了这座墓塔,安葬安德海的衣冠。墓塔外面垒砌砖石,涂饰银白色与金黄色灰泥,顶上是一个方形平台和三层伞盖,底部构筑了石砌的基坛和围栏。南、北、东、西四方建有4座砂石塔门牌坊,每座砂石塔门高约三丈,由3道横梁和2根方柱以插标法构成,在横梁和方柱上布满了浮雕嵌板和半圆雕或圆雕构件。
“且慢,来者何人?”牛百刀正蹑手蹑脚地察看地形,被一声吆喝吓了一跳,转身看去,竟然是一个小太监。
“你是什么人?”牛百刀脱口问道。
“我在这里给安公公守墓,你们是什么人?”小太监十几岁的样子,说起话来奶声奶气。
牛百刀和大哥对视一眼,心中一阵奇怪,怎么安德海的墓还有人守墓?
“我们是安公公的朋友,特来拜祭他!”牛百刀胡编道。
小太监眉清目秀,一脸灵气,从头到脚都是宫里的太监打扮,盯着牛百刀和牛千刀看了片刻,道:“你骗人!”
牛百刀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只听小太监道:“安公公死了四十年了,你们看上去也就二三十岁的样子,怎么可能是安公公的朋友?”
牛百刀腾的脸一红,立刻解释道:“安公公生前乃家父的挚友,我们是替父亲来祭拜他!”
小太监歪着头,想了一会儿,道:“那你们就这么空着手来的?”
牛百刀一听,心道:“嘿,还真骗不过去了!”
牛千刀见牛百刀被问住,立刻接过话来,道:“小公公,不知你怎么称呼?”
“我姓黄,单字一个言。”
“哦,黄公公,不知安公公是你什么人?”牛千刀问道。
“我不认识他,只是太后命我在此守墓,我便来了。”黄言说得清脆,话语中带着几分欢喜,能看得出来,他很喜欢这个差事。
“就你一个人?”
“嗯!”黄言眨巴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答道。
“你不害怕么?”
“害怕,所以我晚上都不来……”黄言自知失言急忙捂住嘴,立刻记起了刚才的话头,一脸正色的对牛百刀质问道:“快说,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
牛百刀这一会儿早看出来了,眼前的黄公公还就是个小孩,不知为何被裕隆太后派来给安德海守墓,比起宫里的繁复规矩,黄言更喜欢来这里,自由自在,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牛百刀道:“黄公公火眼金睛,什么也瞒不过,在下实话实说,我们远道而来,路上遭了匪,所以什么也没带就过来了,只想给安公公磕个头,也就知足了。”
黄言半信半疑的看了看牛百刀,似乎不信,扭头去看牛千刀,牛千刀急忙补充道:“确实如此,烦劳黄公公带我们过去祭拜一番可好?”
黄言一听连连摇头,道:“这可不行,太后有旨任何人不得靠近安公公的墓塔,你们想拜就在这儿拜吧。”
“在这儿?”牛百刀看了一眼墓塔,离着至少还有几十丈远,起了个大早,就被这么个小太监给拦了下来?
兄弟二人正犹豫的功夫,黄言突然一阵冷笑,道:“我看你们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说,你们是不是盗墓贼?”
牛百刀看着黄言一脸认真的样子,越发奇怪,安德海死了四十年了,老佛爷都御驾归天了,裕隆太后为何还会派人来给安德海守墓?守也就守了,怎么会派一个乳臭未干的娃娃?
看着黄言一脸认真的样子,牛百刀急忙赔笑道:“黄公公,别生气。”说着话凑了过去,从怀里摸出了二两银子塞进了黄言的口袋。
有道是有钱能使鬼推磨,黄言立刻嬉笑颜开,客气道:“你们要是真想磕头,那就晚上来,那时候没人看见,现在不行,被人看见了,告到太后哪儿,我这小命就悬了。”
牛百刀立刻道:“好好好,那我们就晚上来,劳烦黄公公了。”说着拉了一下牛千刀就往回走,偷眼回头望去,只见黄言一蹦一跳的进了墓塔。
牛百刀道:“大哥,看来只能晚上再来了。”
“幸亏是个孩子,否则怎么会这么好糊弄。刚刚你还说遭了匪,转眼就塞了二两银子……”
“哦!”牛百刀脸一红,道:“唉,谁寻思这安德海的墓还有守墓人,本想骗骗他让我们进去看看,谁知道他这么难缠,好在没有银子办不了的事!”
牛千刀没再理会牛百刀,自己一个人远远的眺望着安德海的佛塔,念叨着“奇怪……奇怪……”
兄弟俩站在一处高坡上停了下来,牛百刀不知道牛千刀在念叨什么,问道:“大哥,怎么了?”
牛千刀指着安德海的墓塔,道:“你看,离远点儿看,安德海这墓塔是不是像一座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