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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站在比较远的地方,钟珍没看真切,只知道来了一名看似嚣张的炼魄中期姑娘,莫名其妙地打了个小弟子两巴掌,却不晓得缘由。
修行界就是这般,修为高的总能找到理由欺负人,就算没有理由,也是想打就打想骂就骂也无人过问。虽然不她大欣赏,却暂时没有打抱不平的想法。
悄悄拉了先前其中某个话多的小弟子,顺便又打听了下,钟珍这才知道木婉宁的来历。心想,有炼魂期长老在背后撑腰,以后惹谁都不要惹这人,不然肯定吃不完兜着走。
木婉宁见一大群人都对她如此惧怕,心中不由得一阵得意,也不看看自己是谁,竟然敢笑她。
她伸出手对身边的一个丫鬟,没头没脑的说了声,“拿来?”
丫鬟不解,“小姐要什么?”
木婉宁瞪了她一眼,指头戳到丫鬟的脑门,将她顶了个趔趄,“蠢货,当然是你的帕子,难不成用我的?”
虽然还是不明白,丫鬟赶紧从袖子中取出自己的帕子递过去。
接过帕子,木婉宁想了想,用帕子捂住口鼻挡住臭味是够了,可是一只手却不能用。假如要系在脸上,可又不够大。
她再次对旁边的丫鬟说道:“将腰带解开给我。”
脸上绑着丫鬟的腰带,腰带里面还塞着帕子,木婉宁觉得万无一失了,便昂着头走进店铺,打算将粪姑丢出来,然后好好打一顿。
众人见她模样滑稽,可也不敢笑,都踮着脚遥遥望过去。没一会儿就听到砰砰的打斗声,还夹杂着店铺管事大声的哭爹喊娘。
“哎呀,你。。。你。。。怎么打人,东西全打坏了。。。”一道人影飞快的从大门飞跃而出,站在铺子外间的空地上。
跑出来的是个看着大概二十来岁的女弟子,想必就是传说中只闻其名不知其人的粪姑,似乎并没有因为吸收粪气而长出三头六臂来。
钟珍仔细的打量了一番,见她没什么出奇的,脸的轮廓略微有些圆,配上一双圆圆的眼睛,倒是显得有几分趣味。
只是粉扑得十分厚,脸蛋上的胭脂却又抹得红艳艳,身上的衣服也是红通通,好似人家过年的红包一样。反正瞧着很喜气,让人看着就忍不住想笑。
人倒是不怎么高,也就比钟珍高出半个头而已,在成人女子中算是矮的。不过她却不瘦,浑身肉墩墩的,双手骨节粗大,显是经常干粗活的。
大家松了一口气,总算有人将她给赶出来了,也不知道里面的货物是不是被熏得不能卖了。
且说先前粪姑见突然进来个戴着一头首饰的蒙面弟子,二话不说,手中拿着法宝就朝她劈过来。手段虽然差,可她也不愿随便和人打架,只好躲了过去。
本打算问问到底为何,可对方根本不与她理论。
粪姑人躲开了那人的攻击,可货物躲不了,顿时好多胭脂香粉便被打翻在地,心中实在觉得气愤又可惜。
她不得不跑了出来,打算和这弟子好好的讲道理。
以前小的时候,一家老小总是被人欺负,那时候便察觉“道理”这个东西,似乎很少站在她这一边,向来都是握在有钱有势拳头大的人手里。
刚入门派,没修为的时候,当然没有人和她讲道理,只好打骂由人。后来吸收了粪气后,似乎很多人都变得好说话了。
如今既然已经是炼魄六层的修为,粪姑渐渐觉得讲的道理肯定更加管用。
在店铺中的时候,木婉宁见粪姑躲来躲去,总是打不到。不但打不着,粪姑竟然一个闪身,跑到外面。
她赶紧也跃出了大门,大声的对粪姑喝道:“你为什么不站在那里让我打,为什么要躲开?”
钟珍噗哧一声,笑了出来,笑完赶紧捂住嘴。这闺女是哪家的,真是好稀奇。你打人家,别人一来不是个天生痴傻的,二来又不是个木头桩子,当然要躲开。
旁人却觉得一点都不好笑,木婉宁要打的人,谁敢躲开,躲了会被打得更惨,说不定还会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不过粪姑的想法与钟珍差不多,人家打她,她向来都是能跑多快就跑多快。不过,最近不少年,都是别人看了她就跑,所以她就不怎么逃跑了。
她摆了摆肉乎乎的手对木婉宁讲道:“那么好的布匹胭脂,都打烂了很可惜。我可不想打架,如果你一定要打,在外面更能施展得开。”
这也是粪姑孤陋寡闻,一向都是独自一人,没有人与她讲话说些门派中的事情。除了给饲养的鸡鸭猪羊扫粪,她很少往人群里凑,而且住得极其偏远。
不费心打扮的时候,身上总是沾着些臭味,她也晓得其他弟子们都嫌弃,因此总不和人交往。
不过粪姑今天出门之前好好的洗了个澡,还在洗澡水里放了许多托饲养家禽的仆妇买来的香粉干花,浑身香喷喷的。
不管她是香还是臭,总之大家躲得要多远有多远,个个取出绣花帕子捂着口鼻。当然也不排除怕打斗波及到自身。
钟珍看得饶有兴趣,她从前学过一些拳脚,与暗墓门的师兄们偶尔也切磋一下,有时候碰到不长眼打劫的,只要没超过炼魄四层,一般也能将人家干翻。
眼前这两人都是炼魄六层的,比起邱八里师兄来讲,还是差了不少。想想也是,她随着邱师兄去坊市,十有*会碰到劫道的,况且邱师兄差不多每半个月就去送一次新鲜的蔬菜,练手的机会不知道有多少。
只要不死,打来打去,总会变得更加厉害一点。
木婉宁用的是一条长长的桃红色丝带,丝带前端系着小半尺长的一个剑头,在阳光下闪着寒光,看着就十分锋利。
她的姿态倒是很优美,好似跳舞一般,丝带舞得天花乱坠,灵力四溅。
钟珍见粪姑使的兵刃却十分有趣,是一个有八根齿的粗大耙子,足足有一人高。也不知道是那个炼宝师傅,品味如此奇特炼制了此法宝,更加好笑的是,竟然有人会去买。
至于耙子的质料,却是瞧不出来,表面暗沉沉的,似乎十分的沉重结实。
旁边有个略有文采的小弟子笑言,“那是她用来耙粪的家什,可见是什么马配什么鞍,人与兵器倒是极其相得益彰,妙趣横生。”